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烈火生生》ALLFather

20、叫老公

　　十一月底，赵家庄的秋收已经接近尾声。
　　凌冽的寒风中，却夹杂着一丝暖意。
　　秋收宴会上，桌上热气腾腾的美食正朝空中扩散着香气。
　　“让一让！接一下菜喽！”上菜的大叔吆喝一声，便有人主动接过木制餐盘上的大盆米饭。
　　刚蒸好的米饭，泛着晶莹的油光，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
　　不同于寒冷的天气，此时村里的活动中心热闹非凡。
　　从门口开始一直到马路边，都坐满了参加秋收宴的村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辛苦劳作了一整年的村民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一张桌上十个人，赵雨家四口人都坐在一起。赵雨怕顾晟焰觉得拘谨，一只手在桌底悄悄握住了顾晟焰的手，却又被顾晟焰反手攥在手心。
　　他凑到顾晟焰耳边，悄声说，“阿顾，等会我们先走。”
　　顾晟焰挠了挠赵雨的手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雨摇摇头，“不是，我怕你不自在。”
　　顾晟焰嘴角扬了扬，他环顾四周，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只是觉得有几分新奇，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庆祝活动。
　　他回道：“没关系，我感觉还不错。”
　　闻言，赵雨也放心地笑了，他担心顾晟焰不适应这场合。
　　人多热闹，大家说话声音都一声比一声高。
　　两个人现在感情正浓，刚对视一眼，眼睛里面都要冒火花，赵雨先承受不住，害羞地别开了眼。
　　二叔也跟他们一桌，想起几个月前小雨那麻木的神态，再看到他现在灵动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欣慰。
　　坐在对面的云姐忍不住调侃道：“娟姨，明年是不是又要抱第二个孙辈了？”
　　杨娟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笑着说：“看他们俩，看他们俩，我们不做主。”
　　云姐又看了眼阿顾，称赞道，“你们这儿婿变了好多，能干得很！有福气啊！”
　　“那是！我们家阿顾特别能扛事。”杨娟和赵富强都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赵富强面带骄傲地说，“还是小雨会看人，阿顾多好啊！”
　　赵雨想到之前爸妈对顾晟焰的态度，此时心里颇为感慨。
　　他担心顾晟焰会不开心，看了眼顾晟焰，却发现他神色如常。
　　顾晟焰低头看了赵雨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低声说，“我很开心。”
　　赵雨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他们现在也很喜欢我，不是吗？我们是一家人。”
　　“嗯。”赵雨点了好几下头。
　　“一家人。”
　　赵家庄的秋收大会，不只有中午的村宴，晚上还安排了篝火晚会。
　　现在天黑得早，五点多就能看见各家陆陆续续走在乡道上，人潮像蚂蚁一样都往晒谷场上聚拢。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最中央那熊熊燃烧着的焰火。
　　周边的小焰火堆，有人直接往里面丢着玉米、红薯、土豆等，只等煨烤完毕，拿出来享受美味。
　　自然界的干枯树木成为了最好的燃料，那秋季丰收的食物，一个个都被烤得外焦里嫩，散发出天然的香甜。
　　赵雨拉着顾晟焰的手，找了个外圈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两个人围着火堆，任火焰的光照进眼底。
　　赵雨用树枝从篝火堆里扒出一个香甜的红薯，他用手套包着红薯，等待温度稍微降低之后，小心翼翼地剥开一个口子，香味立马窜进鼻子里。
　　他将红薯递给顾晟焰，“阿顾，尝尝。”
　　递过去时，嘴巴里还在轻轻呼气，怕烫伤了阿顾。
　　顾晟焰低下头，就着赵雨的手咬了一口。
　　赵雨期待地看着顾晟焰，“怎么样？”
　　顾晟焰嘴角微微扬起，说：“很甜。”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赵雨，仿佛不是在说这蜜薯，而是在说赵雨。
　　“嘭——”
　　烟花在空中炸开，夜空美得惊人。
　　眼前火光灿烂，照得赵雨的脸红通通的。他眼睛圆圆，看着在焰火下格外好看的阿顾，不由得愣住，觉得此时的阿顾比那烟花看着还要绚烂。
　　他想起自己待会的计划，心里有些紧张。
　　烟花燃尽后，村长拿着话筒站在最中央发表着感想。
　　结尾的时候，他举起酒杯。
　　“感谢老天，感谢所有人的辛苦付出，期待咱们来年也能大丰收！”
　　他仰头将酒悉数喝下，接着双手合十，所有人默契地对着篝火默默祈愿，这是赵家庄约定俗成的流程。
　　干燥的树枝在燃烧中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那火焰燃烧出的温暖热烈的橙红色印在每个人脸上。
　　有人许下关于来年收成的愿望。
　　有人许下关于幸福生活的愿望。
　　有人许下关于家庭圆满的愿望。
　　.....
　　赵雨看了眼身旁虔诚闭着眼许愿的阿顾，放下了合十的双手。
　　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阿顾的愿望能实现。
　　他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爱人。
　　他很知足。
　　过了一会儿，阿顾睁开眼睛，他又好奇地问，“阿顾，你许了什么愿望？”
　　顾晟焰看了一眼赵雨，嘴角勾起，“不告诉你。”
　　“啊？”赵雨抿了抿嘴，“可是我想知道，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听到赵雨略带撒娇的语气，顾晟焰一阵酥麻，眼底笑意更深，“保密。”
　　篝火烧得更旺了。
　　紧接着，音乐响起，性格外向爱热闹的村民率先起身，他们手拉手围着篝火尽情歌舞，将秋收庆祝大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外圈，赵雨还在追问着，顾晟焰却怎么都不说。
　　“不说算了，我去找云姐玩了。”赵雨撇了撇嘴，佯装生气，往斜对面去了。
　　顾晟焰盯着赵雨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迟迟不退。
　　正准备起身去追，眼前突然有一杯米酒递了过来。
　　“阿顾。”
　　顾晟焰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来人，“二叔。”
　　二叔温和地笑了笑，找着话题，“现在，都还适应吧？”
　　顾晟焰点点头，“嗯，适应。”
　　两人，一个性格内向，一个不爱与外人交谈。
　　一阵沉默后，见顾晟焰准备往赵雨那边看去。
　　他又突然开口，“阿顾，那个，孩子还好吧？”
　　顾晟焰看了一眼二叔，心下奇怪，二叔大部分时候都很沉默，这会却绞尽脑汁想着话题，让人感到有些反常。
　　但二叔平时帮了他们不少，他也耐着性子回道，“还好。”
　　二叔又问：“去医院检查过了吧？”
　　顾晟焰回道：“检查了。”
　　二叔点点头，又问：“过冬的碳火都买了吗？”
　　“买了。”
　　话题终结，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二叔准备再次开口前，顾晟焰率先问，“二叔，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二叔挠了挠头，有些苦恼，不知道再找什么话题好。
　　他只好用余光偷偷往远处看，见人都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露出真心实意的一个微笑，“没有了。”
　　接着二叔站起身，只见他拍了拍裤子，又拍拍顾晟焰的肩膀，“二叔还有事，先走了。”
　　顾晟焰若有所思，他总觉得二叔刚才的举动有些奇怪。
　　等他回过头，再望向赵雨的方向。
　　却发现人不见了。
　　顾晟焰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赵雨的身影，连带着赵父、赵母也消失不见了。
　　他起身，快步走向赵雨刚才在的地方。
　　“小雨呢？”
　　刚才的人已经换了一批，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晟焰蹙了蹙眉，他眼眸暗色渐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有些奇怪。
　　接着人群中有人开口提醒，“你回家看看呗，可能是先回去了。”
　　顾晟焰神色微敛，他转身离开了晒谷场。
　　离开温暖的火源，寒意立刻就涌了上来，冷风刮得脸生疼。
　　顾晟焰顺着夜色的指引，快步回家。
　　四周的农户都在晒谷场参加秋收大会，那边的热闹与这边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夜路漆黑，又静悄悄。
　　直到看见那熟悉的小院出现在眼前时，顾晟焰心底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
　　屋子没亮灯。
　　他快步走到自己和小雨的小屋前，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莫名开始砰砰跳动。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
　　灯亮了！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众人爆发的欢呼。
　　“新郎官来喽！”
　　小屋里的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屋顶四个角被红色的绸带装饰着，衣柜上、窗户玻璃上、墙上被贴上大大的喜字。
　　吊顶的灯泡照射出黄色的暖光，窗台和书桌上是燃烧着的红烛。
　　他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入目是坐在床沿边，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左胸口别着茉莉胸花的赵雨。
　　床上的被褥和枕头都变成了大红色。
　　顾晟焰一时有些愣住了，云姐上来拉他。
　　顾晟焰停在赵雨面前，他的Omega正笑意盈盈又带着羞涩地望着他，整个人乖得不像话。
　　“好看吗？”赵雨有些紧张，云姐把他额前的头发都梳到了一旁，好看的眉眼被完全展示出来，饱满的红唇还有轻颤的睫毛，让人只想将他私藏起来。
　　顾晟焰喉头滚动，看着赵雨失神，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新郎官看呆了！哈哈！”周围有人打趣道。
　　赵雨耳根更红了，被调侃得不好意思，他看着顾晟焰，忍住羞涩站起身主动拉着顾晟焰的手。
　　他轻声问：“喜欢吗？”
　　赵母笑着推了推顾晟焰，“傻孩子，怎么还愣着？”
　　顾晟焰这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将赵雨一把抱在怀里。
　　他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反应过来后，唯恐赵雨这含羞带怯的模样被更多人看去。
　　他抱紧赵雨，说：“喜欢，很喜欢。”
　　“哇吼！”人群中有人开始欢呼，他们朝床上撒着一些红枣、花生和桂圆。
　　“长长久久，白首到老！”大伙儿纷纷送上自己的祝福。
　　又闹了一会儿，见顾晟焰实在是将赵雨护得紧，众人都极有眼色的离开。
　　走之前也不忘调侃道，“阿顾，太小气了啊！”
　　云姐是最后一个出的门，走之前，眼神颇为暧昧。
　　暗示道，“阿顾，可得小心着点，我们小雨身板小，别折腾太狠喽。”
　　赵雨喊道：“云姐！”
　　“哈哈哈哈哈哈.....”云姐放肆笑着，关上了门。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屋内只剩下赵雨和顾晟焰两个人。
　　赵雨看着顾晟焰，眼底水波潋滟，“阿顾，时间匆忙，所以弄得比较简单，你——”
　　“嗯......”还没说完的话，被顾晟焰用嘴堵住了。
　　赵雨浑身软下来，一双手攀附在顾晟焰的脖颈。
　　这吻比任何一次都激烈，让赵雨感觉顾晟焰像是想把自己吞下去一般。
　　赵雨的嘴唇被蹂躏得通红，浑身也变得燥热，空气中两人信息素的浓度高得吓人。
　　很久之后，顾晟焰像是才缓了过来。
　　他声音喑哑，看着赵雨的眼睛充满狂热的欲望，他的大拇指按着赵雨眼尾的红痣。
　　说话时声音像带着钩子，“叫声老公听听？嗯？”
　　两人在床上的时候，顾晟焰总是会说一些让赵雨脸红心跳的话，也逼着让赵雨叫老公，可赵雨太过害羞，好几次被逼出眼泪，也没让顾晟焰如愿。
　　这会儿，他语带蛊惑，诱哄道：“媳妇，婚礼都办了，不应该改口了吗？”
　　赵雨小声喘着气，他咬了咬唇，深深看了一眼顾晟焰。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接着，小声叫着，“老公......”
　　顾晟焰深吸一口气，觉得从脚底到天灵盖都爽得发麻。
　　他凑近亲了一口赵雨，“我没听清。”
　　“你......”赵雨抿了抿唇，看着一脸无辜的顾晟焰。
　　他忍着羞涩又叫了声，“老公。”
　　这次他声音大了一点点，叫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羞得浑身发烫。
　　顾晟焰再也忍不住，他凑过去亲亲吻住了赵雨的嘴角，接着将舌头探入，缱绻又温情。
　　这个吻比起以往任何一个吻来说都要温柔和郑重。
　　两人分开时，赵雨的嘴唇已经有些肿了。
　　顾晟焰用鼻尖蹭了蹭赵雨的鼻尖，觉得心下也痒痒的，他往后退了一点，想要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的爱人。
　　赵雨脸上稍微长了些肉，看起来更可人，不同于之前的清瘦，这样的他多了些诱人的神态。
　　顾晟焰望着这被精心布置的一切，低头抵着赵雨的额头，右手轻轻覆在赵雨的肚子上，跟他一起感受即将出生的新生命。
　　“小雨点，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我会赚更多的钱，给你盖更大的屋子，让我们的孩子读最好的学校，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赵雨低低“嗯”了一声，罕见主动地凑过去吻住了顾晟焰的嘴唇，接着退开半分。
　　“我相信你。”
　　他脸色红红的，犹豫几秒，主动叫着：“老公。”
　　赵雨表情羞涩，接着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顾晟焰觉得此时赵雨好像在他心里点燃了烟花，他抱住赵雨，脸紧紧贴在赵雨的脖子，弄得赵雨有些痒，但又不愿松开，他说：“过段时间，我们去照相馆照张合影吧。”
　　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么幸福的瞬间记录下来，赵雨点点头，也是满眼期待，对于未来的一切，两人都充满希望。
　　顾晟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满足过，温暖的灯光照亮整间屋子，爱的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想，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