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扬月

3、第二章

　　已经不知道挣扎有什么用,就这样任由他背我回到他的府第中,耳边听到的是好多吵杂的声音「王爷回来了!」,「王爷平安无事了!」。这时他才放我下地上,但是接着的我看到听到的是,仆人的惊吓表情和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帮他梳洗好,由今天起他是我的贴身小奴。」冷淡之中又威严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

　　也许这就是一位王族的态度和气势,但相反之下我更明白我是多么的卑微。颤抖着伸手又一次抚上我那张半毁的脸,凹凸不平的感觉,就像是为了我们宓氏一族的含怨而烙下永远的印记。

　　时刻提醒身为宓家最后一位生存者,宓氏最后的一点血脉不可忘的任务。如果没有那伤疤我就不可能生存下去,是因为我长大也会像他们一样美丽吗?那些都是未知数,但是父母都是细心的人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静静的跟着一位女婢走着,我不知道心中还可以有什么感觉,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无心去看四周的一切,我觉得好不安,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这样只是在攀龙附凤吗?

　　看着在这服待我梳洗的人,我知道她们都刻意不看我的脸,因为那是一张多丑陋的脸。那给钗子所伤的伤疤又是多刺目的存在着,闭上了双眼我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气,温热的水彷佛可以流去一身的疲惫,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放松,我又一次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别有太多的期盼,别存在太多的希望,安分守已去做事,别想太多。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慢慢呼出了一口气,再度张开双眼,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在去介意这些。

　　终于梳洗好我换上了新的衣服,看着铜镜中的我,毁了的半边脸给服待我的梳洗的人用流海的头发遮蔽了起来,只留下半边安好的容颜,细长的眉毛配上丹凤眼,高挺的鼻子,小巧微薄的唇,不点而绯,这是我?如果我没有给毁了脸,那这人是我?

　　老仆人一直说我长的像娘,那娘一定是一位大美人吧。再一次看着铜镜中的人儿,叹了口气我伸手将留海盘了上去。不可以多看了,因为我真怕再看下去我会存着太多的希望了。

　　「啊……」但是当我盘起了留海时,听到了几声细细的轻叹声,彷佛含着一丝丝的可惜感觉在。

　　再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左边的疤痕不止丑陋也十分醒目,醒目到可以令人忘了原好的另一边脸长的如何。这样时刻看着说着我是背负着如何一个大包袱而生存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家族。

　　苦笑了一下看着那几位婢女,我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尉迟影皓。由这一刻起我就是他的贴身小奴了吧,那这地方也将是我未来要生活的地方了。随着婢女一齐走,我又一次来到了那客厅中。

　　但是当我来到时看到的是他和一位美少年在说话,那少年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服,一张姣好的脸蛋,但我却觉得有点眼熟,彷佛在那里见过一样,而且那少年的声音十分清脆,就像是溪流的声音一样。

　　「你来了,青儿,这一位是由今天起当我贴身待从的人,也是他救了我一命。」尉迟影皓看着我,又向他身边那美少年说。

　　「就是你救了王爷吗?青儿在这谢过。」只见他先是一愣地看着我,之后微笑着向我微鞠了一个躬说。

　　青儿?小青?!我张大了眼看着他,是小青!一定是他,难怪我觉得眼熟,但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吗?但是看着小青那一身的装扮,看来他过的不错,多少我也觉得放心了一点。

　　「不客气。」如果小青真的认不出我,那就算了,对小青来说过去的事忘了比较好。

　　「小奴,等一下你和陈总管一齐下去,他会教你以后要如何做,和认识一下王府的环境。」尉迟影皓看着我说,又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一位长者。

　　「是的,王爷。」我想进了王府也不可以再叫他的名了吧,应了一声,我和陈总管一齐离开了客厅。

　　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王府的设计,王孙贵族的府第果然又大又美,不知道爹娘以前住的地方是否也是一样的了?对我来说我对以前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印象,但也许会像这地方一样吧。

　　「总管大人,那位青儿少爷是什么人了?」突然想起小青,我看着带着我走的陈总管好奇地问。

　　「青少爷是王爷的小待,王爷一向都好疼他,你最好别得罪他。」陈总管看了我一眼,冷淡地说着。

　　「是的,总管大人。」我轻轻应了一声,想不到小青原来是他的男宠,但是听总管这样说小青在这生活不错。

　　「还有,王府的规矩要记住,你现在是王府的人别做一些丢王府脸的事,你是服待王爷的贴身小奴,地位上是比一般奴仆高,但也不可以欺压他们,要是给我和王爷知道就扫你出门。」陈总管看着我严厉地说着,说真的我是不太在乎给不给扫出门了,问题是这也许是一次我可以帮爹娘洗雪沉冤的机会。

　　「我明白的,总管大人。」我还是轻应了一声,大户人家都比较多规矩吗?有点不太明白,但是也许不管是否有钱人,每家都有自己的规矩吧。

　　「另外你的工作是照顾王爷的起居,不管王爷去那你都跟着,当然有些时候你要知道不用跟的吧。」陈总管还是冷淡地说着,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不用跟了,但我多少有点不太愿意外出就是。

　　「我明白的。」再一次应了一声,一边听陈总管说的规矩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别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了。听起来当仆人都这样多规矩,如果是主人的不就更多了吧。

　　幸好第一天刚来,尉迟影皓还有点良心不用我去照顾他,但想想我也不知道如何照顾他了。可是,这真的是仆人住的地方吗?我不禁怀疑地看着我住的房间,那是在尉迟影皓的房间旁的厢房。

　　在我的认知之中仆人都是一齐睡的,只有总管和一些人才会有自己的房间,何况还是离主人那么近的地方了。还是说王府的才会这样特别了?但感觉又不太像,令人想不明白有钱人是在想什么的。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从第一天进来可以休息一下之外,当尉迟影皓的贴身小奴原来真的不简单,平时叫他起床已经是十分难了,想不到尉迟影皓会是一个有下床气的人。起床时会好凶的先瞪着人,之后冷冷地下命令,等直的醒了只有洗完脸时,但是好像也脸色不好看到那就是了。

　　但是只要他去早朝我就要在外面守着,刚开始是不太习惯了。因为在皇城门外的人都会好奇地看着我,而我只是一直低下头。只要不给对方看到我的脸,那就可以了。

　　「我说,影皓你何时多了一位小奴了?」一把痞子调调的声音传入了我耳中,我微皱一下眉,王孙贵族也有这样的人吗?

　　「他叫小奴,是我之前出事时救了我,我就收了他当贴身待从。」尉迟影皓的声音也适时的传了进来。

　　「王爷,要回王府了吗?」虽然不太愿意,我还是走了过去叫了尉迟影皓一声,真想早点回去王府。

　　「天!老兄,你的小奴真的丑,以你的品味不都爱美少年吗?」那个痞子调调的人十分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你想到那去了?」尉迟影皓看着他翻了一下白眼,也许他是不喜欢给人误会他的喜好吧。

　　但是对于那个痞子调调的人我却十分不喜欢,给人的感觉不是太好。可能是因为给他说那一句丑吧,多少跟在尉迟影皓的身边的日子,这些说话我也听了不少次,可是尉迟影皓也没有要我除去我当他贴身小奴的事。

　　「小奴,这一位是文将军。」尉迟影皓指了指那个痞子调调的人。

　　「小的见过,文将军大人。」我有点难以置信这样像痞子的人是将军,更何况要我叫他一声将军,但我也不可以丢王府的脸,也只好这样不太愿意唤了一声。

　　「咦?影皓,你家小奴虽然丑,但声音不错哦。」那个痞子调调的文将军,一手勾搭在尉迟影皓的肩上,在我看来也许他是觉得十分潇洒地笑着说。

　　但是尉迟影皓也没有回他什么,甩开了他的手就自己向前走了。可是那文将军却死跟着尉迟影皓,虽然我是不太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我想可能是好朋友吧。我也急步的跟上他们,一路上那个文将军一直不停地说话,而尉迟影皓也没太理他,当然我也不会去理他了。

　　「喂喂,小奴,你是如何救了这家伙的了?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了?」那个文将军见尉迟影皓不理他,反而转了来和我说话。

　　「文将军,小的是在山上救了王爷的,小的之前是一位地位卑微的乞丐。」不太想理他,但又不可以不理,我也只好低下头一边走一边说不看他。

　　「乞丐?你还年纪轻轻,为什么不找个工作了?」但是文将军好像没听出的口中的不快,还是一直地问,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本来就是神经粗,说话的感觉令人十分不爽。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找工作,但是没有人会请乞丐工作的。」闭上了眼加快了脚步,这个文将军真的令我心情不太好。

　　有钱的人永远不明白穷人的生活是如何,却一味的以他们的认知来看穷人。就好像「没饭吃,那不就喝粥啊!」的感觉一样叫人难受,但是他们却永远不知道人间疾苦!

　　就在我生气在心中暗骂着时,却不小心撞上了尉迟影皓,「小奴……」尉迟影皓冷冷地唤了我一声。

　　「王爷,对不起。」我低下了头,都怪那文将军,才害我因为闭眼走路而撞上了尉迟影皓。

　　「小奴,你真的叫小奴吗?」而那文将军好像对我十分有兴趣一样,一直问我问题。

　　「文将军,小的没名字,大家都唤我小奴。」没办法不可以不理那痞子文将军,我也只好认命地回他问题,心中却一直咕噜个不停。

　　「但小奴,你看上去好像不像一般乞丐了,你比他们更懂事有教养哦。」文将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着。

　　「谢谢文将军夸奖。」我先是一愕看着那痞子文将军,有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也没说明什么地回了他一句。

　　「那你一出生是乞丐,还是因为什么成了乞丐了?」文将军还是笑着问,但我却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他是三姑六婆,还是上辈子是女人了?怎么这样爱问别人的事了?

　　「小的因为家道中落才成为了乞丐。」无力的回了他一句,我真的觉得那文将军一定是上辈子是女人,而且一定是最八挂的长舌妇。

　　「那你脸上的疤是如何来的了?」可是我十分肯定文将军他不当将军还有可以当什么,那一定是探子!

　　「我娘弄上去的。」我还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也不想再多加说。

　　「你娘?为什么了?」文将军十足好奇宝宝一样,站在我面前,强迫我停下来。

　　终于我十分无奈地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高出了我一个头的文大将军,看着他不些说话像痞子,态度像痞子,长相好看却也十分花花公子!又看到尉迟影皓早就走的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我又看着那文将军,生中的气也来了。

　　「文将军,那是小的家事,并不想多谈,而且小的还要负责照顾王爷,你这样挡着小的路,到时待慢了王爷,小的回王府可有一担苦头吃!」冷冷地瞪着文将军,我板着脸说着。

　　原本想那文将军一定会生气,但他却大笑着冲了去尉迟影皓那,一手勾上了尉迟影皓的肩负说:「好兄弟,你的小奴好好玩哦,不但不怕得罪权贵,性格也好好玩,害我也想找个像他一样好玩的小奴。」

　　跟了上去却听到那文将军地说话,我没差点摔倒已经好好。我生气他觉得好玩,给人骂却半点不在意,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而且那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事是好玩,明明是他自己先烦人了。

　　「昂扬,你要找自己找,但别耍我的贴身待从了,他的性格是连主子都敢骂的。」想不到,我万万想不到那尉迟影皓竟然这样说我!?

　　「影皓,是你太宠他才会这样?」原来那个文将军叫文昂扬,但真想和他说尉迟影皓一点都不见宠我什么。

　　「他本来性格如此,当初他当乞丐时,还骂过我没教养了。」尉迟影皓看着文昂扬,淡淡地说着。

　　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小心眼,那多久之前的事了,还记在心上。再一次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但我还是用力的瞪他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想我会将他们都砍个几刀出气。

　　「哈哈!老兄,你的小奴真的不一样了!」文昂扬大声的笑着拍着尉迟影皓的肩负,但是这样感觉他比之前有好感一点。

　　其实我是对那些痞子样子,看上去是绣花枕头的人没好感了。在我的感觉中将军多是豪迈的,而且一定十分威风,所以看到刚才文昂扬的样子,我才觉得像给人打破了幻想一样。

　　但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文将军倒是三不五时来王府找尉迟影皓。而我来了王府到现在都快一个多月了,但却好少看到小青,可是陈总管又说尉迟影皓好疼小青,那为什么都不找他了?

　　「喂!小奴,你家王爷在那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了?」今天文昂扬又来王府,我离远就已经看到他了,但想不到他还真大声说话了。

　　「冷将军,你好。」我先向文昂扬微鞠了一躬「王爷在书房,他说不用的服待,有事再叫我去。」

　　「咦?不会和那青儿在书房…….,嘿嘿。」我看着文昂扬突然痞子地说,又在那一脸邪笑,感觉一定不会是好事。

　　「文将军,你别想太多吧,最近王爷都没有找过青少爷。」翻了一下白眼,我决定打消文昂扬脑中的不良想象。

　　「天下红雨了,之前他还天天找他家青儿恩爱了,怎么现在找到不找了?」文昂扬怪叫了起来,就好像别人活见鬼一样。

　　「……」完全无力地看着文昂扬,真觉他是怪人,但起码比起初见面时好了一点了。

　　「还是说……」看着文昂扬一脸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起我来,我就觉得一身寒。

　　「文将军!!!你别想歪了!!!」难在受不了,我大叫了起来,怎么尉迟影皓会和这样的人当朋友了!?

　　「哎唷!我说小奴,人家那有想歪了?小奴也有自己的魅力所在啊。」那文昂扬伸手勾着我的肩,邪邪地笑着说。

　　但我却想狠狠地送他一拳!他这是什么!?说的我和那尉迟影皓好像有一脚的样子,拜托!我还有自知之明了,何况我不可以做出对不起小青的事,因为我对小青欠了太多了。

　　「文将军!我和王爷一点关系也没有!」甩开了文昂扬的手,我冷冷地瞪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