《（好叶）枷》柳烟微

15、ch.15寡恩

　　“你看到了什么....”介于稚童与少年的独特嗓音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清润与冷静。好的声音压得低哑，细弱如同气音的韵调中所渗透出来的，可只是嗜血的森森冷意？
　　视界因为胸腔缺乏供给呼吸的氧气模糊成了斑驳的色块，如梦似幻中唯有那个人清丽的容颜上最攒不了假的画面。丝丝缕缕的红发荡漾着磷粉一样的光，美丽妖异的凤眸轻睁着，透着慵懒而轻蔑，然而那如血的红眸闪烁着的杀意凌烈，伴随着喉部骨头发出的阵阵悲鸣，让叶在晕眩中恍如梦醒一般的冷静。
　　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醒悟，什么孤独....
　　冷情冷.性.了这么多年的身体有什么在焚烧，来势汹汹的将好不容易衍生出的情感都吞噬殆尽。叶本来就不是对活着有基本程度执着的人，想着活着也不过只是活着，浑浑噩噩的，也就到了这个年纪了。
　　坚定地活着，并不代表叶就有多珍惜生命，像现在这样，他反而升起一股冲动，想将一切通通破坏掉的冲动。
　　“呐.....既然你带来的东西已经碎成了一地纸屑了，不如让一切来得更彻底一些吧....”
　　在心中呢喃着这样的话语，居然能为叶带来前所未有的勇气。他连处在死亡的逼压之下都未曾显露出纤毫的惊恐，此时更是冷静地直视着好的眼眸，平静得仿佛快被人掐断脖子的人并不是他。
　　他薄唇轻勾，优雅地扬起了弧度曼妙的笑容，那笑意嫣然妖媚，渗出入骨的甜腻芬芳。褐色的双眸时而迷茫时而清澈，最后却在一片冷厉中定格。
　　他轻轻松开唇，声音清脆悦耳，却与往常的淡漠截然不同，柔软的吐息少了之前冰雪一般的寒意，泫然如同春雨绵绵，只道：“杀了我啊....”
　　好浑身一震，死盯着叶嘴边温和有礼得无可挑剔的笑意，慢慢地松开了手。他将叶压制在身下，而后用一双仍然翻滚着怒意的与杀气的眼眸审视着他。
　　尔后发现，这个名为麻仓叶...身为自己弟弟的孩子，突然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好对此感到非常疑惑。
　　照好的预想，如果有一天跟自己闹翻了，按叶的那个冷漠其实单纯的性格最多也只是对好表露出他在应付别人时时刻挂着的，拿来骗人的绝佳笑容而已。
　　然而现在....
　　好毕竟是与叶衍生自同一个灵魂又互为半身的兄弟，能够从纤毫的情绪中探查到叶灵魂深处所溢出的色彩，它能够感觉得到，这个曾经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纸张的孩子已经发生了可怕的蜕变。叶五官精致的脸庞依然泛着稀疏的冷意，他的笑却肆虐着某种如黑夜般深沉的艳丽。这样妖娆的风情，不应该属于一个幼龄的孩子。
　　叶眼眸里的东西太可怖了，男孩的眼底似乎覆着一层厚厚的冰，而在冰下边涌动着的，是赤色的疯狂。
　　一时候间仿佛变了个样的少年静静地看着他，明明只是一点清媚的笑意却鼓动着最深的惑然。
　　叶对着好轻轻地说：“来杀了我啊...哥哥。”
　　无人知道这最轻最淡的字句里究竟包含了怎样灼烫的心意，在空气中划出几分温热，又无声无息地消散于风息中。
　　正如无人知道，少年在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的那份渴望之后是如何面对镜花水月的梦境破裂后，如同城池失落一般的现实。
　　有个人狠狠的在他的心脏表层敲开了一个小口，之后一直用锥子讲那个缝隙慢慢的越敲越大，直到埋藏在心底的那份空白全然暴露在空气里。那个人不停往伤口里塞一些酸涩的却泛着独特香气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心脏都填满，接着又一天，等到他的心脏因内部的事物变得柔软脆弱时，那个人便在他措手不及之时挥下斧头，把他还在跳动的心撞碎了....
　　明明在前一刻，那个人还温柔地搂着他，和他说话...

　　好冷冷地看着也，神色复杂的，夹杂着扭曲的杀意与算计。
　　最后，他还是从叶的身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床的另一边。好低着头，似乎在思虑着什么，可也就是能够知道，他不过是在为表露出一个模式化的笑容做必要的调整罢了。
　　果不其然，好在几分钟后抬起头来，嘴边的笑意温文尔雅，轻轻浅浅的反倒是显得和煦如春风拂面。这样一如从前的完美面具本可以像往常那般迷惑所有人，却因为眼底深沉的冷漠而有了极大的瑕疵。好抿着笑意，摆出一派轻松自在的姿态，而他的眼底在冷漠之下似乎还压抑着什么，拎着个合格几乎如同神祗一般高不可攀的少年在容颜上闪过几分挣扎。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按在叶的头顶，动作温柔可昭示的并不是寻常的.抚.慰。
　　“忘了吧，弟弟。”正如这句话所含杂的强硬，如同命令一般的语气，那个如若安慰一样的举止不过是变相的压制罢了。
　　“嗯。”叶应得淡淡的，也不再看着好。他并没刻意躲避好的气息，而是故意对好表现出一股疏离来，就仿佛眼前的少年并不是那个将他过往的执着彻底动摇甚至将所有情羁绊生生抹杀的人。
　　好深深看了叶一眼，有一瞬间显得不那么阴沉。他凑过去，轻轻的在叶的额心吻了一下，而叶的眼神如从前那般静如死水。那样一双无光的眼眸看起来太过蜇人，让好为之暗自心惊，可他毕竟是那个习惯于站在世界顶端无心无情的人，即便已经撕破了脸皮也不会让自己和叶的关系一直保持在这种难看的状态...只因为，现在的叶必须活着。
　　不多说什么，好甚至都没有再浪费力气去和叶多说什么“再见”“要注意身体”等虚伪的话，他在空气中淡灭了身体，而投注在叶身上的目光在临近消失的最后一刻都没有撤离。
　　等房间里只剩下叶一个人时，叶才轻轻的，轻轻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愈见上扬的声调并不能挫败他内心深处那份自嘲的爆发。

　　终于不用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说他对好没有过多的依赖了，比心情更加直白的是身体里游荡着的无法克制住的本能而此时此刻在没有这么荒唐的需求了。
　　就算好对叶的感觉再怎么复杂也不能掩盖他始终将叶当做是一件玩物的事实，就和可笑的麻仓一样，他们从一开始就将他划入了牺牲品的范围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在他们眼里的麻仓叶甚至不是一个人，只是可以为他们达到某种目的工具。
　　一个漂亮的娃娃，即使再怎么被装饰得华贵艳美也不过是一件消耗品而已，在恰当的时候，在他们不再需要他们时候，他们会将他狠狠地推出去！
　　这么多年来，麻仓家的自私叶早就看清楚了，腐朽肮脏的家族一直用一直用亲情的锁链将他栓在黑暗里，而麻仓好，却是想要让叶在黑暗中为了一点卑微的光做那扑火的飞蛾。
　　为数不多相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叶以为这些片段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些琐碎的事情，然而等记忆回放之时才幡然大悟到自己在之间陷得究竟有多深。
　　叶记得那个少年牵起他的手时逐渐收紧的力度，记得那个少年将他搂入怀中时在胸腔间听到的有力心跳，记得那个少年在拥挤的人潮里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记得那个少年在樱花树下望着自己无奈又泛着宠溺的眼神....
　　叶看着它们被撕成了粉尘堆积在心底，像是要伴随着不知不觉产生的对某人的执着失血苍白，在深深地痉挛之后死于窒息。
　　黑夜里，有被迫长大的孩童躺在凌乱的闯入上，似一只发条坏掉外表却依然粉雕玉砌的娃娃，而有一种痛伴随着暖风过境灌入心底，将千疮百孔的心扑嗜得更为彻底。
　　少年的眼底闪动着迷茫，那毫无焦距的眼眸，好似昭示着他在这一刹那，瞬间失明。
　　=================================
　　大概是我写得最拼命的一章了，关于好叶我总是写得很复杂的真的，只是争对原作的一些情况提出观点而已，只要看过漫画的都会知道叶在某些时候他的眼神和好实在是非常相似而且还可怕过好的，所以这一长篇就这一点衍生出一些东西了，就相似这一点埋下伏笔，由此两人爱情之路因为两人骨子里那份冷酷前途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