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风》hylinone871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四两风 10

　　晚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厨房，然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部轻松的爱情电影。电影的情节俗套，但氛围很好。陈果靠着陶轩的肩膀，看到动情处会小声评论，看到搞笑处会笑出声。

　　夜色渐深。

　　自然而然地，他们相拥着回到卧室。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肌肤相亲的温度，彼此交融的气息，情动时的呢喃和喘息……这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陶轩在情欲的浪潮中短暂地迷失，抛开了所有纷乱的思绪，只专注于眼前这个温暖鲜活的人，和她给予的、毫无保留的爱与热情。

　　这是一次彼此都感到满足和愉悦的亲密体验。事后，陈果很快带着餍足的笑容陷入沉睡，手臂还松松地环着陶轩的腰。

　　陶轩却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天花板模糊的轮廓。身体是放松的，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刚才极致的感官欢愉，此刻像退潮后的沙滩，留下的是更加空旷的孤寂和对“真实”的迷茫。

　　他轻轻抚摸着陈果散落在他胸前的长发，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如此“正确”。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陶轩，拥有这样的人生，简直是梦寐以求。

　　可是……

　　苏沐秋冰冷的墓碑，叶修签下退役协议时复杂的眼神，另一个世界里陈果初见他时陌生而戒备的目光……这些画面如同顽固的幽灵，在他脑海深处闪烁。

　　还有那个任务。助力叶修，成为【荣耀】星神。

　　在这个世界里，叶修在哪里？苏沐秋活着吗？嘉世和兴欣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些纷乱的念头中，强烈的倦意终于再次席卷而来。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陶轩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抽离”正在发生。仿佛灵魂正在从这具温暖的身体里被缓缓拔出，要回归到某个冰冷、沉重、充满未竟使命的容器中去。

　　要回去了。

　　要回到那个没有活着的苏沐秋、陈果才刚刚认识自己、叶修正等着他解释一切、整个世界都悬于一线等待“升格”的世界了。

　　黑暗中，他最后感受到的，是陈果无意识蹭过他胸膛的、依赖的睡颜。

　　然后，一切陷入虚无。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僵硬酸痛的脖颈和后背——在办公室沙发上蜷缩着睡了几小时的后果。然后是口腔里残留的烟味和咖啡的苦涩。

　　陶轩缓缓睁开眼，视野里是熟悉又单调的办公室天花板。没有栗色的长发，没有甜暖的香气，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空气里挥之不去的沉闷。

　　他撑起身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有些刺眼，看起来像是中午了。

　　内室的门虚掩着，外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和筷子碰到餐盒的轻微声响。陶轩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推开内室门走了出去。

　　外间的会客区，叶修和苏沐橙正对坐着，面前摊开着几个食堂打包的一次性餐盒，两人手里拿着筷子，一边吃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醒了？”叶修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地打了声招呼，用筷子指了指茶几上另一份还没打开的饭盒，“食堂里打的，给你也留了一份，陶老板，吃吗？可能有点凉了。”

　　陶轩点点头，感觉胃里确实空得发慌。他没说什么，走到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那份饭盒，掰开一次性筷子。饭菜确实已经凉透，油有些凝结，但他并不在意，沉默地开始进食。

　　饭盒是两荤两素的配置，味道普通，是嘉世食堂一贯的水准。这种熟悉而平庸的味道，反而让他有种奇异的“落地”感。

　　“你和沐橙说了是吧。”他吃了几口，感觉胃里有了东西，才开口，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对，”叶修咽下嘴里的食物，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跟沐橙说了个大概……虽然听起来像是咱们仨集体得了妄想症，但那些信息……”他看了一眼茶几上并排摆着的两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你之前的状态，不像假的。具体的，等吃完再说吧。”

　　苏沐橙也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陶轩的眼神有些复杂，有关切，有好奇，也有尚未完全消化的震撼，但并没有怀疑或恐惧。她递过来一瓶没开的矿泉水。

　　陶轩接过水，道了声谢。三人便不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气氛一时只剩下咀嚼和筷子偶尔碰撞的声音。这顿迟来的、简陋的午餐，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与默契中进行着。

　　很快，餐盒见底。叶修收拾了一下桌面，把垃圾归拢到一个袋子里。然后，他从自己随身的旧外套内袋里，摸出了一张账号卡，放在了茶几上，正对着陶轩。

　　那张卡看起来颇为普通，甚至有些旧，卡面上没有炫酷的战队徽记，只有一个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笑脸符号，下面是手写的角色名：君莫笑。

　　“我猜，”叶修开口，手指在那张卡上轻轻点了点，“要成为那个什么‘荣耀’之神的我，应该不会把自己局限在某一个固定职业里吧？那太没挑战性了，也不够‘荣耀’。那我以后要用的，主要就是这个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眼神深处却燃起了一簇熟悉的、属于斗神叶秋的、遇到挑战时的锐利火光。

　　“对，你拿的散人。你是全职高手。”陶轩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肯定了他的猜测。他看着那张君莫笑的卡，仿佛看到了某种宿命的印证。散人，全职精通，打破职业壁垒……这确实是走向“神”之道路上，最适合“叶修”的形态。

　　叶修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收回了手，看向陶轩之前用过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趁着你还记得，也休息过了，是不是能再多‘写’点东西出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哪怕只是碎片。”

　　陶轩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恍惚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残余温情压入心底。他拿起那台电脑，重新开机，找到那个名为“星穹设定整理”的文档，点开。

　　“我试试。”他说，手指放回键盘上。文档停留在昨天他整理完“筑城者”派系的地方。他滚动鼠标，在下方空出几行，想了想，开始敲击新的内容。这次的速度比昨天慢了一些，似乎是在更努力地回忆和梳理那些碎片。

　　星际和平公司 - 存护

　　路易斯·弗莱明 •东方启行
　　主要部门：
　　市场开拓部：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业务巩固部：疤眼夫人、「大□□女神」宝乐思·梅丽
　　战略投资部：钻石 •石心十人（琥珀 •玛瑙 • 「催讨黄玉」托帕 •舒俱 • 「诡弈砂金」砂金 •真珠 •苍刚 • 「典贷翡翠」翡翠 •龙晶 •欧泊） •账账
　　筑材物流部：塔拉梵·基恩
　　技术研发部：亚婆离
　　人才激励部：姆托尤因·拉杰·扎扎德、阎世罗
　　传统项目部：在田
　　分部：叽米

　　“嚯！好大的架子，部门真多。”苏沐橙凑过来看着屏幕，忍不住感叹。她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将眼前的一切当作一个设定极其宏大的“游戏资料片”或者“科幻企划”来对待，这让她能保持冷静和好奇。“这个‘星际和平公司’看起来是‘存护’命途下的主要势力？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咱们【荣耀】以后真的成了，也得有自己的‘派系’或者‘组织’架构？”难道是各个战队？

　　“理论上是这样。”陶轩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继续敲击，“但具体会怎么演化，我也不知道。这涉及到命途本身的特质和践行者的理解……”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更细节的内容，“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虫群 - 繁育

　　真蛰虫 • 「碎星王虫」斯喀拉卡巴兹

　　“虫群？”苏沐橙看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往叶修那边缩了缩，脸上露出一点嫌恶又好奇的表情，“以后咱们得打这种怪？密密麻麻的虫子？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叶修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就算要打，也没那么快。咱们现在连‘新手村’的门朝哪开还不知道呢。”

　　苏沐橙撇了撇嘴：“你说了保真吗？陶哥这‘资料片’跳跃性也太大了。”

　　叶修笑了笑，没接话，目光却被陶轩接下来打出的内容吸引，立刻转移苏沐橙的注意力：“看，赛博秦始皇。”

　　流光忆庭 - 记忆

　　黑天鹅 •芮克 • 「信使」 •雀语 •织璃 •玛蒂尔达

　　苏沐橙看向屏幕，又看看叶修：“从哪看出来的啊？就‘流光忆庭’这名字，跟秦始皇有啥关系？”

　　叶修指着屏幕上随着陶轩输入、同步在苏沐橙手机某个没有唤起就打开了的应用说：“你先看一眼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