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烈火生生》ALLFather

19、虫儿飞

　　橘子园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定论，那个人渣被村民们扭送到公安局后，立马就交代了。
　　杨添睿是他化用别人的假名，身份自然也是假的，这人渣就是一个从省会流窜过来的流氓。
　　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是一阵后怕。
　　特别是赵父、赵母，回忆起之前的情况，心里更加愧疚，他们的一时心切差点把孩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顾晟焰也因为狠揍流氓救了赵晓燕，给大家伙儿出了一口恶气，在村子里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赵雨家那个看似冷酷的阿顾，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可怕。
　　再见到顾晟焰时，都会主动跟他打声招呼。
　　案件审理的很顺利，那个人渣被关押收监的那天，赵雨和顾晟焰一起去了公安局。
　　尘埃落定后，在警局门口，赵雨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顾晟焰将他搂进怀里，用茉莉花香的信息素安抚着赵雨，给足了安全感。
　　而在事情解决后的第二天，赵大发、赵晓燕以及她丈夫一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提着大包小包，专程来到赵雨家道谢。
　　晓燕知道赵雨喜欢吃橘子，除了其他礼物，来的时候还专门送了好大两袋橘子表示感谢。
　　那个往常总是浑身无赖气的赵大发，这次也态度大变，真心实意的道谢加道歉，让赵富强脸上十分有光。
　　毕竟以前编排他们家的人里，叫得最欢的就是赵大发。
　　解决了心底的一桩大事，赵雨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脸上的表情都舒缓了许多。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一月，赵雨的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了，Omega的体质不太相同，他是不太显怀的那一类。
　　天气越来越冷，田里和果园的活儿都不多，工地上也到了收尾阶段。
　　顾晟焰每天主要就是去镇上接些散活，而恰好这天，刚好也是赵雨去医院做检查的时间，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最近风大，路途又颠簸，两人没有骑车，坐了公交车去镇上。
　　公交车上，人不少，他们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
　　顾晟焰只好一只手撑着车顶，另一只手紧紧把赵雨圈进怀里，免得别人撞到赵雨。
　　下车之后，即使赵雨一直说不用送，但是顾晟焰还是坚持把赵雨送到了医院门口。
　　等到了医院门口，赵雨叫住了顾晟焰。
　　他轻声开口，“阿顾，你想进去做个检查吗？”
　　顾晟焰停下脚步，问：“什么检查？”
　　赵雨犹豫了几秒说：“脑部检查，之前一直没来医院看，我想......也许大医院有办法，能帮助你恢复记忆。”
　　一阵风刮过，空气中都带着些凉意。
　　顾晟焰背过身子为赵雨挡住寒风，回道：“没必要，浪费钱。”
　　赵雨摇摇头，温声说：“有必要的，阿顾，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伤一直没来过大医院，检查一下吧好吗，如果能找回记忆也不是一件坏事，对不对？”
　　这么久时间的相处，赵雨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他还担心阿顾找回记忆后会离开，现在的他已经全然信任阿顾。
　　他相信，阿顾说会跟他永远在一起，那就一定会做到。
　　这几个月，阿顾把挣的钱都悉数交给了赵雨。
　　出门的时候，赵雨数了数，留足生活费，刚好还是够的，之前一直没来医院检查，是因为没有钱。
　　现下，有多余的资金了，他还是想让阿顾检查一下。
　　他劝道，“阿顾，就算找不回记忆，检查一下，也安心一些。”
　　顾晟焰定定看了赵雨几秒，“不是又要让我走吧？”
　　“不是，没有！”赵雨急忙抬起头，神色焦急，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你撞到头，也没来医院看过，要是有什么后遗症，那——”
　　忽然，顾晟焰轻笑一下。
　　赵雨愣了一瞬，等看到顾晟焰嘴角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这人又在逗他，轻轻朝顾晟焰的胸口捶了一下，“你别开这种玩笑。”
　　“去看看吧，好吗？”
　　顾晟焰一把握住赵雨的手，“好，听你的。”
　　两人进了医院，先是赵雨去产检，接着再是顾晟焰去做检查。
　　医院人不算太多，各项结果也很快出来了。
　　赵雨的产检结果很好，宝宝发育得很健康，他身体各项指标也很正常。
　　但顾晟焰的脑部检查结果却没有那么理想，跟他们预想的一样，顾晟焰的脑袋里有一块淤血，压迫到了神经。
　　医生不建议做手术清除，给出的建议方案是保守治疗，也就是如果不影响日常生活，就等淤血自行吸收，至于失忆的事情，可能就要看天意了。
　　在诊疗室，医生也试图引导顾晟焰回忆，但是还是如以前一样，一旦用脑过度，脑袋里就像有电流经过，扯着他的神经，浑身每一处细胞都感到十分痛苦。
　　“阿顾，还好吗？”出了诊疗室，赵雨脸上表情还是充满了担忧与心疼。
　　顾晟焰微蹙着眉，拉着赵雨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他闭着眼将头后仰靠在墙壁上，喘着气试图让呼吸平稳下来。
　　刚刚只是试图回忆的那短短几分钟，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赵雨一只手握着顾晟焰的手，另一只手用衣袖擦着顾晟焰额头那细密的汗。
　　半晌，他看着顾晟焰苍白的脸，轻声说：“阿顾，对不起。”
　　顾晟焰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赵雨眼眶红红的，“我不逼你了，不管想不想得起来，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看着阿顾痛苦的样子，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他本意不是要让阿顾这么难受的，但没想到为了求得一个安心，却让阿顾又受一次折磨。
　　看着赵雨自责的模样，顾晟焰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这哪里又是你的错了，不要道歉，嗯？”
　　赵雨摇摇头，接着温顺地倚在顾晟焰肩头，固执地说：“下次不会了。”
　　顾晟焰轻笑一声，对于他来说，找不找得回记忆已经不重要了。
　　“小雨点，我有你就够了。”
　　他轻轻将头回靠在赵雨的发旋上，发丝交错，亲密无比。
　　两人就这样以一个相互支撑的姿势，静静地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无声地抚慰着对方。

　　到了冬季，气温越来越冷了，田里的活儿也没有多少了，顾晟焰就继续去镇上打零工。
　　他每天回来都会给赵雨带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一袋糖，有时候是一支护手霜，虽然都不是很贵的东西，但足以让赵雨的每一天都有盼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头开着一盏黄色的小灯，照得小小的屋子里很是温馨。
　　房间里也有了不少变化，床上的被褥都是新买的，底下垫的棉花厚厚的，暖和又舒适。
　　房屋正中间的碳火还烧着，只留屋子里靠近门口的那扇窗开着透气。
　　赵雨一边靠在床头吃着顾晟焰给他剥好的橘子，一边看今天顾晟焰带回家的育儿书。
　　此时，他正看到上面写着：睡前对着肚子给宝宝唱歌，这种早期的胎教可以给孩子建立安全感和亲密感。
　　他立马跟顾晟焰分享，“阿顾，书上说，要给孩子唱歌。”
　　“唱歌？”顾晟焰继续给赵雨揉着腿，大方答应了，“没问题，想听什么？”
　　“儿歌吧，给宝宝听的。”赵雨没想到顾晟焰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让他很期待，他还从来没听过阿顾唱歌呢。
　　顾晟焰看了看赵雨，自信开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这首歌，赵雨小时候听过，也在音乐课上学过。
　　但从没听过这样的版本。
　　顾晟焰的歌声可以这样评价：
　　很大方，很流畅，很难听。
　　赵雨怕伤及顾晟焰的自尊，一直维持着笑容不变，只是那笑细看就会发现颇为勉强。
　　但他的头还是跟随顾晟焰的节奏打着拍子，就着顾晟焰那张脸，硬着头皮把整首歌听完了。
　　只不过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放在肚子两侧，试图捂住宝宝的耳朵。
　　他心想，这个就不用遗传给孩子了。
　　一曲唱罢，顾晟焰笑着问，“怎么样？”
　　赵雨干笑两声，防止他继续唱，“挺好的，很有效，我都有点听困了，睡吧。”
　　顾晟焰挑挑眉，勾起唇角，高兴地说：“真的吗？这么有效，以后这首歌就当摇篮曲了。”
　　说着，他越发来劲，让赵雨把之前的MP3找出来，他要录一首给孩子听。
　　赵雨眨了眨眼睛，不忍心拒绝。
　　自从怀孕后，他已经很久没见阿顾这么轻松的模样了，他也跟着笑起来。
　　赵雨从书桌的抽屉里把阿顾送给他的MP3递过去，顾晟焰找到录音的按键，又完完整整将歌曲重新唱了一次。
　　赵雨面带微笑，又听了一遍，这会儿，竟然奇异般地觉得好听起来。
　　唱到副歌部分，顾晟焰还期待地看着他，邀请他一起合唱。
　　“小雨点，来一起唱。”
　　赵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声开口，跟着顾晟焰一起唱了两句。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终于，顾晟焰唱完了。
　　“这遍发挥的怎么样？”
　　“很好。”
　　“要不，我再录一遍，总觉得刚才结尾不太好。”
　　“不用，很好了。”
　　听到赵雨的肯定，顾晟焰按了停止录制，将手里方块大小的红色MP3递给赵雨。
　　赵雨接过MP3，在小小的屏幕旁，按动按键翻了几下，就看见那个混在一堆英文听力里的音频。
　　他眼尾弯弯，跟顾晟焰相视一笑。
　　那时的他们俩都不知道，这首歌其实不是儿歌，是一首情歌。
　　宝宝在肚子里听见的是父亲和爸爸满怀爱意的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