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疾》十困

5、第 5 章

　　那天过后，慕凝也从未主动去找过孟郁，而孟郁也没来过慕家，俩人仿佛在斗气似的，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半个月一晃而过，慕凝今天去镇上的花铺买了几株腊梅回家，她很喜欢这个味道，清冷幽雅，与冬季的凛冽气息相呼应，令人难以忘怀。

　　她把花枝插在瓶子里放在家中，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浓郁的花香。

　　又是一年春节，孟珏开口问道：“哥，要不要把慕凝叫过来一起过年？人多热闹一点。”

　　“反正村子里也没人了，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孟郁手里的动作未停，只有变形的面团出卖了他的心思，他道：“随你。”

　　包完汤圆后孟珏就去了慕家找人，可去了才发现慕家的院子落了锁。

　　他倒是没想到会跑空，也没听说过慕凝还有什么亲戚啊？

　　大过年的去哪里了？

　　慕凝在半个月前就赶路去了县城，来了那么久她从来没去过，她这段时间在城里玩了个遍，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孟珏回了家告诉他哥慕家没人，孟郁略感烦躁，他蹙眉道：“没人就没人吧，说明她有地方去。”

　　春节过后慕凝便回了镇上，她本来打算在镇上买座房子，可她是农民，这里明确禁止农民买房，所以她又打消了念头。

　　在镇上一住就是半年，这家酒楼的菜她也吃腻了，慕凝抱着猫下了楼，抬眸望去却看见了孟郁，他背着背篼站在那里与掌柜的谈话，看样子是又来卖了猎物。

　　她没打算打招呼，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没必要说的太明白，她从不强求任何关系。

　　掌柜的见她要走，连忙上前笑道：“慕姑娘，以后常来啊，那间房还给您留着。”

　　孟郁在她下楼时就瞧见了，只是轻轻一瞥他便收回了目光，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慕凝淡笑道：“多谢掌柜，下次再来。”

　　她经过时，发丝扫过孟郁的手臂，闻着那股熟悉的香味，孟郁捻了捻手指，一双眉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半年里她养了只波斯猫，因为在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消遣的方式，特别无聊，偶尔去勾栏听听曲打发时间，老鸨都很惊讶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去，只是那种地方太过混乱，所以她也不是没遇到过下三滥，不过但凡有对她不怀好意的通通都死了。

　　今年的夏天还是一场雨没下，持续干旱，听说朝廷发了救济粮下来，可层层落实下来，真到老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

　　物价一直上涨，老百姓叫苦连天。

　　慕凝坐在自己的驴车上回了村，这半年她的驴都吃胖了，也长大了不少，这酒楼的老板格局还是挺大的。

　　回了家慕凝光是打扫卫生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她累得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说：“小九，你能不能给你们主神商量商量给你搞个实体出来行不行？”

　　“我需要有人帮我打扫卫生，我讨厌大扫除。”

　　系统：“宿主，我们系统都是没有实体的呢。”

　　“抱歉哦。”

　　慕凝伸出手说：“那我要吃冰淇淋，香草味的。”

　　系统：“收到，宿主稍等。”

　　三个月前系统升了一次级，慕凝可以用积分兑换现代的东西，而积分来源于恶意值，她现在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富婆。

　　夜幕降临，她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次日一早，她又进了山，她想去那处温泉看看，等到了地方，那泉水果然没干，她估计这水源来自于深层地下水循环，她试了试水温，又踩下去泡了一会儿。

　　过了约莫一刻钟她便穿上了衣服离开，系统提示她道：“宿主，前面五百米处有一片野生的花海，你要不要去看看？”

　　慕凝来了兴趣，“好啊，看看去。”

　　到了地方，眼前是一大片菊花花海，颜色丰富，花型多样，空气中还流转着香气。

　　“真漂亮！”

　　“小九，谢谢你。”

　　系统：“(>^ω^<)不客气哟。”

　　慕凝撒了欢的奔跑在花海之中，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兄弟俩就这么站在高处低头看着花丛中的姑娘，她奔跑在颜色各异的风景线里像个花仙子一样。

　　孟珏看呆了，他小声说：“哥，我喜欢慕凝，我想娶她过门。”

　　孟郁侧过头看他，冷笑一声道：“慕凝不会嫁给你的。”

　　“啊？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呢？”他很疑惑。

　　“因为她说过，她不嫁人，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孟郁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这么久以来他每晚都在重复做同一个梦，温泉里的春色，梨树下的一吻，梦里他早就把人吃干抹净，可梦醒后，她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的手上青筋绷起，片刻后才说：“走吧，回家。”

　　就在俩人准备离开时，他们同时听到了一声尖叫。

　　“啊…”

　　声音来源于慕凝。

　　出事了，两人对视后撒腿就跑了过去。

　　慕凝被一条蛇咬了，痛死她了，伤口没有发黑，还好不是毒蛇，可是也很痛啊！

　　她哭着说：“小九，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我也没感受到恶意啊，宿主，我冤枉啊(._.)。”

　　事实上是慕凝没注意踩到了过路的蛇，那蛇被踩痛了才在她的小腿处咬了一口。

　　兄弟俩到时，小姑娘已经哭红了眼。

　　慕凝此时看见他们更难过了，她埋下头默默哭泣，也不说话。

　　孟郁踢了一下自己弟弟，“你去。”

　　孟珏走了过去蹲下，柔声道：“慕凝，怎么了？你是哪里受伤了吗？还是说歪到脚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慕凝彻底哭出声，孟珏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站起身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孟郁。

　　孟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无奈，他走了过去低声说：“慕凝，别哭了，把头抬起来。”

　　慕凝摇了摇脑袋表示拒绝。

　　孟郁无声叹气，他蹲下用彼此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再不抬头，我就亲你了。”

　　慕凝闻言果然把头抬了起来，只是没有看他。

　　“到底怎么了？”他问。

　　“被蛇咬了。”

　　孟郁听到回答连忙抬起她的腿检查，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是毒蛇，那得耽误了多长时间？

　　孟珏闻言也很着急，他连忙蹲下看另外一只脚。

　　慕凝哭着说：“不是毒蛇，我就是疼的。”

　　孟郁蹙眉道：“不是毒蛇也要处理一下，有细菌。”

　　“自己能走吗？还是背你回去？”

　　慕凝才踩到过蛇哪里还敢走路，她摇头说：“孟郁哥哥，你背我吧。”

　　“这话摆明了是撒娇。”

　　孟郁是真搞不懂她，不嫁人又要撩拨，纯不负责，他当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他从未找过她，可现在见她受伤了，心里的担心做不了假，而孟珏也喜欢她，接下去该怎么办？

　　一个是他的亲兄弟，一个是他在意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慕凝趴在孟郁背上睡着了，兄弟俩只好把人带回了家。

　　伤口是孟珏处理的，孟郁把人带回了家就做饭去了，他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慕凝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她环顾四周，是砖瓦房，那应该就是孟郁他们的家了。

　　她打开门出去转了转，是三进院的房子，还挺不错的。

　　兄弟俩正在厨房忙碌，也没注意到她醒了。

　　慕凝根据声音找到了厨房，她站在门口喊了声，“孟郁。”

　　孟郁正在宰鸡，听见声音，他放下刀洗了手才走了过去，“醒了？”

　　在山上时还是孟郁哥哥，现在醒了就又是连名带姓的叫他。

　　慕凝并未打算留下吃饭，家里还有猫等着她喂，而且她与孟郁的关系很微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微微颔首，“我先回家了，家里还有猫等着喂，今天谢谢你们。”

　　孟珏想要留她吃饭，孟郁直接应下，“好，我送你，走吧。”

　　那次在山里两人算是不欢而散，虽然是她主动的，可慕凝要的是他心甘情愿，是明知她是什么想法还愿意与她纠缠，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俩人走在路上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孟郁打破了平静，他说：“以后少去山里，对你来说很不安全，这句话我上次就说过了。”

　　慕凝：“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暧昧对象？前男友？未婚夫？”这些身份都不是吧。

　　孟郁倏然笑了，“牙尖嘴利。”

　　“非要有个身份才能管你，那么我希望是丈夫。”

　　慕凝愣怔片刻回应，“我不会是任何人的妻子，至少目前我还是这个想法。”

　　“我没考虑过嫁人，孟郁。”

　　再次听到这句话，孟郁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他只是无奈。

　　“你喜欢我吗？慕凝。”

　　“我年长你四岁，考虑的自是比你多，你说不想嫁人，那你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吻我的？”

　　慕凝沉吟片刻才说：“我没想那么多，我这个人死过一次后就比较随心所欲，给你造成了困扰吗？”

　　不等孟郁回答，她又接着说道：“可若是你不在乎，我又为何会成为你的困扰？”

　　“承认吧，孟郁，你就是放不下我，可你又不甘心，对吗？”

　　孟郁听见她这么说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她哪里是个小丫头？分明是只狡猾的狐狸。

　　他心底充满着苦涩承认，“是，我是放不下你，我的梦里也全是你，我想娶你，想你做我的妻子，可那又如何？如果世间的人光是想想就都能如愿，那天底下哪还有那么多的遗憾呢？”

　　慕凝抬起手，指尖穿过他的长发，淡淡道：“孟郁，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也不懂什么是爱，无人教我，我也不想学，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罢了，你若是为难，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以后也不必在意我。”

　　孟郁闻言顿时喉咙发紧，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发出细微的颤音，“你这是在逼我吗？”

　　两两相望，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痛色。

　　慕凝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语气仍然温柔平静，“我就是在逼你选，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很坏的，一点儿也不好，将来在一起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吃苦也是你自找的。”

　　孟郁各方面都算不错，可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忽的腰间骤然一紧，她被孟郁拉进了怀里，头顶传来温热的气息，“你太狠了，慕凝。”

　　话一落，暴风雨似的吻覆了上来，那力道带着攻击性，粗野至极，就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就在慕凝快喘不过气时，孟郁才把人放开。

　　他的指腹擦过慕凝的唇瓣，“明天给你答复。”

　　慕凝抿唇浅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