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长生：剑尊的掌心药》哇咔君

59、天裂·父临

　　第五十九章天裂·父临

　　断尘峰顶，剑光与魔气将天空染成一片诡谲的战场。

　　凌霄子手中那柄漆黑魔剑“万魂幡”每一次挥动，都卷起万千怨魂的凄厉尖啸。这些怨魂被炼化百年，早已失去自我，只剩纯粹的怨毒与疯狂，形成的“魂域”笼罩方圆千丈，连光线都被吞噬。他化神中期的修为在这件邪道至宝加持下，直逼化神后期门槛，每一剑都蕴含着撕裂神魂的阴毒剑意。

　　幽冥鬼尊的白骨法身则飘忽如烟，紫火眼眸锁定轮回印的光芒，贪婪几乎化为实质。他张口喷出“九幽蚀魂炎”，那火焰无形无质，专烧修士神魂与法宝灵性，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出漆黑的孔洞。更棘手的是，他根本不与凌绝霄正面交锋，只以幽冥秘术远程骚扰，伺机抢夺轮回印。

　　凌绝霄一人一剑，挡在云舒身前。

　　归墟剑已彻底苏醒。黝黑的剑身在轮回印金光映照下流淌着幽深的暗芒，每一次斩出都带起细微的空间涟漪——那是轮回剑意初成的标志，斩的不仅是实体，更是因果与宿命。

　　“铛——！！！”

　　万魂幡与归墟剑再度相撞，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断尘峰又削平了三丈！凌霄子倒退十步，手中魔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幡内怨魂竟被这一剑斩灭了三成！

　　“不可能！”凌霄子眼中血丝密布，“你不过元婴圆满，怎会有如此剑意？！”

　　凌绝霄不语，只是横剑而立。他鬓角的白发在剑气中飞扬，那是轮回塔百年孤寂留下的痕迹，也是心境历经沧桑的证明。百年练剑，练的不只是招，更是心。如今他的心，已如归墟深渊，可容万物，亦可葬万物。

　　“别与他硬拼！”幽冥鬼尊尖啸，“轮回印在他手中，可短暂操控时间法则！他在加速自身剑意运转！”

　　话音未落，凌绝霄的身影骤然模糊。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鬼尊法身之后，归墟剑刺向其后心——不是刺向白骨，而是刺向那两点紫火眼眸之间的魂核！

　　时间加速，十倍！

　　鬼尊骇然，法身瞬间雾化，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剑。但剑尖划过之处，一缕紫火被斩落，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随即熄灭。

　　“时间法则……你竟已能操控至此？！”鬼尊惊怒交加，法身重新凝聚，却黯淡了一分。

　　凌绝霄脸色微白。加速时间对自身消耗极大，更会加速寿元流逝。方才那一剑，耗去了他三年寿元。

　　但值了。

　　他看向云舒。她正盘膝坐在他身后十丈处，青玄鼎悬于头顶，鼎内净世炎熊熊燃烧。她双手结印，眉心轮回印记与药君青桑图腾同时亮起，竟是在这绝境之中，强行炼制一种从未有过的丹药！

　　“舒儿，还要多久？”凌绝霄传音。

　　“半柱香。”云舒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决绝，“此丹名‘轮回渡厄’，需以轮回印力为引，融我药血本源，可短暂激发化神潜能。但成丹时会有‘丹劫’，我需要你为我争取那片刻时间。”

　　“好。”凌绝霄只回一个字。

　　半柱香，面对两大化神。

　　他深吸一口气，归墟剑竖于眉心，轮回印金光自眉心蔓延至剑身。

　　“轮回剑意——斩因果，断宿命。”

　　剑起。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细线，自剑尖延伸而出，缓慢地、却又无可阻挡地，朝着凌霄子与幽冥鬼尊同时延伸而去。

　　那细线所过之处，怨魂无声湮灭，九幽火焰凭空熄灭，连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褪色感”——仿佛那细线斩断的，是那片区域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

　　“这是……斩断存在的剑意？！”凌霄子脸色剧变，疯狂催动万魂幡抵挡。

　　幽冥鬼尊更是尖啸着撕开空间，想要遁走。

　　但细线已至。

　　“嗤。”

　　轻如裂帛。

　　万魂幡从中断为两截，幡内百万怨魂同时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凌霄子闷哼一声，眉心裂开一道血线，气息暴跌至化神初期——这一剑，斩断了他与万魂幡百年的因果联系，更重创了他的神魂本源。

　　鬼尊的白骨法身则从腰部开始“褪色”，下半身直接化为虚无。他凄厉惨叫，紫火眼眸疯狂跳动，最终咬牙自爆了半具法身，才摆脱那细线的纠缠，元神仓皇遁入虚空，只留下一句怨毒诅咒：“凌绝霄……轮回殿主……不会放过你的……”

　　一剑，败双化神。

　　但凌绝霄也付出了代价。他半跪在地，归墟剑插在身前，七窍同时渗出鲜血。眉心轮回印记黯淡无光，方才那一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轮回印力，更反噬了他的剑魄。

　　而此刻，半柱香刚好过去。

　　云舒的青玄鼎骤然炸开！

　　不是炸炉，而是鼎身解体，化作九片青莹的碎片，环绕着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流淌着九色霞光与轮回符文的丹药！

　　“丹成——轮回渡厄！”

　　丹药飞入云舒口中。

　　下一刻，一股超越元婴、直逼化神的气息从她体内轰然爆发！眉心青桑图腾与轮回印记融合，化作一株扎根于轮回长河的参天古树虚影！她的修为节节攀升，元婴大圆满的壁垒应声而破，气息无限接近化神！

　　但她的脸色，却迅速苍白。

　　“舒儿！”凌绝霄挣扎起身。

　　“我没事。”云舒擦去嘴角溢出的黑血——那是道基承受不住药力反噬的征兆，“丹药只能维持三十息。三十息内，我有化神战力。绝霄，我们联手，先杀凌霄子！”

　　凌霄子此刻刚压下伤势，见状脸色狰狞：“就凭你们？！”

　　他丢弃断裂的万魂幡，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九枚漆黑的剑符——正是上清剑宗镇宗秘宝“九霄诛仙符”！每一枚都蕴含一道完整的化神剑意，九符齐出，可斩真仙！

　　“本座百年谋划，岂会败在你们两个小辈手中？！”凌霄子嘶吼，九枚剑符同时亮起，化作九道通天剑光，锁定了云舒与凌绝霄！

　　这是搏命一击。

　　云舒与凌绝霄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同心玉与轮回印同时共鸣。

　　云舒双手虚按，青玄鼎碎片重组，化作一面巨大的青莹盾牌挡在前方。她以化神级药力催动，盾面浮现万药图腾，生机流转，竟硬生生顶住了三道剑光！

　　凌绝霄则强提最后一丝剑意，归墟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幽暗漩涡，将四道剑光吞入其中——那是归墟剑的终极神通“归墟葬剑”，可葬天下万剑，但对剑主反噬极大。漩涡每吞一道剑光，凌绝霄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还剩两道剑光，直刺两人眉心！

　　“就是现在！”云舒厉喝。

　　她竟主动撤去青玄盾，任由一道剑光贯穿左肩！同时右手探出，抓住了另一道刺向凌绝霄的剑光！

　　鲜血飞溅。

　　但她的眼神亮得惊人。

　　“以我药血……引轮回……溯本源！”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剑光上。

　　那剑光竟开始倒流！沿着来时的轨迹，逆溯而回！

　　这是轮回法则的另一种运用——时间回溯，溯源攻击！

　　凌霄子瞳孔骤缩，想要收回剑符，却已来不及。

　　“噗嗤——！”

　　倒流的剑光，连同云舒喷出的药血，一起没入了他眉心！

　　那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修道本源”——剑符反噬，加上云舒以轮回药力催动的“溯源诅咒”，让他百年苦修的根基开始崩溃！

　　“不……不可能……”凌霄子满脸骇然，周身气息如雪崩般跌落，从化神中期一路跌至元婴，最后停滞在金丹，且仍在持续衰落。

　　他跌坐在地，头发瞬间灰白，脸上爬满皱纹，从一个威震东域的化神大能，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者。

　　“为……为什么……”他喃喃。

　　凌绝霄走到他面前，归墟剑指向他咽喉：“因为你背叛的不只是剑宗，更是自己的‘剑心’。”

　　凌霄子惨笑：“剑心？那东西……早就没了。当年暗算凌云霄时，我就已经……把剑心卖了。”

　　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赢了？轮回印现世，轮回殿必知！殿主乃上界金仙，执掌诸天轮回！他很快就会降临，届时……你们，还有这整个世界，都将成为轮回殿的养料！”

　　他咳着血，声音渐低：“我在轮回印上……留了印记……殿主……已经……”

　　话音未落，气息断绝。

　　眉心处，一点幽光飞出，欲要遁走。

　　凌绝霄一剑斩碎。

　　但凌霄子临死前的话，让两人心头蒙上阴影。

　　轮回殿主……上界金仙……

　　与此同时，药王谷。

　　天空的金色裂隙已扩张至百丈，那只冰冷的巨眼完全显现，淡漠地俯视着下方。

　　燕七与苏晚晴率众死守养魂殿前，但所有人的灵力都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凝滞——那是超越化神、属于仙人的威压！

　　“交出‘道种’，可免一死。”巨眼中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

　　晏晏和微微被苏晚晴护在身后，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小脸煞白，却没有哭。

　　晏晏背后的剑影已凝实成一道三尺青锋，微微掌心的青莲绽放出七彩霞光——血脉觉醒到极致，竟引动了天地异象。

　　“休想！”燕七拉满破军弓，燃烧元婴射出最后一箭。

　　箭矢撞入巨眼，如泥牛入海。

　　“蝼蚁。”巨眼淡漠道，一道金色光束落下。

　　“轰——！！”

　　养魂殿前的大阵瞬间破碎，燕七、苏晚晴等数十名元婴修士齐齐吐血倒飞。光束余威不减，直射晏晏和微微！

　　“哥哥！”微微尖叫。

　　晏晏咬紧牙关，竟主动上前一步，背后剑影迎向光束！

　　剑骨对仙威！

　　“咔嚓——！”

　　剑影寸寸碎裂，晏晏口喷鲜血，却死死挡在妹妹身前。

　　“晏晏！”苏晚晴目眦欲裂。

　　就在光束即将吞没两个孩子时——

　　云舒眉心的守魂石珠，突然自行飞出！

　　石珠炸开，化作漫天时光碎片！碎片重组，竟在空中凝聚出一道虚幻的门户——天门投影，再现！

　　而这一次，门户不再是虚影。

　　白玉门扉，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蕴含着斩断诸天剑意的手，从门缝中探出。

　　轻轻一握。

　　那道足以灭杀化神的金色光束，在这只手中无声湮灭。

　　一个青衫磊落、面容与云舒有五分相似、眉眼间却带着万古沧桑的中年男子，踏出天门。

　　他看了一眼下方重伤的晏晏和泪眼婆娑的微微，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温柔。

　　然后，他抬头，望向那只金色巨眼。

　　“猎道者‘癸七’，谁给你的胆子——动我苏衍的女儿？”

　　声音平静，却让整片天地为之震颤。

　　巨眼瞳孔骤缩：“天剑阁巡察使……苏衍？！你不是在‘断魂渊’受罚吗？！”

　　“刑期已满。”苏衍抬手，一柄通体纯白、剑身流淌着星河虚影的长剑在掌心凝聚，“现在，滚回去告诉轮回殿主——此界，我罩的。”

　　一剑斩出。

　　没有剑光，没有声音。

　　只有那只金色巨眼，连同其后百丈裂隙，如镜面般……碎裂。

　　天空恢复清明。

　　苏衍落地，一步踏至晏晏身边，掌心按在他胸口。精纯的上界剑元涌入，不仅修复了伤势，更让晏晏背后的剑影重新凝聚，且多了一缕纯白星光。

　　“外公……”晏晏怔怔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却感到一种血脉深处的亲近。

　　苏衍揉了揉他的头发，又看向微微：“别怕，外公来了。”

　　他起身，望向北方——那里，是上清剑宗的方向。

　　“舒儿……”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愧疚与思念，“爹来晚了。”

　　断尘峰上。

　　云舒忽然心口剧痛，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传来。

　　她按住心口，泪流满面。

　　“怎么了？”凌绝霄扶住她。

　　“是……父亲。”云舒哽咽，“他来了……在药王谷……他救下了晏晏和微微……”

　　凌绝霄一震，随即紧紧抱住她：“好事……这是好事……”

　　但云舒却摇头，眼中满是恐惧：“不……父亲强行降临下界，又斩了猎道者……轮回殿主一定会察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看向凌绝霄，声音颤抖：“绝霄，我们必须立刻……打开天门，飞升上界。否则轮回殿主真身降临，此界……无人能挡。”

　　凌绝霄沉默片刻，点头：“好。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看向东方——葬龙渊的方向。

　　“三元封龙阵的核心‘逆转之眼’，就在葬龙渊最深处。以轮回印为钥，可开启逆转大阵，短暂打通天门通道。但……”他看向云舒，“开启大阵，需要药君与剑尊的完整传承之力，更需……至亲血脉为引。”

　　云舒明白了：“晏晏和微微。”

　　“还有……”凌绝霄从怀中取出那双鱼魂器，“母亲和你母亲的残魂，也需要借助逆转大阵的力量，才能真正复生。”

　　他握住云舒的手：“这是最后的赌博。成了，我们全家团聚，飞升上界，对抗轮回殿。败了……魂飞魄散。”

　　云舒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那就赌。”

　　两人相拥，看向远方的药王谷，又看向更深邃的苍穹。

　　那里，一道比之前庞大百倍的金色裂隙，正在缓缓成形。

　　裂隙之后，隐约可见一座巍峨无边的宫殿虚影，以及一双……淡漠如天道、俯瞰众生的眼睛。

　　轮回殿主的目光，已锁定此界。

　　（第五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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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状态】

　　·云舒：化神级药力消退，道基受损，但父亲苏衍降临
　　·凌绝霄：剑魄受创，轮回印力耗尽，但击败凌霄子与鬼尊
　　·药王谷：苏衍现身，击退猎道者，救下晏晏与微微
　　·敌人升级：幽冥鬼尊元神遁逃；凌霄子陨落；上界轮回殿主目光降临
　　·核心任务：前往葬龙渊开启逆转三元封龙阵，打通天门通道，飞升上界
　　·最终危机：轮回殿主即将真身降临，时间已不足三日

　　【下章预告】
　　葬龙渊最终决战！逆转三元阵开启需献祭至亲血脉？苏衍揭示万年真相：轮回殿主的目的竟是吞噬此界“轮回本源”。而幽冥鬼尊的残魂，竟与凌霄子临死前的印记融合，化作更恐怖的“轮回傀儡”。最终的选择摆在面前：是牺牲小我保全此界，还是逆天改命全家飞升？云舒与凌绝霄的道心，将迎来最后也是最残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