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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惊天构陷,生死一搏 ...


  •   一

      深秋的京城,寒意渐浓。

      镇北王府内,灯火通明。

      沈清宴坐在案前,批阅着幽州送来的军报,眉头微蹙。

      “王爷。”林骁匆匆而入,神色凝重,“京城守备营传来消息,说昨夜禁军在城西破获了一起私藏兵器案。”

      沈清宴抬眼:“与我何干?”

      林骁咽了口唾沫:“从现场搜出的账本来看,那些兵器,是……从镇北王府流出的。”

      沈清宴的笔,在纸上顿了一下。

      “哦?”她淡淡道,“有证据?”

      “有。”林骁咬牙,“账本上,写着‘镇北王府采买’字样,还有……您的私印。”

      沈清宴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倒是费了心思。”

      “连我的私印,都能仿得一模一样。”

      林骁急道:“王爷,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我知道。”沈清宴道,“动手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奉太后懿旨——”太监尖利的声音在府门外响起,“镇北王沈氏清宴,涉嫌私藏兵器,图谋不轨,着即入宫问话!”

      沈清宴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袍。

      “来得比我想的还快。”

      “王爷!”林骁急道,“不能去!这一去——”

      “不去,就是抗旨。”沈清宴道,“抗旨,就是谋逆。”

      “我若不去,她就会立刻下旨,说我心虚。”

      “到时候,不仅是我,连你,连幽州,连她——”

      “都会被牵连。”

      林骁咬牙:“那我陪您去!”

      “不必。”沈清宴道,“你留在府中,约束王府上下,不得妄动。”

      “还有——”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看好王府暗卫。”

      “若我未归——”

      “保护好皇后。”

      林骁眼眶一热:“王爷!”

      “记住。”沈清宴道,“这是军令。”

      ……

      二

      慈宁宫。

      殿门紧闭,气氛压抑。

      太后端坐于上,皇帝脸色苍白地坐在一侧,顾锦瑶则立于皇帝身侧,凤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镇北王沈氏清宴,参见太后,陛下,皇后娘娘。”

      沈清宴行礼,动作标准,神情平静。

      太后冷冷道:“沈清宴,你可知罪?”

      沈清宴抬头,目光清澈:“臣不知。”

      太后冷笑:“不知?”

      她抬手,太监立刻呈上一叠证物。

      “这是昨夜在城西破获的私藏兵器案的账本。”

      “上面清楚地写着——”

      “‘镇北王府采买’。”

      “还有你的私印。”

      “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沈清宴扫了一眼账本,淡淡道:“账本是假的。”

      “私印是仿的。”

      “这也能算作证据?”

      太后的脸色,骤然一沉:“大胆!”

      “你是在说,哀家冤枉你?”

      沈清宴垂下眼帘:“臣不敢。”

      “臣只是说——”

      “若仅凭一本伪造的账本,一枚仿刻的私印,就能定臣的罪。”

      “那大晟的律法,未免太轻贱。”

      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忍不住开口:“母后,沈将军战功赫赫,一向忠心耿耿。”

      “此事……会不会有误会?”

      太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误会?”

      “那哀家问你——”

      “若此事真是误会,那这些兵器,从何而来?”

      “账本上的字,是谁写的?”

      “私印,是谁刻的?”

      皇帝一时语塞。

      “陛下。”太后缓缓道,“你要记住——”

      “江山社稷,比任何个人的功劳都重要。”

      “沈清宴手握兵权,又封王爵。”

      “若她真有二心——”

      “大晟危矣。”

      皇帝沉默了。

      ……

      三

      “太后。”顾锦瑶突然开口,“儿臣有话要说。”

      太后看向她:“你说。”

      顾锦瑶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儿臣以为,仅凭一本账本,一枚私印,不足以定镇北王之罪。”

      “昨夜城西的兵器案,儿臣已命人暗中查探。”

      “据报,那些兵器,是从黑市流出的。”

      “而黑市的货源,指向的是——”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户部尚书的远房侄子。”

      殿内一片哗然。

      “皇后!”户部尚书猛地抬头,脸色苍白,“你……你血口喷人!”

      顾锦瑶淡淡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

      “儿臣已命人将那侄子拿下,此刻正在宫外候旨。”

      “太后若不信,可当堂审问。”

      太后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沉。

      “你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连哀家的人,都敢动。”

      顾锦瑶垂下眼帘:“儿臣不敢。”

      “儿臣只是在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

      “查清案情,还大晟一个公道。”

      “也还镇北王一个清白。”

      太后冷笑:“清白?”

      “她若清白,为何账本上会写着她的名字?”

      “为何私印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顾锦瑶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巧的是——”

      “这些证据,都指向镇北王。”

      “更巧的是——”

      “兵器案爆发的前一日,户部尚书刚上奏,请求削减边关军费。”

      “而兵部侍郎,也正准备上奏,请求整编镇北王旧部。”

      “太后。”

      “您不觉得——”

      “这一切,太‘巧’了吗?”

      太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顾锦瑶。”她缓缓道,“你这是在暗示,哀家——”

      “儿臣不敢。”顾锦瑶道,“儿臣只是在陈述事实。”

      “若太后真要查——”

      “儿臣愿与太后一起,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无论是谁。”

      “只要触犯了律法,就该——”

      “一查到底。”

      ……

      四

      殿外,风声猎猎。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头痛欲裂。

      “够了。”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此事……朕看,还是先查清楚再说。”

      “沈清宴。”他看向她,“朕相信你。”

      “但在案情未明之前,你暂且——”

      “卸去兵权,闭门思过。”

      沈清宴心中一凛。

      卸去兵权?

      这一步,比定她的罪,更狠。

      “陛下。”太后冷声道,“你这是——”

      “母后。”皇帝打断她,眼神罕见地坚定,“沈清宴为大晟出生入死,朕不能在她尚未定罪之前,就将她打入深渊。”

      “朕可以暂时收她的兵权。”

      “但朕不能,让她背负谋逆的罪名。”

      太后盯着他,半晌,突然笑了。

      “好。”她缓缓道,“好一个‘相信她’。”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能说什么?”

      “沈清宴。”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沈清宴身上,“哀家可以暂时不追究你的罪。”

      “但——”

      “从今日起,你不再掌管京营。”

      “你的镇北王府,也不得再豢养私兵。”

      “幽州的兵权,由卫凛暂代。”

      “你若安分守己,哀家或许,还能让你——”

      “安度余生。”

      沈清宴沉默了片刻,缓缓行礼:“臣,遵旨。”

      她没有争辩,也没有求情。

      因为她知道——

      在这一刻,任何争辩,都是徒劳。

      ……

      五

      从慈宁宫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宫门外,风很大。

      沈清宴走下台阶,身上的王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清宴!”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顾锦瑶快步向她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沈清宴皱眉,“夜深露重,你——”

      “我不放心你。”顾锦瑶打断她,眼神里满是心疼,“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清宴笑了笑,“不过是卸了兵权,闭门思过。”

      “对别人来说,这是惩罚。”

      “对我来说——”

      “不过是少杀几个人而已。”

      顾锦瑶看着她,突然红了眼眶。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她低声道,“刚才在慈宁宫,若不是陛下开口,若不是我提前查到了户部尚书侄子的事——”

      “你就会被定成谋逆。”

      “谋逆是什么罪名,你比我清楚。”

      沈清宴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害怕。”她低声道,“我怕得要死。”

      “我怕的不是谋逆的罪名。”

      “我怕的是——”

      “我若死了,你怎么办?”

      顾锦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你不会死。”她哽咽着,“我不会让你死。”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

      “这一次——”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沈清宴看着她,眼底的冰层,彻底融化。

      “锦瑶。”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慈宁宫说的那些话——”

      “是在和太后正面交锋。”

      “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顾锦瑶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可我也知道——”

      “若我什么都不做,她就会一点一点,把你逼上绝路。”

      “我不能再看着你一个人扛。”

      “你在前面挡刀,我在后面拆她的台。”

      “我们——”

      “一起。”

      ……

      六

      镇北王府。

      闭门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王府门前,禁军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王爷。”林骁站在院内,拳头紧握,“这简直是——”

      “软禁。”沈清宴接道,“我知道。”

      “不过——”

      她笑了笑,“也好。”

      “至少,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

      “可以想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林骁问。

      “想清楚——”沈清宴道,“太后到底想要什么。”

      “想清楚——”

      “这盘棋,到底要怎么下,才能赢。”

      林骁忍不住道:“王爷,您真的打算,一直这样被软禁下去?”

      “当然不。”沈清宴道,“我只是——”

      “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等她露出破绽。”沈清宴道,“太后不是神,她也会犯错。”

      “她这一次,栽赃我谋逆,已经是走了险棋。”

      “她若再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而我——”

      “只需要,抓住那一个破绽。”

      ……

      七

      凤仪宫。

      顾锦瑶坐在案前,看着一份份从各处送来的情报。

      “娘娘。”宫女轻声道,“镇北王府那边,已经被禁军包围了。”

      “任何人不得出入。”

      顾锦瑶“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还有——”宫女犹豫了一下,“太后那边,已经开始怀疑,兵器案的调查,是您在暗中推动。”

      “她让人盯紧了丞相府。”

      顾锦瑶抬起头,眼神冷静:“盯紧就盯紧。”

      “她想查,就让她查。”

      “我顾锦瑶,行得正,坐得端。”

      “她若真能查到什么——”

      “那也是我故意让她查的。”

      宫女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意思是——”顾锦瑶道,“我要让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

      “让她以为,我所有的动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等到有一天——”

      “她放松警惕的时候。”

      “就是我,给她致命一击的时候。”

      宫女忍不住道:“娘娘,您这是在——”

      “在赌。”顾锦瑶接道,“我知道。”

      “可我没得选。”

      “我若不赌,她就会把我和清宴,一起推向深渊。”

      “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放手一搏。”

      ……

      夜深。

      镇北王府的高墙外,灯火通明。

      王府内,却安静得可怕。

      沈清宴站在窗前,看着高墙外的那一片天空。

      “清宴。”

      顾锦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你护我一时,我护你一世。”

      沈清宴缓缓闭上眼睛。

      “锦瑶。”她在心里轻声道,“你放心。”

      “我不会死。”

      “至少——”

      “在你还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会死。”

      ……

      京城的夜,越来越冷。

      太后的棋局,已经下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而她和她,也已经站在了——

      悬崖边缘。

      下一步,不是生,就是死。

      不是赢,就是输。

      但无论如何——

      她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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