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秘密 ...
-
谢临渊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你冰山人设要崩咯”上，眉峰微不可察的挑了挑，连带着那颗红痣也动了动，他没有回复沈驰半个字，只是快速打出“把陆望舒微信推给我。”便发了出去。
消息刚发出去不过几秒，沈驰的消息就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和表情包轰炸了过来
“？？？”
“谢临渊，你不对劲。你以前可从来都不随便加别人的微信。刚夸完人就要微信，平时让你加个同班同学的微信你都嫌麻烦，今儿个居然主动要微信了？” 紧跟着又发了串大笑的表情包，补了句，“也是，望舒是真的厉害，人又随和，跟他处着不累，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跟竞赛题过了呢，总算想开了要多交个朋友！”
在沈驰眼里，谢临渊就是块不开窍的木头，眼里只有刷题和竞赛，对谁都冷着一张脸，是个连女生递的情书都能原封不动退回去的铁直男。
谢临渊不想和他废话，只是回复了一个字：“推”
沈驰乐呵呵的把陆望舒的微信推过去，连带着一句“铁树终于开花了。”也一并发了过去。
末尾还不忘讨好处：“微信给你了啊，以后可得请我喝冰镇橘子汽水，等回头我拉你俩进群，咱仨约着吃顿好的，热闹热闹。” 他满心都是觉得自家闷葫芦兄弟终于愿意走出刷题的圈子，能多两个朋友，越想越觉得欣慰，不禁感叹到
老父亲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谢临渊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话，指尖点开陆望舒的微信名片，浅蓝底色的手绘钢琴键头像映入眼帘，干净又清爽。他盯着头像怔了两秒，才缓缓点下“添加到通讯录”，申请备注里没加任何多余措辞，只工整敲了自己的名字：谢临渊。发送申请后，便将手机倒扣在书桌一角，转身去整理摊开的竞赛题册。
与此同时，刚踏进门的陆望舒连鞋都没换，径直瘫倒在床上。没歇多久，手机接连弹出两声提示音，点开一看，一条是沈驰发来的表白墙链接，还有一条竟是谢临渊的好友申请。他随手通过后，聊天框瞬间跳出对方的消息，只有简单一句：“你好，我是谢临渊。”
陆望舒盯着对方那与本人气质格格不入的猫咪头像挑了挑眉，指尖敲着屏幕回复：“你好谢临渊，你养小猫吗？”
没过多久，对话框上方跳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片刻后，谢临渊的消息发了过来：“嗯，以前养过。” 停顿了几秒，又补了一句：“怎么了？”
另一边，谢临渊看着聊天框里那句本想撤回的“怎么了？”，指尖顿在屏幕上，懊恼地蹙了蹙眉——方才手滑，竟把撤回点成了发送。
陆望舒看到消息时愣了一瞬，随即饶有兴致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字回道：“没事呀，只是觉得这头像和你的性格不太搭。刻板印象里，你这种人该用那种纯色头像才对，看到小猫头像还挺意外的。”
陆望舒看着对话框里谢临渊的名字旁跳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半晌，那行提示消失，最后只等来一个轻飘飘的“哦”。他只是稍稍的皱了一下眉，便没再搭话，转身冲了个澡，回房后便早早躺下睡了。
谢临渊把手机倒扣在桌面右侧，笔尖重新落回竞赛题的草稿纸，碳素笔在纸上划出整齐的演算步骤，可每算完一行，视线总会不受控地往手机方向飘。他的指节微微收紧，心情莫名烦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把注意放到题目上。
等一道大题解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再次拿起手机，解锁后第一眼就戳进和陆望舒的对话框，还是停留在他发的那个“哦”字，聊天框安静得不像话。谢临渊盯着那字看了几秒，皱着眉把手机塞回口袋，可没过两分钟，又拿了出来，反复几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索性把竞赛题推到一边，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发起了呆，心里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懊恼。
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只是恢复了点“人性”吧？
谢临渊就那样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机身的凉意沁进指尖，衬得他本就偏凉的手更冷了几分。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哦”字，在聊天框里格外扎眼，在他脑子里反复打转。
他眉峰微蹙，右眉下的红痣随着眉头的褶皱轻轻陷了陷，眼底是自己都看不懂的混沌。
客厅里谢正财高声吼出“进球！！”，语气里满是笃定的亢奋，可转瞬就爆发出粗哑的咒骂，连带着遥控器砸在沙发上的闷响。这声响却像一块石头，狠狠砸在谢临渊紧绷的神经上。他瞬间回神，眼底的那点茫然被沉郁取代，方才那些期待与烦躁，在谢正财的阴影笼罩下，显得格外可笑又奢侈。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几乎看不见，只牵动眉下那颗红痣轻轻动了动，添了几分说不清的落寞。所谓的“恢复人性”，大抵是一时昏了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他该清醒的，学习才是唯一的生路，那些无关紧要的情绪，那些对片刻贪恋，只会拖累他。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胸口泛起淡淡的闷痛，他压下那点不适，将手机调成静音，狠狠按灭屏幕塞回裤兜，重新把竞赛题册拉到眼前。笔尖再次落下，力道比先前重了些，划出的线条格外用力，指腹传来清晰的硌痛，他却没再松手——疼点也好，至少能让他清醒，能让他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念头，一点点压下去，压到心底最深、最不起眼的地方，再也不敢冒头。
此刻的陆望舒说是睡了，只有他自己清楚，脑子里早被谢临渊眉下那颗勾人的红痣占满，连带着那个轻飘飘的“哦”字，都显得格外鲜明。他翻来覆去地撵，偏那些念头缠得更紧，折腾到后半夜也毫无睡意，只好摸过床头的手机，点开沈驰发的表白墙链接，盯着那张三人同框的照片，目光在落在照片上时又不可控的被吸引到了谢临渊那张英俊的脸上，连划动屏幕的指尖都慢了半拍。
可恶。还不如不看，都怪这个沈驰。而且，这个谢临渊长这么扎眼谁能忍住不多看他几眼
此刻的他将这一切的原因毫无保留的推卸给沈驰，并且给自己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最后只给沈驰甩了句没头没脑的“去你的沈驰！”，陆望舒便将手机扔到一边，毫无负担地蜷进被窝睡了，徒留沈驰对着屏幕里这没头没尾的话，一脸懵逼地对着对话框发愣。
沈驰：？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迎来了高二的暑假。这天沈驰临时有事，让陆望舒和谢临渊先走，两人并肩走了没多远，就被一位街头摄影师拦下，说他俩透着股鲜活的少年气，长相又亮眼，想给他们拍几组街拍。两人对视一眼，竟都没拒绝。拍摄很快结束，摄影师看着相机里的成片，连连夸赞：“你们这颜值根本不用修图，直出都好看，我就不P了，你们看行不？”两人只是轻轻点头应下。等照片打印出来，陆望舒捏着照片边看边找话跟谢临渊搭腔：“你看这张，摄影师把你眉下那红痣拍得还挺清楚，平时没发现，这么一看还挺显眼的。”说着便把照片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谢临渊的手背，掀起一阵痒意。
谢临渊顿了顿，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
分岔路口，他们互相告了别就各回各家了。
暑假中期，沈驰带着新女友林小雅去家附近的奶茶店买饮品，一进门就撞见穿店员服的谢临渊，两人俱是一愣。谢临渊率先敛了诧异，语气冷硬依旧：“喝点什么？”
“两杯芋泥葡萄，三分糖少冰。”沈驰说完便拉着林小雅落座，转头就给谢临渊发微信：“我去！你怎么在这打暑假工？对了，身边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林小雅，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哥们肯定不藏着掖着！”
谢临渊只淡淡回了一句：“没事，不介意。”
沈驰送林小雅回家后，第一时间给陆望舒发消息：“哎！你知道不？谢临渊在我家附近的奶茶店打暑假工！！”
彼时陆望舒正盯着从谢临渊那儿借来、放了暑假都忘了还的笔记发怔，看见消息当即追问：“你知道他家具体位置不？”
沈驰没多想，随手回：“知道啊，健康路安康里三号楼302，咋了？”
“没什么。”陆望舒回完，转头就给谢临渊发消息：“谢临渊，你明天打不打工？”
对面秒回：“明天休息。”
次日下午，陆望舒揣着笔记快步往安康里赶，两家相距不远，片刻就到了三号楼302。房门虚掩着，他刚抬手要敲门，屋内的狼藉便撞入眼帘，
满地空酒瓶滚得东倒西歪，烟头散落得遍地都是，谢正财正揪着谢临渊的衣领，狠狠将他掼在地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谢临渊自始至终没躲没求饶，脊背绷得笔直如挺松，旧伤叠新伤的胳膊和后背露在宽松的T恤外，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在被推到的瞬间划出了一道渗血的口子，暗红的血珠顺着腰线慢慢晕开，浸湿了衣料。痛感钻心，他也只是紧咬着牙关，喉间溢出一声极沉的闷哼，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戾气，却硬是逼着自己没露半分软弱，哪怕被踹得狠狠撞在桌角，也只是撑着地面狠狠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到近乎透明。
陆望舒惊得浑身一僵，眼看谢正财抓起桌角的空酒瓶，带着狠劲就要往谢临渊头顶砸去，他再也顾不上迟疑，把笔记往地上一搁，猛地冲进屋攥住谢正财的手腕，厉声喝止：“你住手！”
谢正财被打断，回头见是陌生的陆望舒，酒气熏天的脸涨得通红，狰狞着挥开另一只手要推他：“哪来的小兔崽子多管闲事？给老子滚！”
陆望舒死死扣着他的手腕不肯松，余光里，谢临渊正撑着地面艰难起身，眉下那颗红痣沾了细密的冷汗，衬得苍白的脸愈发刺眼，嘴角破了皮渗着血珠，腰侧的伤口还在慢慢溢血，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半点没有被打垮的颓态，反倒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硬气。陆望舒心头发紧，又急又怒：“打亲儿子算什么本事？再敢动手，我现在就报警！”
这话精准戳中了谢正财怕惹事的软肋，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只能骂骂咧咧地甩开陆望舒的手，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摔门冲进里屋，再没动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