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一笑应无求》幺妖灰

20、结怨

　　应无求将严世蕃交给他的小半瓶毒药揣在怀内，带着锦衣卫前去隐蔽在顺林里的小屋。据说，是严世蕃安排在那些逃跑官员里的内线提供的消息。
　　树林外，便被一群乞丐拦住去路，好容易解决掉这些碍事的乞丐，小屋前只剩了郑东流一人。
　　“比我想象中还要慢了一些。”郑东流悠然地擦拭着长刀，“应无求，你还真不知变通，锦衣卫还是用的我当年创立的刀法。”
　　“好东西自然要一直延续。”应无求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去追人。
　　“哼，只怕你这只白眼狼早将锦衣卫带成了严嵩老贼的看门狗。”郑东流手里的长刀刀柄一端狠狠地砸在地上插|入土里。
　　“至少他们的日子比你当头儿的时候要好过多了。”应无求不屑地笑道。
　　郑东流将刀横在身前，“呸——卖主求荣、贪图富贵、草芥人命，你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
　　“你和离歌笑对得起朝廷和百姓，结果如何？差点性命不保。到现在都还是朝廷钦犯。”应无求嘲讽地笑着。
　　“大丈夫顶天立地，但求无愧于心便可。”郑东流豪情万丈，又惹得应无求一声嘲笑，顿时火冒三丈，“应无求，今天老夫就要了你这条狗命。”举刀便砍。
　　应无求轻松地闪过，却还是有些欣赏郑东流。这么大年纪，又好几年未曾动过一刀一枪，也还有这般凌厉的身手，不愧是当年让黑白两道皆闻风丧胆的都指挥使。
　　只可惜，年纪大了不能不服输，没打多久，郑东流就显出了疲态，应无求在心里惋惜地叹气，借着闪身，向郑东流拍去一掌，将他击倒在地。
　　“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省省力气吧。”应无求抖抖袍子，冷淡地说。
　　郑东流咳了几声，匀了呼吸，站起来又摆好架势，“老夫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废了你这厮。”
　　应无求还要说什么，锦衣卫千户黄水从林中推出一个半老的老头。
　　“抓了一个？”应无求不满地皱眉。
　　“回大人，其他人还在追捕，这个外鬼鬼祟祟地在树林外徘徊。”黄水垂头回答，不敢正眼看郑东流。
　　“应，应大人。”老头看了眼郑东流，瑟缩着开口，“快给我解药。”
　　应无求有些奇怪，“什么解药？”
　　“严公子让我给他们下毒，说遇到锦衣卫抓人时，找你拿解药。”又看了眼郑东流。
　　郑东流对着这人凸出了双眼，“何大人，你竟也是老贼的狗？什么毒？”话刚落，便觉腹部绞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应无求想起那小半瓶的毒药，将怀里的瓷瓶掏出扔给何大人。
　　何大人拔开瓶塞，在鼻下嗅了会儿，盖上塞子连连点头，“正是，还请应大人赶紧给我解药。”
　　“我没有。”严世蕃只给了他半瓶毒药，何来的解药？“郑东流挥了半天的刀，才毒发，你跟着他们等贺小梅救吧。”
　　“应大人，求求你，给我解药吧，万一突然毒发呢？”何大人跪在地上抓着应无求的袍子苦苦哀求。
　　应无求脸色难看，“你想坏了公子的计划？还不快滚！”一脚踹开何大人。
　　“哼，狗咬狗！”郑东流又吐了口血。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毒发身亡可就毁了你一世英名。”应无求收剑入鞘准备离开。
　　何大人垂头，见郑东流眉毛都拧在一起，手按着腹部，还是扑向了应无求脚边，“应大人，求你，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应无求很是恼火，抽出刀，划开了何大人的咽喉，“吵死了，留着你也只会坏公子的事。”
　　何大人瞪着眼倒在地上，身体抽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郑东流以刀支地站了起来，将刀横在应无求身前，“我还有气，你往哪去？”
　　“老家伙，我念你授业之恩放你一条生路，还是留着命告诉离歌笑尽快救了那些官吧。”应无求以配刀架住长刀，想要撩开郑东流的阻拦，郑东流却毫无所动。
　　“歌笑，就是为了他，我也留你不得，我不能再让你害他。”郑东流挥刀砍来，应无求也只是闪身回避，偶尔以刀架住攻势，并未还击。
　　“怎么？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会对老夫心存不仁？”郑东流吐出嘴里的血，挖苦道。
　　应无求并未作答，只想赶紧离开。见黄水在一旁，准备唤他挡住郑东流的阻拦。想来，他若离去，郑东流也不会再为难以前的属下。还未开口，树林边传来离歌笑的呼声“师父——”。
　　郑东流刀势力一顿，应无求借机退开几步。
　　应无求横刀在胸前，看向离歌笑。未曾想，郑东流望了离歌笑后，便扑向他，撞在了他的刀口上。
　　应无求诧异地看着郑东流，“你——”
　　“哼，我若死于你手，歌笑就必然不会再放过你。”郑东流双手抓住应无求的手臂，让刀向自己的身体中插|入得更深。
　　“师父——”离歌笑飞奔而来，一掌拍开应无求，抱住郑东流的身体。
　　“歌笑——师父先去一步了。”郑东流微笑地看着离歌笑。
　　“师父，你再坚持一下，小梅马上就来了，他一定能医好你。”离歌笑紧紧抓着郑东流的手，好多年都不曾流落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郑东流轻轻摇头，一口血喷了出来，“我本，已，中毒，来，不……”气已接不上，闭上了眼睛。
　　离歌笑微怔，随即便拔出了郑东流身体里的刀，向应无求砍去。此时离歌笑已乱了方寸，招式也非常混乱，应无求只能堪堪必过，“离歌笑——”
　　“住口！”离歌笑双眼赤红，龇牙咧嘴，“你杀了那么多人，我都可以相信你，可是你为何要杀师父？为何？”一刀扫过，应无求腹部的衣袍裂开一道。连砍几刀，终还是划到了应无求的皮肉，胳膊与腹部皆有鲜血溢出。
　　应无求在地上一滚，躲开离歌笑的攻击，闪身到黄水身边，抽刀架住了离歌笑的又一刀攻击，“离歌笑，你若现在不顾一切杀了我，绝对会后悔。”
　　离歌笑凄然一笑，“后悔？我只后悔这么相信你。”
　　“好，你要打我便奉陪，反正那些蠢官们的命我不在乎。”应无求松了眉，笑了起来，“我一条命换大明朝好几条好官的命，值了！甚至还有成百上千条老百姓的命。”
　　“你说什么？”离歌笑顿住了身形。
　　应无求反倒挑衅起来，“继续打啊，快取了我的命给郑东流报仇。多拖些时间，那些蠢官的毒也就没时间解，公子引皇帝出宫的计划也更稳妥。”
　　离歌笑压住了怒火，瞪着应无求，心里已经开始做了盘算。眼角漂到何大人尸体旁的小瓷瓶，便跃去拿在手中，拔开瓶塞嗅了片刻，“你还真是不折手段。”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应无求耸肩表示默认。
　　“解药呢？”离歌笑刀指着应无求。
　　应无求摊手，“还是尽快让贺小梅配出来吧。”
　　离歌笑咬牙，握紧了刀，便又准备攻向应无求，却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怒火，“这次便先饶了你。应无求，我会找你好好算账。”将刀扔在应无求的身前，将瓷瓶揣于怀内，被起郑东流的尸体转身离开。
　　“大人，为何不跟老大解释。”黄水忐忑地开口。
　　应无求捡起了刀，插|入鞘内，“容你多嘴？”
　　“属下失言！”黄水垂头请罪。
　　“这样，郑东流的死很可能让他消沉。狠我，或许更能激起他的斗志。”这是应无求心中所想，并未说出，看着离歌笑离去的方向，只能在心里叹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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