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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诱惑与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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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潍回到家时,查理立刻摇着尾巴迎上来,但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狗的头,径直走向卧室。
他需要为这次见面做准备。
站在衣柜前,他的手指在一排衣服上滑过。那些是他的武器——精心剪裁的衬衫,恰到好处露出锁骨的V领,勾勒出腰线的针织衫。最后,他选了一件浅灰色的丝绸衬衫,质地柔软地贴在皮肤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长裤,不是最紧身的那条,但足够显出身形。
他站在镜前,缓慢地梳理着长发,直到它们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披在肩头。然后,他俯身靠近镜子,用指尖轻轻抹去眼下的疲惫,涂上一层淡淡的润唇膏,让本就饱满的嘴唇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要看起来精致而不刻意,诱人而不放荡——正好是沈铎这样的男人会喜欢的样子。
“好了。”韦潍对自己说,声音里有一种猎手准备出击的冷静。
他拿起手机,给沈铎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我在你家附近,想当面聊聊。”
几秒后,回复来了:“我在家。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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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住在城西一处安静的教师公寓楼里。当韦潍按响门铃时,门很快打开了。
沈铎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一件素色T恤和卡其裤,头发微乱,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到韦潍的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是迅速掩饰的慌乱。
“请进。”沈铎让开身,“抱歉,家里有点乱。昨晚...没怎么收拾。”
韦潍走进公寓,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典型的单身男性住所,整洁但缺乏装饰。书架上堆满了教育类书籍和文学经典,墙上挂着几张风景摄影。客厅角落放着一把吉他。
“你教什么?”韦潍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高中语文。”沈铎说,忙着收拾沙发上散落的几本书,“昨晚是同事生日,硬被拉去酒吧庆祝。我其实不常去那种地方。”
这个解释让韦潍心里一动。一个偶然踏足他世界的男人,一个与他生活轨迹截然不同的人。
“要喝点什么吗?”沈铎问,“我只有茶和...呃,还有瓶红酒,别人送的。”
“红酒就好。”韦潍微笑,看着沈铎转身去厨房。他的背影挺拔,动作里有一种书卷气的笨拙。
这很有趣。韦潍习惯了那些在酒吧里游刃有余的男人,那些懂得所有调情规则的人。而沈铎...他像一张白纸。
“所以,”沈铎拿着酒和两个杯子回来,在韦潍对面坐下,“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韦潍接过酒杯,指尖轻轻碰触沈铎的手。“不急。先喝点酒?”
他们开始聊天。韦潍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话题,让沈铎谈论他的工作,他的学生,他对文学的热爱。他发现沈铎谈到自己喜欢的诗歌时,眼睛会发光,手势变得生动。这是一个有热情的男人,一个尚未被生活磨去棱角的人。
“你呢?”沈铎问,“你是做什么的?”
“自由撰稿人。”韦潍说,这是部分事实,“给杂志写点东西。”
“听起来很有趣。”沈铎真诚地说。
韦潍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旋转。“有时候是,有时候...很孤独。”
他说这话时抬起眼睛,眼神恰到好处地脆弱。沈铎明显被触动了,表情柔和下来。
“我能理解。”沈铎说,“教学也很孤独,虽然整天面对学生。”
他们聊着,喝着。韦潍小心地控制着节奏,一边给沈铎倒酒,一边让自己的杯子空得更慢。一瓶红酒见底时,沈铎的话开始变多,笑容更放松,眼镜后的眼睛有些迷离。
“你知道吗,”沈铎说,声音比平时低沉,“昨晚在酒吧,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想...你和那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也这么对我说过。”韦潍轻声说,身体微微前倾,让衬衫的领口敞得更开一些。
沈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然后迅速移开,耳尖泛红。“我说过吗?我不太记得了...昨晚我喝得有点多。”
“没关系。”韦潍说,“我记得。”
第二瓶酒是韦潍带来的——他在来的路上特意买的,一瓶烈度较高的威士忌。当他把酒拿出来时,沈铎犹豫了一下。
“我明天还有课...”
“就一杯。”韦潍说,声音轻柔得像是一种邀请,“陪我喝一杯?”
沈铎无法拒绝。
一杯变成了两杯,两杯变成了三杯。当沈铎明显开始摇晃时,韦潍知道时机到了。
“我想去下洗手间。”沈铎含糊地说,站起来时差点绊倒。
韦潍立刻起身扶住他。“我帮你。”
他几乎是半抱着沈铎走向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沈铎靠在洗手台上,试图稳住自己,而韦潍站在他面前,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你还好吗?”韦潍问,手指轻轻碰触沈铎的脸颊。
这个触碰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沈铎的眼神突然聚焦,深深地看着韦潍,然后,几乎是笨拙地,吻了上来。
韦潍回应了这个吻,双手环住沈铎的脖子,将这个吻加深。他引导着,控制着,让沈铎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让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洗手间里只有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韦潍惊讶地发现,沈铎的吻里有种真挚的热情,笨拙但热烈。这个男人是真的被他吸引,而不只是想要□□愉。
这让他感到一丝异样——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愧疚。
但只是一瞬间。韦潍闭上眼睛,专注于任务。他需要让沈铎记住这个夜晚,需要留下足够真实的记忆,但又不至于让细节清晰到能够被质疑。
当沈铎完全醉倒,几乎无法站立时,韦潍叫了辆车,艰难地把他搬到了附近一家酒店。他用沈铎的身份证开了房,把男人安置在床上。
沈铎在睡梦中喃喃着什么,韦潍俯身听了听。
“...真美...”沈铎含糊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韦潍的手腕。
韦潍轻轻挣脱,站在床边看了这个男人一会儿。沈铎睡着时,脸上没有防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个好人,一个好老师,一个偶然走进他生活的男人。
然后韦潍离开了酒店房间,留下熟睡的沈铎和一张写有“昨晚很棒,下次见”的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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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韦潍的手机响了。是沈铎。
“昨晚...”沈铎的声音听起来既尴尬又紧张,“我喝得太多了。我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
韦潍躺在床上,查理蜷缩在他脚边。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没有,你很好。只是...我们确实很亲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想见你。”沈铎最终说,声音坚定,“正式地见你。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韦潍闭上眼睛。计划奏效了。
“好啊。”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也想。”
他们约了周末见面。挂断电话后,韦潍躺在床上,手放在腹部。四周,医生说。他现在需要开始计算时间,需要安排一次与沈铎的“亲密接触”,需要在那之后适时地“发现”怀孕。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那个大学生——周扬,二十一岁,艺术系,已经纠缠韦潍快两个月了。
“韦潍,我昨晚梦到你了。”消息写道,“我一直在想你。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太年轻,但我真的爱上你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韦潍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他打字回复:“别这么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几乎是立刻,回复来了:“我懂!我真的懂!给我一次机会证明!”
韦潍轻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周扬只是他鱼塘里的一条小鱼,年轻,热情,容易操控。现在他有了更大的目标,但留着这条鱼也没什么坏处。
也许某天会用得上。
他坐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阳光明媚,一切如常。但他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
他需要为腹中的孩子找一个父亲,而沈铎似乎是最佳人选。一个正派的男人,一个会负责的男人,一个对他混乱过去一无所知的男人。
韦潍的手轻轻抚过腹部,然后转身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给沈铎发了条新消息:“期待周末见面。想起昨晚,还是有点害羞呢。”
发送。
谎言已经开始编织。而他,是这个谎言最完美的演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