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风》hylinone871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四两风 11

　　叶修觉得这可能是陶轩之前分享资料时一起传过去的东西，还附带简易图文检索功能，真先进。
　　苏沐橙看着图里浮现的、一个由无数记忆晶体构成、头戴冠冕的抽象形象，听叶修说：“你看这冠冕的制式，这整体的结构感，还有‘记忆’这个权柄的象征……是不是有点那位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追求千秋万代记忆的始皇帝的感觉？”

　　陶轩这时却猛地转过头，看向他们俩，尤其是苏沐橙手里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们俩……沐橙手机里有什么？能看图？”

　　叶修很自然地回答：“有啊，你之前分享文档的时候，不是附带了一个简单的图文关联程序吗？你输入名字或派系关键词，如果‘资料库’里有对应的图像，就会显示出来。”他把苏沐橙的手机屏幕转向陶轩。

　　陶轩探头看去，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代表「记忆」星神浮黎的、由无数记忆水晶构成的华美冠冕状徽标图像。他尝试向上滑动，出现了星际和平公司的复杂齿轮与天平徽标；向下滑动，页面却卡住了，显示“暂无更多相关信息”。

　　“要等陶哥你打字出来，数据库才会更新出新的内容啊。”苏沐橙在一旁提醒，语气带着点发现新玩具的雀跃，暂时冲淡了话题的沉重。

　　陶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回身继续打字：

　　焚化工 - 记忆

　　罗伊·汉普顿

　　“这也是‘记忆’命途下的派系？”叶修把手机屏幕再次转向陶轩，示意上面的图像并没有因为新输入的名字而立刻变化，还是浮黎的徽标。

　　“嗯，可能‘焚化工’比较偏门，或者图像指向性不强。”陶轩解释了一句，继续回忆和输入：

　　悲悼伶人 - 欢愉

　　莲祷

　　“阿哈！”几乎是这个词组跳上屏幕的瞬间，陶轩福至心灵，低呼一声。
　　随着他这声低呼，苏沐橙手机屏幕上的图像猛地一变——一个由无数面具和乐器构成、姿态夸张、仿佛永远在狂欢与嘲弄的虚影浮现出来，正是代表「欢愉」星神阿哈的徽记！

　　“是阿哈做的！”陶轩脱口而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或者仅仅是因为“阿哈”这个名字被提及，以及“欢愉”的概念被触动——

　　“嘻嘻…哈哈…嘿嘿嘿……”

　　一连串突兀的、空洞的、带着无尽戏谑和恶作剧意味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三人的耳边（或者说，意识中）直接响起！那笑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荒诞感，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乐子人”正躲在维度夹缝里，津津有味地观赏着他们此刻的“表演”。

　　三人同时身体一僵，脸色微变。

　　苏沐橙下意识地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外面，用口型无声地问：“你们……也听见了？”

　　陶轩和叶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确认，缓缓点头。

　　那诡谲的笑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才渐渐淡去，如同渗入沙地的水，了无痕迹，只留下满室令人头皮发麻的余韵和更深的寒意。

　　“……乐子神掺和进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陶轩抹了一把瞬间渗出冷汗的脸，喃喃自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笑声本身，就是最确凿无疑的“证明”。他们谈论的、接触的，绝非妄想或简单的信息泄露。

　　“……起码，不用再费劲证明什么了。”叶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陶轩，“继续吧。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打字。”

　　陶轩点了点头，手指有些发颤，但还是坚定地敲下键盘：

　　假面愚者 - 欢愉

　　桑博·科斯基 •花火 •薇塔 •钟珊 •乔瓦尼·迪·乔尔吉奥·达·艾普瑟隆

　　那诡异的笑声似乎还在意识的边缘隐隐回荡，但屏幕上新的内容已经出现。苏沐橙手机上的图像也从阿哈的徽记，变成了一些戴着各异面具、姿态滑稽或诡谲的人物剪影。

　　“纯美骑士团 - 纯美”陶轩继续输入。

　　银枝 •斯狄洛特 •憎 •维尔·迦娜 •波美茵 •阿诺克雷 •全视 •加莱哈德·伊坎

　　新的图像出现了，但并非预想中代表「纯美」星神伊德莉拉的徽记，而是一幅极其华美、充满古典浪漫主义气息的画面：一位骑士单膝跪地，周围是怒放的、仿佛有生命般的各色玫瑰，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

　　“哇……这么多玫瑰！”苏沐橙显然被这幅画面的美感击中了，眼睛微微睁大，“真漂亮……虽然没看到女神的样子，但这画面已经够美了。真想知道真正的纯美女神伊德莉拉，会是什么模样。”

　　“虚构史学家 - 神秘”陶轩没有停顿，继续输出。

　　卢德多坎 •红鼻老人 •加拉赫

　　新的图片有些意识流，像是被打乱的万花筒，又像是无数重叠又矛盾的史书扉页，整体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迷雾中，恰如「神秘」星神迷思本身，难以捉摸。

　　叶修看着那图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谜语人 - 神秘”陶轩接着打。

　　巴德·巴比巴伯·巴拉

　　“下一个了下一个。”苏沐橙催促道，她对这种故弄玄虚的风格兴趣不大。

　　“你好歹给陶哥点时间想想，回忆这些信息估计很耗神。”叶修劝了一句，但他自己的眼睛里，也明显闪烁着对下一位星神及其派系的好奇光芒。

　　陶轩闭目凝神片刻，再次睁开眼时，手指落下：

　　丹轮寺 - 均衡

　　驮那 •毗梨 •奢摩 •善逝

　　这次出现在苏沐橙手机上的，是一个简洁而玄奥的图案：两个相互嵌合、旋转的弧形，一黑一白，形成一种完美的动态平衡与互补。

　　“这个图案……”苏沐橙微微蹙眉，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哲学或宗教符号，但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有点太极八卦的味道。”叶修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语气很肯定，“阴阳鱼，八卦方位。这个徽标的设计，明显受到了中国古代阴阳平衡、辩证统一哲学思想的深刻影响。【均衡】星神互，代表的应该就是这种宇宙间的平衡法则。”

　　陶轩看了叶修一眼，没说话，继续输入：

　　龙裔 - 不朽

　　至高巨龙 •死龙「啼风」 •持明族

　　“持明族！仙舟联盟！”苏沐橙看到最后一个词，立刻联想起来，下意识地喊出声，“之前资料里提过，‘五龙远徙’！持明族是龙裔？和【不朽】龙神有关？”

　　叶修则莫名想到了中国神话里呼风唤雨、象征祥瑞的神龙，和西方传说中守着财宝、喷吐火焰的邪恶巨龙。同样是“龙”，在不同文化中的象征意义天差地别。

　　而此刻，苏沐橙手机屏幕上展现出的，是【不朽】星神“龙”的徽记——或者说，是人们对这位早已陨落的古老星神的想象：一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仿佛由星辰本身构成的巨龙虚影，游弋于一片混沌初开、星光未明的原初之海中。那影像带着亘古的苍凉与无上的威严，其壮阔与伟大，确实不是小小的手机屏幕能够承载的，只能窥见一鳞半爪，便已令人心神震撼。

　　“星核猎手 - 终末”陶轩敲下又一组关键词。

　　艾利欧 •卡芙卡 •流萤/萨姆 •刃 •银狼

　　“逆时而行，追逐终末……”叶修思索着这个派系的名字和已知成员，脑海中构建着他们的形象和可能的行为逻辑。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脸色苍白的陶轩，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老陶，你……你是不是所谓的‘时间旅行者’？或者，你的‘位面商人’能力，跟这个‘终末’命途有关？”否则，如何解释他能“知道”这么多未来或不同可能性的信息？

　　陶轩收回看向苏沐橙手机的视线，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可能是终末派系的。我的‘知道’……更像是被动接收的‘信息投放’，或者是在不同‘存档点’之间无意识的跳跃。我没有主动追逐‘终末’的能力和目的。”他的语气带着疲惫，但很坦诚。

　　最后，他输入了目前能回忆起的、与“终末”相关的最后一个派系：

　　葬仪知宾 - 终末

　　悼亡诗

　　随着这个名字出现，苏沐橙手机上的图像变成了一片寂静的、飘落着灰烬的黑暗星空，隐约有挽歌般的旋律似乎在意识边缘响起，带来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冰冷与哀恸。

　　“怎么感觉……突然冷飕飕的啊……”苏沐橙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小声嘀咕，“追悼、葬礼什么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怎么，这“终末”与“悼亡”的氛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哥哥苏沐秋。那个笑容明亮、技术高超，却永远停留在最好年华的少年。如果“终末”代表着一切的终结与哀悼，那哥哥的离去，是否也是某种微小层面的“终末”？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眶微微发红，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