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寻墨伊

5、直球出击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屋内，陈煜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扶额努力让自己清醒，昨天的事至今让他惊魂未定。即便翁晓晓刻意回避他，他也不愿意看到她出事。

　　“怎么这么冒失啊”。程煜低头，手垂下撑着床铺想要离开温暖的被窝。

　　手突然被一抹凉意所侵袭，低头望去，钥匙扣上那枚小月亮安静地躺在枕头旁，仿佛闪着银光。陈煜地心猛然被击中。

　　清晨地风裹挟着一丝暑气吹散在陈煜身上，昨天没有休息好。陈煜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教学楼。

　　“陈煜”，耳边忽然间传来翁晓晓清脆地声响，扭头望去，翁晓晓满脸堆着笑，五步作两步地迈上楼梯，像只灵动的小鹿一样走到她面前，额前的碎发轻轻摇晃着。程煜喉咙上下滚动，条件反射般猛地转头。

　　程煜脚步未停滞，余光瞥去，翁晓晓在自己身后紧紧跟随着。

　　“喂，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跟不上你了。”

　　程煜默不作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呼吸也早已乱了分寸，身形也因步伐的加快而显得窘迫不已，这对于人前长年累月地保持冷淡形象地程煜来说无非是翻天覆地地变化。

　　看着程煜像个大灰狼一样偷偷夹着尾巴逃走，翁晓晓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声。不管未来经历什么，当下的开心幸福最重要，妈妈经常如此教导晓晓。

　　如果靠近程煜能让自己感觉幸福，那便靠近他好了，哪怕只是当作一个朋友一样默默陪伴着他……

　　晓晓望着程煜远去的背景，手不自觉地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心底暗自对自己说，“加油，翁晓晓！”。

　　“晓晓啊，你怎么才来，我想死你了。”

　　看着大圆的撒娇，晓晓利落地整理了一下额，碎发，端坐在课桌前。双手托腮面带笑容，“是吗？哪里想了。”

　　“哪哪都想了，一天看不见你我就吃不下睡不着。”

　　晓晓赶忙推了推她，一脸无语地说，“快别装可怜了”。

　　上午的课依旧枯燥与乏味，好在上午有一节体育课缓缓精神，一下课，大家就像笼子里放飞的小鸟，头也不回地向操场跑去。

　　“走呗，我们去看打球的。”

　　“你先去，我一会儿到。”晓晓摆摆手让大圆先行一步。

　　“神经啊，不管你了”。

　　晓晓故意拖延自己的脚步，眼睛余光瞥着程煜，他手里的笔飞快转动，好像在完成课上布置的作业，对于死党韩一鸣的招呼，他也只是轻轻地摆手。

　　果然啊，学习好的人就是有学习好的资本，晓晓一边感叹，思绪一边飘到一边，等她回过神来后，教室里一个人都没了。懊恼地锤自己的手心，本来想争取一些独处机会呢，这下到嘴的肥肉又没了，说着，便急匆匆地向操场赶去。

　　绕过教学楼拐角，晓晓猛然发现程煜就在前面慢悠悠走着。晓晓赶忙跑向前，拉住他。

　　程煜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自觉不妥，晓晓赶忙松开他的衣角，脸上堆满抱歉的笑容，“程煜，你干嘛走那么快。”

　　“是你走的慢吧。”

　　程煜的脸上满是戏谑，这是晓晓第一次在程煜的脸上看到别的的复杂的感情，原来除了冷冰冰地仿佛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外，他也可以像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男生一样，做出各种丰富的表情。

　　被程煜盯着浑身不自在，晓晓便找了个借口想要快速逃离，“你一会去打球吗？我去看你行吗？给你带水……”说出口的话随着底气的降低而逐渐小声。

　　“行。”

　　程煜的话飘荡在耳边。夹杂着秋日里渐轻的暑气让人头晕脑胀。他并不排斥自己，这一认知使晓晓欣喜不已。“好的，一言为定。”

　　“你可算来了，背着我偷偷学习呢。”

　　“没有啊，等陈煜来。”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大圆子确信自己没听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晓晓。“不是吧，你昨天还说不喜欢他啊。”

　　“我认真地想了想，我喜欢他。”

　　大圆子被晓晓接二连三地话震惊地说不出话，良久她才扭过头看着晓晓，询问道，“他也喜欢你吗？”

　　“应该不吧，不过那又怎样，我喜欢他我感到幸福快乐就行了。我的初恋就是一场盛大的暗恋。”晓晓把手张开，在空中比了一个圆，脸上带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姐妹，你小说看多了吧。”大圆既无语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兼闺蜜加大姐，你做的任何事我都支持你。”大圆托起晓晓的脸，若有其事地向她承诺。

　　阳光下，程煜在场上灵活穿梭，防守，起跳、篮球在他手中灵活运作，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原来，程煜在晓晓看不到的地方，程煜也是如此的闪闪发光。

　　一场结束……打篮球的男生们都坐在球场边缘休息，晓晓刚想从看台下去就被大圆拉住了手。

　　“你干什么去？”

　　晓晓向她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便头也不回地向陈煜走去……

　　“哎呦喂，美女啊，你来……”。韩一鸣看着我打趣到，晓晓直接绕过他，径直向陈煜走去。

　　“喏，水。”

　　程煜坐在台阶上，完全呆愣住，他完全没有想到翁晓晓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送水。周围响起了一圈戏谑声，程煜赶忙伸出手接过来，小声说，“谢谢。”

　　晓晓看着程煜额头细碎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亮，胸口也因运动而剧烈起伏着，便担心地催促到，“快喝啊。”

　　程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快喝啊，哈哈哈……”周围的男生一起起哄。

　　很显然此刻的程煜做什么都要被这些打球的哥们笑话，思索片刻便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晓晓看着，自己的耳根处“唰”地一下腾起热气，害怕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留下一句“那我先走啦”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

　　韩一鸣远处静静看着，他亲眼看见程煜竟然接受了翁晓晓的矿泉水，还竟然喝了！！！没有人能懂得韩一鸣此刻五雷轰顶般的心情。这还是他认识的程煜嘛！

　　韩一鸣紧靠在陈煜的身旁，“不是哥们，什么情况？”

　　“朋友。”陈煜一边喝水一边答到，嘴角噙着笑意，连带着整个人都放松柔和下来。

　　“朋友？没搞错吧，你程煜，这个比木头人还木头人，比冰块还冷冰冰的人还有女性朋友。”

　　“我成绩好，相貌好，连打球……都强你几分？你说我哪里不好？”陈煜罕见地打趣道。平日里沉寂的眼眸也仿佛化开了一层薄冰，漫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见鬼了，见鬼了。”被陈煜揶揄着，韩一鸣踉跄地站起来，走开了。

　　一天倏地过去了。

　　“陈煜。”，眼见着陈煜收拾书包离开，晓晓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大声地朝他喊。

　　陈煜抬眼，瞥见翁晓晓抓起课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我上课没听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旁边的韩一鸣看着这俊男美女的一幕，不禁感慨，“啥时候也能有美女来问我题哦”。然后转头背上书包离去了。

　　“哪个题？”

　　“喏，这个。”晓晓翻开书本，用手指着数学课上的一个题，眼睛却提溜提溜地盯着程煜。

　　“看我还是看题。”觉察到晓晓炙热的目光，程煜嗔怪。

　　“哦。”被看穿后的晓晓一脸尴尬，赶忙低下头认真听着。

　　程煜用近乎直白且易懂的语言耐心地向晓晓讲解数学里抽象的几何关系。时光一分一秒过去，教室里留下学习的同学越来越少。

　　晓晓再一次走神，眼睛盯着程煜棱角分明的下巴，浓黑地剑眉下，墨色的眼眸深邃沉静。晓晓不禁暗自感叹怎么这么姣好的面容下还能有这么严密地逻辑思维。

　　抬头正好对上程煜的眼神，倏而低下头。

　　“听懂了吗？”

　　“嗯……”

　　安静的教室内只有程煜和晓晓两个人，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两个的心跳声……

　　“高考对你我而言都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认真听课。”陈煜的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晓晓猛的抬头，狠狠咬着下唇问道，“你会觉得我成绩很差吗？”

　　程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会更好。”

　　晓晓看着陈煜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鼓励以及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为何，恍惚间仿佛看到陈煜站在未来里，比现在更加炽烈耀眼。爱你的人会站在你的未来里，等着你前进。

　　晓晓好像读懂了陈煜想对她表达的东西……

　　“走吧，很晚了。”

　　傍晚的街道，夕阳将身影拉地很长。晓晓和陈煜一左一右，默契地前往一个方向。即便没有那句我送你回家，但程煜仍然像晓晓的守护者一样，默默陪伴她左右。

　　晓晓想起了那个沉着克制的初识的程煜，又抬眼望着这个身边陪伴她的柔和了太多的陈煜，也许她也应该少点冒失，多点改变，既因为陈煜做的决定，更是为了未来那个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