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安槿

81、无法分辨的爱恋

　　以颜醒过来，没有发现张杭，她扯掉手上的针头，赤着脚往外走，在门外的走廊上看见远处的张杭，她飞奔过去抱住他。“还好，你还在。”话毕泪已满面。
　　“我一直都在这里，刚刚去见医生了。”他看着她含泪的双眼他能看出那双纯澈眸子后面的隐怕。“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看着她那双赤着的脚，他弯下身去抱起她往病房里走。
　　“去那里？”以颜拉着准备起身的张杭。
　　“那里也不去，只是给你到杯水。”他安抚着她。“颜颜，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她的害怕已经到达了一种程度，只要张杭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感觉到很不安。
　　“我怕你一转身，就不再回来。”她担心的说。
　　“我能去那里，我的心都在你那里，没有心我活不了。”他轻声说。
　　“没有你，我也活不了。”说着泪水又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很怕很怕你会消失不见。”
　　“傻瓜，可能是这几天，太操劳了，才会胡思乱想。”他说。
　　“张杭，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她忽然极为认真的说，就如她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坚定的说。
　　“有那么多万一，我们都说不好，张杭，你要答应我，你要答应我。”她情绪激动的摇着他。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动气，好好休息。”他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你也要答应我，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有什么万一，你也要好好的。”
　　“不会的，不会的。”她摇着头。
　　“颜颜，放宽心，不会的，我们都好好的，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他安抚着她。
　　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她除了身体里的一些小毛病以外，其余的都很正常，医生说她当然的昏迷可能是受到某些外来的刺激。
　　出院后，她到没当日那么害怕，只不过对张杭越来越黏，李美仪笑着说，还没看见过像他们这样恩爱的情侣，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说完后，她有骂了自己说错了话，尽说些不吉利，以颜笑着紧扣住张杭的手，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李美仪送过来的喜帖，印的很漂亮，打开一看，他们的笑脸，一点也看不出她又任何的不情愿。她对张杭说：“其实拍照片那里，我是很情愿的，你看，我笑得多自然多开心。”张杭打开喜帖，发现他们两个虽然抱怨了李美仪，也没见到那里不情愿。
　　“我们应该谢谢妈妈，因为她，我才能嫁给你，因为她，我们的婚礼才会这么完美。”以颜说。
　　“是的，妈咪为我们操了很多心。”他赞同的说。
　　“她爱我，就如爱自己的女儿一样，我也像爱自己母亲那样爱她。”她甜蜜的说。
　　他们一起很认真的写完一张又一张喜帖，以颜摔着发酸的手，一脸幸福的看着张杭。
　　“在想什么？”张杭好奇的问。
　　“我在想，写喜帖怎么就这么累的。”她开玩笑的说。
　　“那你休息，我来写。”他总是那么宠溺她。
　　“当然不行啦！是我们两个人结婚，当然要一起写啦！不过可以写慢一点。”她说。
　　“好，我们就写慢一点。”他幸福的回应她。
　　以颜看着那写完的一摞摞喜帖，不由得感慨起自己的本事来。“没想到，我也蛮厉害的，还真坚持的写完了。”
　　“那要不要我给你奖励。”他打趣的看着她。
　　“好啊！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他。
　　“一个吻。”话还在嘴里，人已经吻过去了。
　　“你家里那边，爸爸会负责联系。”他想看看以颜的反应，如果她反应很激烈的话，他会要求父亲不要联络蒋家。以颜低着头，不再说话，这样的场合，他不来，是否显得很不合理，但是由他牵着自己进教堂的话，她宁愿是张文清。
　　看见她并没有表态，他加了一句“那我就要爸爸去联络了。”以颜也没有抗议，只是神情迷惘的看着窗外，她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就如，不管她多么不愿承认，她始终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的是那个男人的血。
　　张杭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以颜不在旁边，这么晚了，她去那里了，惊醒的爬起来，走出卧房门，看见以颜静坐在沙发上，他轻轻的走过去，轻声的唤了唤她，就怕吓到了她，尽管很轻声还是吓到了她，她惊吓的跳起来，定过伸来发现是张杭，想隐藏手里的东西，还是被张杭发现了，张杭扳开她的手指，手心里，躺着一枚戒指。
　　“你还是很想他？”看着那枚戒指他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解释。
　　“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是事实，你还是忘不了，不是吗？”他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你能说，你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他直视着她。以颜无法对视张杭，她无法开口，无法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她已经不介怀了，事实上，在心里某处角落，还保留着袁诺的记忆。
　　“为什么不回答我？是无言以对吗？”他问。
　　“不是，张杭，我和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她摇着头否认。
　　“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敢问，因为我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而今天，你证明了那个答案。”他苦笑着说。
　　“张杭，我们都要结婚了，不要再说这些好吗？这个戒指，我扔掉它。”她拿起戒指准备扔到垃圾桶里。
　　“没用的，你真的扔得掉吗？”他问。“颜颜，我一直很想问你，如果现在，我和他，没有任何阻扰，你会选择谁。”
　　“没有如果，他已经结婚了，我们也即将结婚。”她很认真的回答他。
　　“如果他没结婚呢？”张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问的都是胡搅蛮缠的问题。
　　“张杭，怎么了？”以颜看着很不正常的他问，她不知道一个戒指能够如此刺激他。
　　“你回答我，颜颜，是不是我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摇着她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张杭，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七年，难道在你心里你一直这么想吗？”她失望的看着他，她没想过会从张杭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我想我该重新认识你。”
　　“是，我也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这婚还有没有必要结。”张杭气急败坏的说。
　　“你冷静下来再和我说话，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以颜不想和他吵。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以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他挑起眉问。
　　“你胡说。”她争辩。
　　“那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不爱他，你说啊！你说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他极力的想要一个结果。
　　“不要这么孩子气。”她放下姿态来劝他，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去争辩这些没用的事情。
　　“你不敢说，是因为直到现在你还爱着他，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随身带着那枚戒指。”他否认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无法说出自己的感受，越想解释，越说不出话来。
　　“够了，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阻止她的话语。“我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我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要，张杭，不要这样对我。”她含着泪乞求他。
　　“我想，不单是我，还有你，都该考虑清楚，或者，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我不想一直勉强你。”他冷静的说。
　　“你去那里。”以颜看着他往外走，着急的问。
　　“我去客房睡。”他冷冷的回答她。
　　“不要走，你知道我害怕一个人。”她乞求他。
　　“不要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经无法再平静的面对你，我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明天我会回布里斯托，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想清楚。”他说。
　　“张杭，不要，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好吗？”以颜紧紧的攥着他，不让他走。
　　“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分明得好。”他冷冷的扳开她的手指，开门，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留下以颜一个人，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切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杭为什么不相信她是爱他的，为什么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仅仅一枚戒指就能把眼前的一切全部损毁。
　　窝在沙发上，哭到极致，昏昏沉沉的睡去，梦里总是反复倒带着她和张杭的在一起的甜蜜。被一阵电话声吵醒，摸到手机，电话里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爷爷躺在医院里，快不行了。她赶紧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国，李美仪一再的吩咐她小心，早点回来。张杭还是送她去机场，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以颜想开口，都被他的态度压下去了。准备过关检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张杭的背影，她快步的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转过身去抱住她。“或许我们不该有那么无谓的争执。”他软下心来，对着她，他总是毫无办法。
　　“等我回来。”她凝视着他，想要把他的样子印在脑子里，就怕自己一转身就会忘记。
　　“你这个样子，让我又爱有恨。”看着她无辜的眸子，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这双眸子而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