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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人们总说时间很慢,但其实有时候时间也很快,就像转眼间这已经是李黔与苏砚结婚的第五年,又像曾经出国另娶他人的贺顾,已经离婚回归了祖国的怀抱。

      那是一个寻常的周三傍晚。李黔系着苏砚去年圣诞节随手送的格子围裙,站在厨房流理台前,小心翼翼地将三文鱼切成均匀的薄片。窗外的夕阳把天际线染成橘红色,光线透过百叶窗,在瓷砖地板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苏砚今天有个“老同学聚会”,说会晚些回来。李黔没有多问,只是在他出门前递过外套,轻声说:“少喝点酒。”苏砚接过外套时手指短暂擦过他的手腕,点了点头,没有看他的眼睛。

      现在李黔正在准备晚餐——香煎三文鱼配柠檬奶油汁,烤芦笋,还有苏郁最爱的土豆泥。他算好了时间,苏郁的动画片还有二十分钟结束,那时饭菜刚好上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工作邮件。李黔擦了擦手,点开查看——客户对设计方案提出了几处修改意见,要求明天中午前反馈。他皱了皱眉,明天上午原本计划带苏郁去看牙医。但没关系,他可以等孩子睡后再工作,无非是少睡几个小时。

      他开始调柠檬奶油汁,挤柠檬时不小心溅到了眼睛里,刺得他闭眼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客厅传来苏郁的叫声:“李李!电视卡住了!”

      李黔迅速洗了手,用围裙角擦了擦眼睛,快步走向客厅。经过玄关时,他注意到苏砚今天穿走的那双皮鞋的鞋柜门没有关好,便顺手将它轻轻合上。

      ---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的一家高级酒店房间里,苏砚正被压在落地窗前。

      贺顾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滚烫而急促。玻璃窗冰凉,贴着他裸露的背部,形成一种令人晕眩的温差。窗外,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无数窗户亮起温暖的光。而他们所在的这扇窗后,正在上演一场背德的狂欢。

      “你想我吗?”贺顾咬着苏砚的耳垂问,手已经熟练地解开他衬衫剩余的纽扣,“说真话。”

      苏砚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分裂成两半——一半沉溺于这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这曾经让他疯狂的身体记忆;另一半却漂浮在房间上空,冷漠地俯视着这一切,看着那个被压在玻璃上的自己,看着贺顾眼中毫不掩饰的征服欲。

      他今天本来没打算来的。贺顾打电话时,他说了“不”,语气坚定。但贺顾只是轻笑一声:“砚砚,你骗不了我。你从来就不擅长拒绝我。”

      然后他说了那家酒店的名字,房间号,说:“我等你到七点。不来就算了。”

      苏砚挂断电话后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小时,盯着墙上李黔去年拍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里,苏郁骑在李黔肩膀上,两人都在大笑,苏砚站在旁边,笑容浅淡但真实。照片右下角有李黔手写的日期和一行小字:“我们的第三个夏天。”

      六点十分,苏砚起身,换上了那件贺顾曾经称赞过的深蓝色衬衫。

      此刻,那件衬衫被胡乱扔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和贺顾的西装外套纠缠在一起。

      “你还是这么...”贺顾的手向下探去,苏砚猛地吸了一口气,“敏感。”

      苏砚想反驳,想说“不是”,但身体已经背叛了他。多年来的身体记忆像闸门一样被冲开,每一个触碰都精准地击中那些早已被尘封的敏感点。贺顾太了解他了,了解他胜过他自己,这种了解此刻成为一种武器,一种羞辱,一种无可辩驳的证明——证明这具身体从未真正忘记过它的第一个主人。

      “你丈夫...”贺顾贴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他也这样碰你吗?”

      苏砚浑身一僵。

      “他知不知道你这里...”贺顾的手停留在某个位置,“会抖成这样?”

      “别说了。”苏砚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为什么?”贺顾反而更紧地压住他,嘴唇贴着他的颈动脉,“你怕想起他?那个接盘的好好先生?你们□□的时候,你会不会闭上眼睛,假装是我?”

      苏砚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但贺顾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挣扎间,苏砚的手肘撞到了玻璃窗,发出沉闷的响声。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他看见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一副沉溺情欲的模样。

      可耻。

      这个念头像冰水一样浇下来。他停下挣扎,任由贺顾将他转过来,面对面压在玻璃上。

      “看着我,”贺顾命令道,捏住他的下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因为有了我的孩子?因为需要个保姆?”

      苏砚的睫毛颤抖着,他看着贺顾,这张曾经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脸,此刻却显得陌生而残忍。时间在贺顾身上留下了痕迹——眼角有了细纹,下颌线更加锋利,眼神里多了商人的算计和中年人的世故。但他仍然英俊,那种富有侵略性的英俊,像一把出鞘的刀。

      “回答我。”贺顾催促,手指收紧。

      “因为他爱我。”苏砚轻声说,不知为何,这句话脱口而出。

      贺顾愣了一秒,然后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爱?所以你是因为被爱才嫁给他?多么感人的故事。那我呢?我曾经也爱你,你怎么就跑了?”

      苏砚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楚。是贺顾先离开的,是贺顾选择了出国,选择了前途,然后在异国他乡娶了别人。但现在,在贺顾的叙事里,这一切都被颠倒了。

      他没有力气争辩。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现在赤身裸体地被压在酒店窗前,而李黔——那个爱他的人——可能正在家里准备晚餐,可能正在辅导苏郁写作业,可能正在想他为什么还没回家。

      “对不起。”苏砚突然说,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贺顾的笑容慢慢收敛。他盯着苏砚看了很久,然后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充满侵略性,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温柔,一种苏砚熟悉的、久违的温柔。他的身体记得这种温柔,记得与之相伴的所有甜蜜和痛楚。

      苏砚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回吻贺顾,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像溺水者抓住浮木。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咸涩的液体混进交缠的唇舌间。

      贺顾将他抱起来,走向那张宽大的床。被单是冰冷的丝缎,贴着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贺顾覆上来时,苏砚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看见了李黔的脸。不是床上热情的李黔,不是厨房里忙碌的李黔,而是那个坐在医院走廊塑料椅上、眼睛通红却对他微笑的李黔。那个他说“我怀孕了,但不是你的”时,仍然握紧他的手说“没关系”的李黔。

      苏砚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贺顾停住动作,皱眉看他。

      “没什么。”苏砚说,将脸转向一边,避开贺顾的视线。

      ---

      同一时刻,李黔正在把最后一勺土豆泥盛进苏郁的小熊碗里。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苏郁坐在餐桌旁,晃着小腿问。

      “快了,”李黔说,看了看墙上的钟——七点二十,“可能堵车了。”

      他给苏砚发了条短信:“晚饭准备好了,需要我去接你吗?”

      没有回复。

      李黔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给苏郁系上餐巾。“我们先吃吧,给爸爸留一些在烤箱里温着。”

      “李李,”苏郁用勺子戳着土豆泥,突然问,“爸爸今天和谁吃饭呀?”

      “和老同学。”李黔说,在自己对面坐下。

      “什么同学呀?”

      “爸爸大学时候的同学。”

      苏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开始专心地对付他的三文鱼。李黔看着孩子,心中涌起一阵温柔。苏郁的眉眼越来越像苏砚,特别是思考时微微蹙眉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却让李黔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他从未见过,却永远改变了苏砚人生轨迹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李黔迅速拿起,但只是一条广告推送。

      七点四十。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楼下的街道。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辆车缓缓驶过停车位。路灯已经亮了,在地上投出一个个昏黄的光圈。没有苏砚的身影。

      李黔想起今天早上,苏砚出门前在镜子前停留了很久,试了三件衬衫才选定那件深蓝色的。当时李黔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笑着说:“只是同学聚会,需要这么隆重吗?”

      苏砚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很复杂,李黔没能完全读懂。“只是希望看起来体面些。”苏砚说,然后转过身,在李黔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那个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但李黔一整天都在回味。他们之间很少有这种日常的、不经意的亲昵。大多数时候,亲密只发生在卧室的黑暗中,伴随着喘息和汗水,像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但今天早上那个吻不同。它发生在明亮的晨光中,发生在苏砚系领带的时候,发生在李黔手里还拿着煎蛋铲子的时候。它那么自然,那么不经意,让李黔几乎以为...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寻常夫妻。

      手机响了。李黔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来电显示是工作号码。

      他接起电话,一边应答着客户的修改意见,一边走回书房打开电脑。工作能让他暂时停止胡思乱想,停止计算苏砚离开的时间,停止想象那些他不愿想象的画面。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能听到客厅里苏郁吃饭的声音,勺子碰碗的叮当声,孩子偶尔的自言自语。这些声音构成了他的世界,一个他亲手建立、小心翼翼维护的世界。

      电脑屏幕亮起,文件打开,李黔开始工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眼睛盯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大脑全速运转。在这个时刻,他只是一个设计师,一个需要按时交稿的乙方,一个用创意换取报酬的普通人。

      而不是那个等待丈夫回家的、没有安全感的配偶。

      ---

      酒店房间里,一切已经结束。

      苏砚靠在床头,身上裹着皱巴巴的床单,看着贺顾在浴室里冲澡。水声哗哗,磨砂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房间里弥漫着□□后的气味,混合着酒店香薰的甜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他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苏砚瞥了一眼,是李黔的短信。他没有点开,只是看着那条短信的预览文字在屏幕上消失。

      浴室门开了,贺顾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走到床边坐下,点燃一支烟。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苏砚问,声音干涩。

      “在国外的时候,”贺顾吐出一口烟雾,“压力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香烟的气味弥漫开来,盖过了其他气味。苏砚突然很想离开,立刻,马上。他想回到那个有李黔和苏郁的家里,想闻到厨房里柠檬奶油汁的香味,想听到苏郁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我要走了。”他说,掀开床单下床。

      贺顾抓住他的手腕。“急什么?”

      “苏郁还在家等我。”

      贺顾的手指收紧。“那个孩子...”他顿了顿,“他长得像我吗?”

      苏砚感到一阵寒意。“他长得像他自己。”

      贺顾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松开手,轻笑一声。“你还是老样子,砚砚。永远在逃避问题。”

      苏砚没有回应。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穿衣的过程像一个仪式,每一步都让他离刚才那个沉溺欲望的自己远一点,离那个清醒的、有责任的自己近一点。

      当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时,贺顾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

      苏砚拿起外套和钱包,走向门口。在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他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再见,贺顾。”

      门开了,又关上。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苏砚走向电梯,按了下行键。电梯镜面映出他的脸——头发凌乱,嘴唇微肿,脖子上有淡淡的红痕。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拉高衣领遮住那些痕迹。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苏砚闭上眼睛。记忆像快进的影片一样闪过——李黔在厨房做饭的背影,李黔给苏郁讲睡前故事的声音,李黔在他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的侧脸,李黔在得知他怀孕时眼中闪烁的喜悦,李黔在他说要打掉孩子时无声滑落的眼泪。

      电梯到达一楼,“叮”的一声。

      门开了。苏砚走出去,穿过大堂,推开旋转门,走进夜晚微凉的空气中。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家的地址。

      车子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苏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霓虹。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李黔的短信:“需要我热汤吗?”

      苏砚盯着这条短信,很久很久。然后他打字回复:“不用了,已经在路上了。对不起,晚了。”

      发送。

      几乎立刻,回复来了:“没事,路上小心。我们都想你。”

      苏砚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抬起头,对司机说:“师傅,能开快一点吗?”

      他想回家。立刻,马上。

      ---

      家中,李黔收到了苏砚的回复。他盯着那句“我们都想你”,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微笑。他站起身,走到厨房,把温在烤箱里的菜拿出来,重新摆盘。虽然苏砚说不用热汤,但他还是把汤锅放到了炉子上,调到最低温。

      八点半了。苏郁已经洗了澡,换上睡衣,抱着他最爱的恐龙玩偶在客厅等爸爸回来。

      “李李,爸爸快到了吗?”

      “快了,”李黔说,坐到孩子旁边,“我们来读故事吧,等爸爸回来刚好读到最精彩的地方。”

      苏郁高兴地点点头,钻进李黔怀里。李黔翻开绘本,开始朗读。他的声音平稳温和,手指轻轻翻页。苏郁很快被故事吸引,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小王子和狐狸的对话。

      读到一个段落时,李黔突然停住了。书中,狐狸对小王子说:“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只狐狸,就像其他成千上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

      “李李,怎么了?”苏郁仰头看他。

      李黔摇摇头,继续读下去,但声音有些颤抖。他想起多年前,他决定“驯养”苏砚的那一刻——不是苏砚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苏砚。他选择了被伤害的可能,选择了不平等的爱,选择了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即使那意味着永远处于劣势。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

      苏郁立刻从李黔怀里跳出来,冲向玄关。“爸爸!”

      苏砚进门,接住扑过来的孩子,抱起来转了个圈。“宝贝,想爸爸了吗?”

      “想!”苏郁响亮地回答。

      李黔站在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看着这一幕。苏砚抱着孩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和出门前没什么不同。但李黔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苏砚的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了,头发比平时凌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陌生的古龙水气味。

      还有,他的眼睛在避开李黔的注视。

      “晚饭吃了吗?”李黔问,声音平静。

      “吃了一点,”苏砚放下苏郁,脱下外套,“不饿。”

      “汤还温着,喝一点吧,对胃好。”

      苏砚点点头,走向餐厅。经过李黔身边时,他们的手臂轻轻擦过。李黔闻到了更明显的古龙水气味,混合着烟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暖昧的气味。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餐桌上,苏砚小口喝着汤,李黔坐在对面看着他。灯光下,苏砚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他喝汤的样子很专注,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聚会怎么样?”李黔问。

      “还好,”苏砚说,没有抬头,“就是些老同学,聊聊天。”

      “有见到特别的人吗?”

      苏砚的手停顿了一下,汤勺轻轻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贺顾回来了,”他说,声音很轻,“他也来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李黔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是吗?他怎么样?”

      “老样子。”苏砚终于抬起头,看向李黔。他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不自然。“他说想见见苏郁。”

      李黔的手指在桌下收紧。“你怎么说?”

      “我说...再说吧。”苏砚移开目光,继续喝汤。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客厅里传来苏郁摆弄玩具的声音,那些塑料零件碰撞的声响,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李黔突然站起来,走到苏砚身边,俯身靠近他。苏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你身上有烟味,”李黔轻声说,嘴唇几乎贴着苏砚的耳朵,“你不是不抽烟吗?”

      苏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聚会有人抽,可能沾上了。”

      “还有古龙水,”李黔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不是你的。”

      “李黔...”苏砚想说什么,但李黔已经直起身,退后一步。

      “汤要凉了,”李黔说,脸上挂着一个完美的微笑,“快喝吧,我去看看苏郁该睡觉了。”

      他转身走向客厅,背对着苏砚。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他的世界没有刚刚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在客厅门口,李黔停下来,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对了,你早上穿走的那双皮鞋,鞋柜门我没关好,怕落灰。下次记得关好。”

      然后他走进客厅,抱起苏郁,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该睡觉了,宝贝。明天还要上学呢。”

      他的背挺得笔直,笑容无懈可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无声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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