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魂锁阴阳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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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办公室。
澹如素叩门，顺手就直接把第一节课的假请了，他在听到了门里传来的一声“进”后迈步走了进去。
宽敞的大单间，最前面坐着个没穿校服的少年，纯黑打底的肩颈连接处被锁骨微微顶起，陆执烁压着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显得有点儿早熟的精英范。
他面前的书桌上整齐地垒了几本跨度极大的书，从教辅到金融，再到什么……
《论灵异现象的一百种科学解释》？
唯物主义者？
【陆执烁，校董陆易之子，禾秀三中学生会会长，负责处理校园因封建迷信引发的秩序问题，对原身的印象是制造恐慌的存在。】
怪不得这家伙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陆执烁还没厉声问询，澹如素就已经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任何做错事情被抓包的心虚，澹如素眯眯眼：“会长？给我发消息的人是你吗，我还在想……会有谁知道我的号码呢。”
他有意试探试探澹如素对自己的态度，更没忽略陆执烁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没接澹如素的话茬，陆执烁另起一头：“谢同学，我是陆执烁。有些事情我不希望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直播影响很大，不少学生都在论坛里传播。”
“现在是科学社会，假如你是为了博取流量赚学费，陆家可以给你一定的资助。但继续像这样直播下去，把风纪部的允观也牵扯到你的鬼怪扮演游戏里，我相信我有资格叫停你的直播。”
陆执烁一字一句地点明澹如素的所作所为。
“两次夜探实验室，并利用技巧和别人引导观众对三中进行揣测。在校外公寓直播不科学因素袭击，以此作为噱头，再加上之前几次甚至涉及生死的直播。”陆执烁拿过了桌面上的一叠资料，推到澹如素的面前，“你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吸粉。”
亲眼看到直播间里那个模样清俊姣好的少年，陆执烁把自己不该说出口的话咽下去，其实就算看脸，澹如素也能够获得足够数量的粉丝，主修演艺也是不错的选择。
陆执烁完全是出于理性的角度考虑这一点的，正笑吟吟看着他的澹如素成绩还算不错，假如不在这些无意义又不可能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在毕业后考入一个不错的大学，完成学业，找到工作，再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而不是像这样。
要是澹如素听到陆执烁心里的话可能会不屑地扯扯唇角，他的心意是不错，可惜原身已经死了，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拥有大多数人眼里平淡又幸福的一生。
“我倒是没觉得你说错了啦，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的。”
轻叹了一声，澹如素绕过桌子直接走到了陆执烁的跟前，刚刚还在劝说他的少年是坐着的，他完全是从更高的地方敛眸去看陆执烁。
“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澹如素无奈道，他很能看清楚这个说可以“资助”他的少年心里在想什么，多半是觉得鬼怪都是假的。探灵公会对外宣称的只是一家走小众赛道的直播公司，允观代表的隐世家族也不怎么会在公众视野露面，一直生活在唯物主义世界观里的陆执烁当然不会相信有鬼。
更不会想过谢青弄已经死过一遭。
他的好心无可厚非，但澹如素不需要，这人在学校里的权限不低，可他和探灵公会几乎不会有什么联系，和原身的死关系应该也不大。澹如素本可以不理他，但说他闲着没事儿做也好，他还挺想要打碎陆执烁对这个世界认知，让他意识到有鬼的。
“我签了直播公司的，如果不能每次都按照公司给的指标去完成任务，违约金是我赔不起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没有那么多钱。”
直接把自己会这么做的原因全砸在了探灵公会的头上，澹如素已经走到了陆执烁的面前，他微微俯身和陆执烁平视，陆执烁搭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的视线热切、无辜，眸子深处却藏着刻意为之的引诱，伸手搭在了陆执烁的小臂上，澹如素猜他应该有做过锻炼。
长袖里的胳膊紧绷出好看的线条，被黑色的打底衫勾勒，让陆执烁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沉稳些。
“你还未成年，协议签了不合法，我可以帮你找律师。”
陆执烁想推开澹如素的手，可面对这双眼睛又不知要不要这样做，他迟疑了一秒：“不合理的违约金是可以提起诉讼的，陆家的律师团队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停止引起恐慌的直播行为。”
到了这时候还记得这事儿？
澹如素直接迈开腿，根本没把一个学生有什么盘算放在心上，他就这样坐在了陆执烁的大腿上。陆执烁的身体骤然僵硬，他立刻伸手按掉了桌上办公室的监控，一只手按住了澹如素的腰，陆执烁想着把忽然跨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往外推。
“你摸到我的腰了，会长。”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陆执烁停住了动作，继续推也不是，收手也不是，他平视眼前的少年。
离近了看，澹如素的五官更没有瑕疵，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去看，少年的动作像是挑逗或者故意的引诱，可偏偏这人顺着陆执烁的话谈论刚刚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谁也信不过。”
“你看过我的档案，对吧？”
这学校的档案库就是大漏勺，学生会长能看，除灵世家的人能看，就连探灵公会的人也可以随便看随便改。
“我没有爹妈，只有自己，也没人能帮我，我从小就能见鬼……他们都说我不吉利，只有公司的人信我，还给了我工作。”
他一边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边说着原身的经历，看到陆执烁的喉结紧绷着滚动，少年心中觉得好笑。故意继续往前压去，澹如素喃喃：“他们信我，所以我愿意这么做，而且合同什么的……是祖传合同，我们还用的是签字画押，那种到了阴曹地府都要履行的卖身契。”
他的脑袋不知不觉埋到了陆执烁的颈侧寻求安慰，少年的身体一颤一颤的，断续吐露出的话语让陆执烁想要收回刚刚自己故作严苛的话。
抵在澹如素腰上的手试探性地往后伸了些，他没怎么安慰过人，陆执烁的大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陆执烁憋出一句：“封建迷信不可取。”
陆执烁这话说完后澹如素抖得更厉害了，他落在澹如素背上的手小心，倏忽一顿，少年拎着澹如素后颈的衣服就把人往后拉去。
“你骗我。”
终于发现澹如素“哭”了半天没一滴眼泪，陆执烁紧盯着他的脸，少年的耳根都因为笑而泛着红。
陆执烁气结，懊恼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家伙骗，心里头那股子傲气和愠怒一齐往上涌。单手捏住了澹如素的下半张脸，他的手很大，直接掐住了少年两侧的脸肉挡住了他勾起的唇角，陆执烁的气势缓缓下压。
“我在给你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你骗我？”
“唔唔唔……”澹如素的唇瓣抵着陆执烁的虎口，脸肉都被挤着微微鼓起，他含糊着说不出话，陆执烁这才觉得心里的憋闷散去了些。稍微松了点手，一开始搭在澹如素腰上想把人推开的手自然而然地钳制着他让他没法马上退开，陆执烁冷笑：“既然这样，三千字的检讨，明天再来这里交给我。禁止一周的夜间直播，我会看着，否则我有权处理一些影响公众安全的人。”
陆执烁忽然就变脸了，打死澹如素也不会真的去写那三千字的检讨，讨巧的表情一下就收住了，他也冷声道：“我没骗你，我能看到鬼。”
他变冷的语气让陆执烁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只是磁场问题，而且你直播的地方我去检查过，不存在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
那当然是他这样的人命格重，阳气旺，鬼又被允观杀得差不多了，澹如素翻了个白眼。
少年挣扎着就想起来，放弃了伪装逗人的模样看得陆执烁心乱，他不是不懂男女情爱，早几年前就跟着家里的人在名利场出入，陆执烁的眼界其实和普通学生不大一样。
正常学生恋爱可能还得小心翼翼的，他圈子里的人倒是玩伴儿换了又换，不过陆执烁没那样的心思。
恋爱是荷尔蒙不必要的分泌，陆执烁觉得自己不需要，但察觉到澹如素要起来，他的手猛地往下一按，对上少年微怔的神情，陆执烁抬头。
风也掠过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生涩而暴戾，不通章法又毫无缘由的，陆执烁有点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手上的力气舍不得放松，别的地方更舍不得，柔软而温暖的贴合逼迫理智退潮。
好像有的人生来就是灵魂上的渴望，大概是感情这模块的空白太久太久，一旦触及就没有办法停下。
澹如素也没想到陆执烁的胆子会这么大，虽然的确是他故意的逗弄，但他的行动力似乎比别人强上很多。试着推了几下没推开，他急促的呼吸顺着缝隙溢出，红更红。
和心跳一起响起的是半掩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澹如素察觉，知道来人是谁，他也没有匆忙起身的打算。
反正自己是“被迫”的一方。
“会长，青弄？”
干涩的声音，澹如素被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压着肩膀骑坐在陆执烁身上的姿势让允观收入眼中，他几乎是立刻关上门不再让任何一个可能路过这里的人看到这一切。
陆执烁终于松手，轻咳了一声擦掉了自己唇瓣上可疑的痕迹，忽然就拥有某种渴求欲的少年终于放开了澹如素的腰。少年却故意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没力地往下倒去，他靠在了陆执烁的肩膀上，单薄的肩胛因紊乱的呼吸不断地起伏着，他慢慢地抬了抬眼皮。
眼尾洇着红，或许因为某人的恶劣对待，初次面对面就被打破了界限的靠近让澹如素显得更可怜。陆执烁顺势就搂住了他，他们俩的模样在允观看来像极了被撞破私隐的鸳鸯。
……
“你们在做什么？”
允观才回了趟宿舍，发现澹如素已经出去了他也没多想，他是来和陆执烁要学校监控权限的。
他怎么会看到自己刚刚明确了喜欢的人被陆执烁吻得恍惚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
澹如素到底喜欢的是谁，在允观印象里陆执烁和他都没见上过几面，他们却能这样亲密地交互。
深厚的、让少年酸涩心悸却又根本不敢质问出口的忮忌逼迫允观用那张总是淡漠的脸挤出一个僵硬的弧度：“看起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魂锁阴阳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