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烈火生生》ALLFather

22、消失了

　　新春伊始，正月里光是走亲戚就热闹得不行。
　　顾晟焰虽然不喜欢这套流程，但好在有赵雨陪着，他也跟着一起，认识了不少赵家亲戚。
　　过了元宵节，也到了公历的二月份，顾晟焰过几天就要跟着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去省城了。
　　他想要赵雨生产时能够舒服一些，又想到孩子出生之后要花销的地方很多。
　　他舍不得赵雨吃苦，也看不得自己的Omega整天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对于金钱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种茶饭不思的地步。
　　所以前段时间听说省城招工，一天下来的工钱不少，是个十分抢手的活计，他就去报名了。
　　原本按照他的个人情况，工头是不打算要他的。
　　但因顾晟焰在村里口碑不错，即使没有身份证，有相熟的村民给担保着，最后也揽到活儿了。
　　这一趟出去的时间不长，但预计能拿到不少钱，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和赵雨分开。
　　而原本工期是有两周的，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他跟工头商量着提前回来，只做一周，工头本就担心他没有身份，听顾晟焰说完原因也爽快应了。
　　预产期是三月中旬，还有预计三周孩子就要出生了。
　　顾晟焰即使万分不想离开，但想到长远的未来，他咬咬牙还是定下了。
　　好在最近赵雨的身体情况很稳定，宝宝和他都很健康。
　　既然阿顾已经决定了，赵雨也就尽量不让他担心。
　　出发之前，赵雨只交待道，“阿顾，别受伤，别舍不得吃饭。”
　　顾晟焰点点头，他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随着动作晃动。
　　那头发，他本来嫌碍事，想去剪掉，但杨娟说正月里不让去剪头。
　　他才突然想起，虽然他没舅舅，但赵雨有。
　　所以也就作罢了。
　　一整个冬天过去，他的皮肤也恢复了白皙，除了身体结实了不少，看起来倒是跟刚来赵雨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赵雨望着顾晟焰的脸，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仿佛阿顾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觉得很是荒诞，他将那想法抛之脑后，对阿顾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拥抱着，顾晟焰安抚道：“嗯，小雨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将下巴贴在赵雨的脑袋上，轻轻摩挲着，“就一个星期，乖乖等我。”
　　“走了！阿顾！”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催促着顾晟焰，接着又默默挠头，低声嘀咕，“他不就只去一个星期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顾晟焰伸出手朝那边晃了晃，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时间到了，赵雨只好压下心底的不舍，松开顾晟焰。
　　他望着顾晟焰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又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仿佛要跟随Alpha的步伐似的。
　　但理智很快回笼，他停下脚步，只望着前方。
　　远远的，阿顾朝着这边招手。
　　赵雨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顾晟焰去了省城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在公用电话亭给赵雨打电话。
　　六点半到七点半是工地的活动时间，两人便约好了每天晚上六点半通电话。
　　电话亭在十字路口的左侧，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流量大得很，鸣笛的声音一阵阵响起。
　　顾晟焰单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按了按耳朵，隔绝那恼人的噪音。
　　他问道：“小雨点，今天腿还肿吗？”
　　村里的小卖部，电话一响起，赵雨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他不好意思用赵父的手机，也怕被父母听到一些羞人的话语，所以才舍近求远，日日在小卖部等着。
　　这儿离赵雨家不远，约莫走个十分钟就能到。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雨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开口，他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声音瓮瓮的，“我想你了。”
　　赵雨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他也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顾晟焰这次的离家，让他格外的思念。
　　也许是信息素的影响又或者是孕期的关系，有时候晚上他睡不着，想起顾晟焰，哭得枕头都湿了。
　　顾晟焰握紧了手里的电话，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
　　赵雨的声音不对劲。
　　他哭了。
　　顾晟焰也忍不住哽咽，很久没红过的眼圈，也悄然泛起了水汽。
　　两人几乎日日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他小声哄着，“小雨点，不哭哈，我也想你了。你放心，我还有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几点到？我去村口接你。”赵雨吸了吸鼻子，握着电话，又重复着前几天已经问过的问题，期待阿顾给出不同的答案。
　　顾晟焰感知到了赵雨的不安，即使已经说了很多遍，还是耐心地答道：“下午五点左右，不用来，一下车我就回家。”
　　赵雨轻轻“嗯”了一声，得到阿顾肯定的回答后，心里的焦躁也没有缓解半分。
　　还是五点。
　　要是能提早点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阿顾离开后，他总是会胡思乱想，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赵雨摇摇头，将那奇怪的想法驱逐脑海，问道：“阿顾，一切都顺利吗？大家对你还好吗？”
　　顾晟焰轻笑一声，知道赵雨在担心他，“好，都很照顾我。”
　　“小雨点，别担心我，我没问题的，倒是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我很快就回来了。”
　　两人又聊了很久，顾晟焰为了让赵雨心安，事无巨细地说着每天发生的事情，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要讲给赵雨听。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终于结束了通话。
　　耳边没有了顾晟焰的声音，赵雨控制不止地感到失落，通话时电波传来的声音，根本没有办法缓解他的思念。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方位沦陷了，现在的他一刻也离不开顾晟焰。
　　顾晟焰挂了电话回到工地宿舍，那简易铁皮集装箱的二层楼，一间屋子摆着五张上下床，住着十个人。
　　他走进去，蹙了蹙眉，这味道还是难以忍受。
　　他默默屏住了呼吸，拿起脸盆和毛巾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他刚放好东西，就看见工头走了进来。
　　“今天晚上临时加班，给三倍工钱，现结，谁愿意去？”
　　宿舍里大家都面面相觑，不太情愿，这几天大家都已经连续工作12小时了，他们本来就是两班倒，谁都想休息一下。
　　唯有顾晟焰快速地算了算工资，第一个报名，“我可以。”
　　工头冲着他点点头，又问还有没有人愿意去，接着又有两个人报名。
　　“好了，你们几个跟我走吧。”
　　工地上灯火通明，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赶工的活终于做完了。
　　天又亮了。
　　顾晟焰望向被高楼挡住的太阳，捏了捏酸疼的肩膀，才低头去数刚到手的工钱。
　　劳作了一夜，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却很高兴。
　　他回到宿舍快速洗了个澡，就去了市中心最大的金铺。
　　从店里出来之后，顾晟焰手里多了礼品袋，里面装着两个红丝绒盒子。
　　是银手镯，村里跟赵雨同龄的人小时候都戴过。
　　他不想让赵雨只能羡慕别人，所以他买了两个。
　　大的给赵雨，小的给小橘子。
　　此时，气温已经开始升高，冬末春初的阳光照到身上有些暖暖的。
　　顾晟焰想，赵雨的手腕又白又细，戴上这个肯定好看。
　　想起赵雨，他眉眼舒展了几分，又回头看了眼橱窗里的其他首饰，想着下次一定要给赵雨买更好的。
　　回工地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把红丝绒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店家给了他一个纸质礼袋，他本来想就这么拎着，但是赵雨告诉他财不露富，凡事都小心点。写着金铺名称的袋子确实太过张扬，顾晟焰干脆地将礼品袋收起来。
　　但他走着走着便发现有些不太对劲，这条回工地的近路，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Alpha天生的直觉，让他察觉到有危险。
　　顾晟焰眯了眯眼睛，快速地走进另一条岔路。
　　他绕着小路，不断穿梭着。
　　他动了动耳朵，发现身后的脚步渐渐变得急躁，人好似也越来越多。
　　顾晟焰回忆了一下，这条路再往左有道小门，他脚步一转，身后的人很快忍不住现身了。
　　前后七人将他团团围住。
　　来者不善。
　　他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思考着一对七的胜算，以及出手的时机。
　　但在事情变得更坏之前，他选择先跟他们谈判。
　　“是要钱吗？我给你们。”顾晟焰冷静地说，如果按以往他可能直接就跟这几个人打起来了，但是现在不行，他有赵雨了，还有他们的孩子。
　　凡事都要思量一下，如果赵雨知道自己打架的话，会难受的。
　　领头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眯着眼睛，语气试探，“顾晟焰？”
　　好耳熟。
　　顾晟焰皱了皱眉，脑海中那机械的电流音再次经过，他神色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
　　旁边的瘦猴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反复对比，挡住嘴巴低声说，“大哥，就是顾晟焰！看来是真的，他失踪的传闻是真的。”
　　瘦猴的语气越来越兴奋，只见那领头的刀疤男眼睛里也亮起了贪婪的光。
　　顾晟焰喘着粗气，跟强烈的头疼做着斗争，他眼眸暗了暗，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他不能倒下。
　　余光中他向墙边的木棍，又观察着这群人的行动路线，准备好出手的时机。
　　“弟兄人一起上，别弄伤人，我们还要谈价钱的！”刀疤男语带兴奋，昨天在电话亭他们就注意到了顾晟焰。
　　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时机，没想到蹲守一夜，居然有意外收获。
　　除了刀疤男，剩余六人一拥而上，顾晟焰抄起木棍横扫过去，又重重将扑上来的人一脚踹了出去。
　　不等他们再往上扑，顾晟焰开始释放着强大的信息素，等级较低的三个Alpha瞬间感觉到窒息感弥漫全身，表情痛苦，行动变得缓慢。
　　这群人中还有三个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难缠得很。
　　顾晟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看不清来人，只凭直觉，用过肩摔将那三个Beta丢出几米外。
　　解决掉像蝗虫一样的几个人，他拖着木棍往唯一还站着的刀疤男方向走近，步步紧逼，猛地将木棍横在那人的脖子上。
　　他语气冷厉，“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还有，刚才你嘴里的那个人，是我吗？”
　　那刀疤男几乎要窒息，脸憋得通红，“你，你先，放开，我要，喘不上气了。”
　　他暗自后悔，没多带几个人来，只好跟顾晟焰迂回着。
　　顾晟焰望着这人，正欲动作，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更加模糊不清，霎时间，天地仿佛在旋转一般，他脚步踉跄。
　　“扑通”一声，木棍掉落在地。
　　那刀疤男看顾晟焰神色异常，看准时机，抓住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心里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他不知道顾晟焰是什么状况，怕事情有变，干脆朝顾晟焰的后脑重重一击，将人打晕了。
　　接着他赶忙朝着还躺在地上的小弟们下令，“愣着干嘛！快！抬到车上。”
　　几分钟后，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慢慢消散，鬼鬼祟祟的几人神色匆匆地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巷曾经发生了一场打斗，有一个人无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