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与手术刀》时墨为屿

5、第 5 章

　　接下来的一周，秦怡都在忙着准备签售会。编辑给她寄来了新的样书，还帮她联系了造型师，说要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秦怡却不太习惯，还是喜欢穿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她把样书带到诊所，送给肖林栖一本，扉页上写着：“赠肖林栖，我的猫薄荷。”
　　肖林栖看着那行字，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她把书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和之前那本《橘色黄昏》放在一起，像珍藏着两件宝贝。
　　签售会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嘉陵江的水泛着粼粼的波光。砚归巷的华新书店里，挤满了人，大多是秦怡的读者，有学生，有上班族，还有带着孩子的家长。秦怡坐在桌子后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头发扎成了马尾，显得干净又利落。
　　她的手心一直在冒汗，看着眼前排成长龙的读者，心里紧张得不行。她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签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支持。”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门口。她给肖林栖发了微信，问她有没有时间来。肖林栖回复说，诊所今天有点忙，有几只宠物要做绝育手术，可能会晚点到。
　　秦怡心里有点失落，却还是回复：“没关系，你忙完再过来就好。不用着急，我等你。”
　　签售会进行到一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秦怡抬头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林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168的身高，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她的短发打理得很整齐，英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在看向秦怡的时候，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秦怡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忘了。
　　她看着肖林栖穿过人群，步履从容，黑色的大衣下摆被风轻轻吹起，像一只展翅的鸟。她走到她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抱歉，来晚了。”肖林栖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清晰地落在秦怡的耳朵里。
　　“没关系，你能来就好。”秦怡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悦，嘴角忍不住上扬，梨涡浅浅的。
　　旁边的编辑眼尖，连忙笑着说：“这位是秦怡的朋友吧？快请坐。”
　　肖林栖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正是秦怡的《橘色黄昏》。书的封面有点皱，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我能插个队，讨个签名吗？”
　　秦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眉眼弯弯的，像一弯新月。她接过书，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字，字迹比平时更柔软：“赠肖林栖，我的猫薄荷。——秦怡”
　　肖林栖看着那行字，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笑意，像星星一样亮。她接过书，放进怀里，像揣着什么珍宝。“我先在旁边等你。”
　　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把纸袋放在腿上，拿出手机，却没有看，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秦怡。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的身上，专注而温柔，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围的喧嚣。
　　秦怡的心里，像揣了一颗糖，甜滋滋的。她签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切起来。她能感觉到肖林栖的目光，那目光像暖阳，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有些读者望着肖林栖，小声议论着：“那个姐姐好漂亮啊，英气十足。”“她是大大的朋友吗？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秦怡听见了，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却甜甜的。
　　签售会结束后，编辑拉着秦怡去吃饭，说要庆祝一下。秦怡婉拒了，她看着角落里的肖林栖，眼里满是笑意：“我朋友来了，我们还有事。”
　　她走到肖林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她：“走吧，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肖林栖站起身，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给你带的，你喜欢吃的那家红糖糍粑。”
　　秦怡接过纸袋，指尖碰到她的手指，一阵温热。她打开纸袋，里面的糍粑还冒着热气，甜香扑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
　　“你上次聊天的时候说过。”肖林栖淡淡道，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却让秦怡的心头，瞬间涌满了暖意。
　　原来，她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她们去了一家小小的火锅店，就在书店附近，是秦怡经常去的一家。山城的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了。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腾腾的，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秦怡看着肖林栖涮毛肚的样子，动作利落，一丝不苟，七上八下，时间掐得刚刚好。“你喜欢吃辣？”
　　“嗯。”肖林栖夹起一片毛肚，放进嘴里，咀嚼着，眉眼舒展，“山城的火锅，不吃辣就没灵魂了。”
　　秦怡笑了笑，也夹起一片毛肚，放进嘴里。辣意瞬间在舌尖炸开，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脸颊通红。肖林栖见状，连忙递给她一杯酸梅汤，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秦怡喝了一口酸梅汤，酸甜的味道缓解了辣意，她看着肖林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看我送你的那本书了吗？”
　　“看了。”肖林栖点头，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认真，“写得很好。”
　　“真的吗？”秦怡眼睛一亮，像星星落进了眼里，“那你最喜欢哪个情节？”
　　“女主角给男主角送猫薄荷的那个情节。”肖林栖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很细腻。”
　　秦怡的脸颊，瞬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那个情节，是她专门为肖林栖写的。她写女主角把晒干的猫薄荷，放进男主角的口袋里，写男主角闻到那股清冽的香气时，心里的悸动。
　　火锅吃得差不多了，店里的人渐渐少了。窗外的夜色，温柔而静谧，路灯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秦怡鼓起勇气，看着肖林栖的眼睛，手心冒汗，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肖林栖，我有话想对你说。”
　　肖林栖放下筷子，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认真倾听。
　　“我喜欢你。”秦怡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从第一次在雨夜里遇见你，我就喜欢你了。你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我封闭的世界。也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我知道，我很内向，不太会说话，有时候还很胆小，但是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眼眶微微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袖，指节泛白，心里既紧张又忐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林栖打断了。
　　肖林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掌很暖，带着一点薄茧，却很有力量，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她心里的寒意。
　　“我也是。”
　　秦怡愣住了，抬起头，对上肖林栖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映着火锅的热气，也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得不像话，像一汪春水。
　　“我也是。”肖林栖又说了一遍，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秦怡，我喜欢你。”
　　秦怡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看着肖林栖，看着她英气的脸，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肖林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哭，我不擅长哄人。”
　　秦怡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她反握住肖林栖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相贴，温暖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底。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窗外的夜色，温柔而静谧。
　　那一刻，秦怡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