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长生：剑尊的掌心药》哇咔君

58、轮回试炼·前世如镜

　　第五十八章轮回试炼·前世如镜

　　寒髓狱门闭合的刹那，光与暗彻底颠倒。

　　没有预想中的极寒，没有恐怖的机关，甚至没有狱卒与刑具。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流淌着星光的河流。河水银白，无数光点在河面沉浮，每一粒光点都映照出一幅画面——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王朝更迭，沧海桑田。

　　“这是……时光长河的支流？”云舒怔怔看着河面上一闪而逝的画面，其中竟有她前世在实验室调配药剂的剪影，也有今生幼时在药王谷蹒跚学步的片段。

　　凌绝霄的目光则被河对岸吸引。

　　那里立着一座九层白玉塔，塔身刻满古老的轮回符文，塔顶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变幻形态的印记——时而为莲，时而为剑，时而化作阴阳双鱼，最终定格为一枚镂刻着六道轮回图的方印。

　　轮回印。

　　而塔前，矗立着两尊玉雕。

　　左侧药君沐青璃，右侧剑尊凌云霄，与化龙池中的玉雕一般无二，但这两尊玉雕眼中，竟流淌着淡淡的金色流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终于来了。”剑尊玉雕开口，声音直接在两人识海中响起，“比我们预计的，晚了三年。”

　　药君玉雕则看向云舒，目光温和：“孩子，你做得很好。药王谷的传承，青玄鼎的选择，都没有错。”

　　凌绝霄握紧母亲留下的染血白衣，跪倒在地：“先祖……我母亲她……”

　　“清漪的魂，并未完全消散。”药君玉雕抬手，一缕微弱的荧光从凌绝霄怀中的白衣里飘出，落入她掌心，“封神钉虽毒，但她当年已将自己的一缕本命魂火藏入‘同心玉’中。你们佩戴的玉佩，便是那魂火的容器。”

　　云舒和凌绝霄同时摸向腰间的同心玉——青色与白色的玉佩此刻微微发烫，内部隐隐可见一点星火摇曳。

　　“她还活着？”凌绝霄声音颤抖。

　　“只能说……残魂尚存。”剑尊玉雕叹息，“要让她真正复生，需以轮回印之力重聚魂魄，再寻一具契合的肉身。但这需要时间，更需要……你们通过轮回试炼。”

　　他指向那座九层白玉塔：“此塔名‘轮回塔’，是我与沐丫头当年借天外坠落的轮回法则碎片所建。塔分九层，每一层都是一次轮回心境的考验。通过九层，可得轮回印初步认可，知晓其真正用途。”

　　“但试炼有风险。”药君玉雕接道，“轮回之力会引动你们前世、今生、乃至未来可能性的记忆碎片。若道心不稳，可能迷失在无尽轮回幻象中，永远无法醒来。”

　　云舒与凌绝霄对视一眼。

　　“我们没得选。”云舒轻声道，“外面，凌霄子和幽冥鬼尊都在图谋此印。若他们得手，此界将永堕轮回炼狱。”

　　凌绝霄点头，握住她的手：“一起。”

　　两人携手，踏入星光之河。

　　河水没膝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第一层：前世之镜。

　　云舒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现代中药学实验室，她正熬夜分析一组古方数据。窗外霓虹闪烁，室内仪器嗡鸣。导师推门而入，递给她一份泛黄的线装书影印本：“小苏，这是从一座唐代古墓出土的药方残卷，可能与失传的《青囊书》有关。你研究一下，下个月国际研讨会……”

　　画面破碎。

　　另一幕：她因过度劳累昏倒在实验室，抢救无效，心跳停止的瞬间，一道青光自那本古方残卷中飞出，没入她眉心。

　　再睁眼，已是药王谷外门弟子苏云。

　　“原来……是这样。”云舒喃喃，“那本残卷，是药君传承流落人间的一页。我的穿越，并非偶然。”

　　而凌绝霄的前世，更加惨烈。

　　尸山血海，断剑残旗。他是一员战将，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率孤军死守一座雄关。城外是百万蛮族大军，关内百姓已尽数撤离。

　　“将军！撤吧！守不住了！”副将满身是血。

　　他摇头，枪尖指天：“凌家世代镇守此关，从未后退。今日，我与关共存亡。”

　　最终，关破，人亡。他战至最后一刻，身中三十七箭，依旧持枪而立，死不倒尸。

　　一缕不屈战魂，受剑尊残留剑意感召，转生于此界，成了凌绝霄。

　　“战魂转世……难怪我自幼便对剑道有超常悟性。”凌绝霄握紧拳头，“那份死战不退的执念，从未消散。”

　　前世之镜，破。两人道心更加稳固——知道了自己从何而来，便更明白该往何处去。

　　第二层：今生之憾。

　　这一层，呈现的是他们此生最大的遗憾。

　　对云舒而言，是怀胎十月时独自承受的恐惧，是晏晏第一次高烧她手足无措的夜晚，是微微被邪修掳走时那一瞬间的心胆俱裂。

　　对凌绝霄而言，是身中红尘劫却不知仇人是谁的迷茫，是眼睁睁看着云舒被逼离开宗门时的无力，是五年间偶尔感应到孩子血脉波动却无法相见的煎熬。

　　幻象如此真实，几乎要让两人沉溺其中。

　　“那不是遗憾。”云舒忽然开口，眼中含泪却带笑，“那是让我变得更强大的阶梯。没有那些经历，我不会创出《青囊针经》，不会觉醒药君血脉，更不会……遇见你。”

　　凌绝霄握紧她的手：“我亦如此。”

　　今生之憾，破。

　　第三层：未来之影。

　　这一层最凶险。

　　云舒看到了一个可能的未来：她与凌绝霄飞升上界，却遭遇伏击，晏晏和微微为保护他们而陨落。凌绝霄为复仇堕入魔道，她则心如死灰，闭关万年，最终在寂灭中坐化。

　　凌绝霄看到的则是另一个未来：他成功清理门户，重掌剑宗，云舒却因道基受损无法飞升，最终寿元耗尽，在他怀中化作飞灰。他抱着她的遗物，独坐思过崖顶，看云卷云舒，直到地老天荒。

　　两种未来，都是锥心之痛。

　　“未来……并非注定。”凌绝霄的声音在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们会改变它。”

　　云舒点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未来不能打破。”

　　两人同时出手，以同心玉之力击碎未来幻象！

　　三层已过，轮回塔的第一重考验结束。

　　塔身微震，第一层的灯光熄灭，第二层亮起。

　　第四层：抉择之关。

　　这一层没有幻象，只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塔内回荡：

　　“轮回印认主，需满足一个条件——其中一人需舍弃今世记忆，入轮回重修百年。百年后，若另一人仍坚守初心，便可唤醒转世者，共享轮回印权柄。”

　　“选择吧：谁入轮回？谁留下等待？”

　　残酷的选择。

　　凌绝霄毫不犹豫：“我入轮回。云舒留下，她有青玄鼎和药君传承，足以自保，也能照顾孩子。”

　　“不。”云舒拦住他，“你身负剑宗血仇，母亲残魂尚待复生，你不能失去记忆。我入轮回，百年对你而言不过弹指，我可以等。”

　　“百年对元婴修士也是漫长的煎熬！且轮回转世风险极大，可能迷失，可能早夭，可能……”凌绝霄急道。

　　“但我是药君传人。”云舒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的血脉中蕴含生机造化，轮回对我的影响最小。且我有青玄鼎护魂，即便转世，也能保留一丝灵性不灭。”

　　她顿了顿：“更重要的是，若你入轮回，晏晏和微微怎么办？他们还小，需要父亲。”

　　凌绝霄语塞。

　　塔中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到。选择者，上前。”

　　云舒推开凌绝霄，走向塔中央的光柱。

　　“舒儿！”凌绝霄想拉住她，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

　　“等我百年。”云舒回眸一笑，一如当年在听竹小筑初见时的清丽，“百年后，你要带着完整的剑宗，带着复活的母亲，带着我们的孩子……来接我。”

　　她踏入光柱。

　　“不——！！！”

　　凌绝霄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在光柱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没入轮回印中。

　　塔内，只剩下他一人。

　　还有那冰冷的声音：

　　“百年内，你若移情，若堕魔，若放弃，她的轮回将永久沉沦。现在，开始第二重考验——守护者的百年孤寂。”

　　塔身变幻，凌绝霄发现自己回到了上清剑宗，回到了思过崖洞窟。

　　但不是真实的洞窟，而是轮回塔模拟出的“心象世界”。

　　在这里，时间流速被扭曲——外界一日，塔内一年。

　　他要在这个心象世界中，度过百年。

　　第一年，他重修剑道，从最基础的劈刺开始，将凌云霄留下的《基础剑诀》练至圆满。

　　第五年，他以基础剑术挑战心象世界中的“凌霄子幻影”，百战百败，却百败百战。

　　第十年，他终于一剑斩碎幻影，剑道突破，触及化神门槛。

　　第二十年，他开始在心象世界中重建剑宗——不是现在的剑宗，而是凌云霄时代那个正气凛然、剑指天地的上清剑宗。他亲自教导幻象弟子，制定门规，清除“叛徒幻影”。

　　第五十年，心象剑宗已初具规模。但他每晚都会坐在思过崖顶，看着星空，思念那个为他踏入轮回的女子。同心玉在怀中发烫，那是她残存的一丝灵性在回应。

　　第七十年，他开始研究轮回印的奥秘，试图从塔中残留的轮回法则中，找到加速云舒归来的方法。期间数次差点走火入魔，皆因同心玉的温暖而清醒。

　　第九十九年，心象世界中的“幽冥鬼尊幻影”率大军攻山。他一人一剑，守在山门前，血战三日，斩幻影，退万魔。最后一剑，引动轮回塔共鸣，轮回印主动飞入他手中。

　　第一百年，最后一日。

　　他站在思过崖顶，白发已生鬓角（心象世界中的岁月痕迹），但眼神更加深邃，如历经沧桑的古剑。

　　轮回印在他掌心旋转，传递出一道微弱的、却熟悉至极的波动。

　　那是云舒的灵性呼唤。

　　“时间到。”塔中声音响起，“百年坚守，道心未改。轮回印，认主。”

　　九层塔光同时熄灭。

　　下一刻，塔顶的轮回印化作流光，一分为二，一半没入凌绝霄眉心，一半飞向塔中央的光柱——那里，云舒的身影正缓缓凝聚。

　　她看起来与百年前无异，但眉心多了一道淡淡的轮回印记，眼神中多了一丝历经百世的沧桑与明悟。

　　“绝霄……”她开口，声音微颤。

　　凌绝霄冲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百年孤寂，百年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无声的泪水。

　　“欢迎回来。”他声音嘶哑。

　　云舒抚摸他鬓角的白发，心疼不已：“你受苦了。”

　　“值得。”凌绝霄吻了吻她的额头，“百年等待，换你归来，换轮回印认可，值得。”

　　两人相拥片刻，轮回塔开始崩塌。

　　星光之河倒流，白玉塔化为光点，最终凝聚成两样物品落在他们面前：

　　一枚完整的、流淌着六道轮回图的金色印玺——轮回印本体。

　　以及一卷以玉简承载的功法——《轮回剑典》与《轮回药经》。

　　“这是我与沐丫头结合轮回法则，创出的终极传承。”剑尊与药君的玉雕同时开口，身影开始消散，“轮回印的真正用途，并非掌控轮回，而是——斩断宿命，重塑因果。”

　　“凌霄子与幽冥鬼尊所求，是以轮回印打开‘轮回殿’，成为轮回之主，奴役众生。但他们错了。轮回印的真正力量，在于给予众生‘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药君玉雕最后看向云舒：“孩子，你父亲当年被同门出卖，重伤坠入此界，其残魂便封印在轮回印深处。待你修为达至化神，以轮回印之力，可唤他归来。”

　　剑尊玉雕看向凌绝霄：“霄儿，清漪的残魂在同心玉中温养百年，已稳固。出塔后，你可寻一具天生剑体的肉身，以轮回印为其重聚魂魄，她便可复生。”

　　两位先祖的虚影彻底消散。

　　只留下最后一句叮嘱：

　　“轮回印现世，必引上界‘轮回殿’注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境碎。

　　云舒与凌绝霄重新出现在寒髓狱的入口石门处。

　　狱中百年，外界不过半日。

　　但两人身上的气息，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绝霄修为稳固在元婴大圆满，半步化神，且剑意中多了一缕轮回法则的玄奥，举手投足间有斩断因果的威能。

　　云舒同样元婴大圆满，药君血脉与轮回印记融合，青玄鼎更加凝实，鼎身浮现出轮回符文。她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短暂地“看到”草木生灵的前世今生。

　　更关键的是，轮回印认主后，他们获得了部分轮回法则的掌控权——比如，短暂地加速或减速小范围内的时间流速。

　　“该出去了。”凌绝霄看向紧闭的石门，“凌霄子恐怕已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

　　云舒却按住他的手：“等等。出去之前，我们得先做一件事。”

　　她取出青玄鼎，又拿出母亲苏菀那枚已完整守魂石珠：“轮回印可重聚魂魄，但需要载体。我以青玄鼎炼化石珠，将其炼成‘魂器’，届时既可温养你母亲的残魂，也可作为我父亲残魂的容器。”

　　凌绝霄点头，以轮回剑意护法。

　　三日（狱内时间，外界仅片刻），魂器炼成。

　　那是一枚双鱼玉佩，一青一白，与同心玉呼应，内含一方轮回小世界，可滋养魂魄。

　　两人将林清漪的残魂与苏菀魂火分别引入，玉佩顿时光华流转。

　　做完这一切，他们推开石门。

　　洞窟外，并非预想中的围杀。

　　而是一片死寂。

　　蚀魂剑符尽数破碎，九曲剑阵的残痕遍地，岩壁上布满剑痕与焦黑。显然，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有人先我们一步，闯进来了。”凌绝霄蹲下，捡起一块染血的衣角——那是剑宗执法长老的服饰。

　　云舒则注意到地面有几滴暗金色的血迹：“这血……蕴含龙威。是幽冥鬼尊？他不是在葬龙渊闭关吗？”

　　两人警惕地向外走。

　　一路上，不断看到剑宗弟子的尸体，以及少量幽冥鬼卒的残骸。战斗痕迹一路延伸到思过崖外。

　　当他们走出洞口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断尘峰上，护山大阵已破，殿宇坍塌，剑坪上尸横遍地。半空中，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以凌霄子为首的上清剑宗残部，他手持一柄漆黑魔剑，气息诡异——竟已突破至化神中期，但眉宇间缠绕着浓郁的死气，显然是以邪法强行提升。

　　另一方，则是幽冥鬼尊的元神率领的幽冥大军。鬼尊元神凝成一具白骨法身，眼眶中紫火燃烧，气息也达到了化神初期巅峰。

　　而两方中间，悬浮着一个白发苍苍、浑身浴血的老者——韩秋实。

　　他手中握着一柄断剑，剑尖指着凌霄子，声音嘶哑却如雷霆：

　　“凌霄子！你勾结幽冥，残害同门，暗算剑尊，今日老夫便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为霄小子清理门户！”

　　凌霄子狞笑：“韩师叔，你守了百年思过崖，就真以为自己是正义化身了？当年暗算凌云霄，你难道没有袖手旁观？”

　　韩秋实浑身一颤。

　　凌霄子继续道：“你早就知道我与幽冥有联系，却因惧怕剑宗分裂，选择了沉默。如今跳出来装什么忠烈？”

　　“所以……我错了百年。”韩秋实眼中滚下浑浊的泪水，“今日，便以血偿还。”

　　他燃烧元婴，断剑化作一道通天剑光，斩向凌霄子！

　　“不自量力。”凌霄子魔剑一挥，九幽剑气如毒龙般绞碎剑光，贯穿韩秋实胸膛。

　　老者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韩师叔！”凌绝霄飞身接住他，轮回印力注入，却已回天乏术。

　　韩秋实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道：“霄儿……快走……凌霄子炼化了‘万魂幡’……幽冥鬼尊则在找……轮回印……他们暂时联手……要打开……轮回殿……”

　　他最后看向思过崖方向，眼中闪过欣慰：“你母亲……的魂……保住了……好……好……”

　　气绝身亡。

　　凌绝霄轻轻放下他的尸体，站起身。

　　轮回印在眉心显现，金色光华照亮了整座断尘峰。

　　凌霄子与幽冥鬼尊同时转头，眼中爆发出贪婪与杀意。

　　“轮回印……果然在你手中！”

　　“交出来！可留全尸！”

　　两大化神，同时出手！

　　而此刻，千里外的药王谷。

　　正在玩耍的晏晏和微微，忽然同时抬头。

　　天空，裂开了一道金色的缝隙。

　　缝隙中，一只巨大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缓缓睁开。

　　目光锁定了两个孩子。

　　一个淡漠的声音，自九天之上传来：

　　“剑骨……药灵体……不错的‘道种’。本座……收下了。”

　　（第五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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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状态】

　　·云舒、凌绝霄：元婴大圆满，轮回印认主，得《轮回剑典/药经》
　　·战力提升：可短暂操控时间流速，拥有部分轮回法则权柄
　　·母亲残魂：林清漪、苏菀魂火均温养于双鱼魂器中
　　·当前危机：面对凌霄子（化神中期）与幽冥鬼尊（化神初期巅峰）的联手围杀
　　·新危机：上界“轮回殿”的目光投下，意图掳走晏晏与微微作为“道种”
　　·时间：最终决战即将爆发，上界干涉已至

　　【下章预告】
　　双化神围杀之下，凌绝霄与云舒如何破局？上界“猎道者”降临，药王谷危在旦夕！而轮回印的真正力量“斩断宿命”即将展现——代价，可能是其中一人永堕轮回。最终的选择，关乎此界存亡，也关乎四人能否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