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魂锁阴阳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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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都没能好好睡，熟悉空间里被陌生气息占据的感觉对边界感极强的允观而言不亚于澹如素直接扑到了他身上，抱着他让他别丢下自己。
虽然自己背他的时候也的确好像是这样的处境，可允观又知道这里面有点不太一样，不，是非常不一样。
允观盯着澹如素的睡颜发呆，克制冷凝的眉眼多了丝怪诞的犹疑，要论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想，那就是不久前梦里一闪而过的光景逼出来的。允观躺下去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好不容易合上了眼睛，他就在梦里头梦到……
梦到自己不是背着澹如素回来的。
是抱。
梦里的澹如素好似完全没了在叶语明面前温婉和顺的神情，只冷着脸抬高下巴，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清醒梦，人却不清醒，允观好像又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挺拔的身体慢慢走上前，伸出修长的双臂，等待一个无意义的拥抱，澹如素却根本不给面子。
“学长，你这样做会让前辈误会我的吧？他已经答应我要和我在一起了，我其实有点儿后悔，后悔跟你回宿舍了。”
“什么意思？”梦中的自己问出了允观自己也想问的问题。
澹如素却微微挑高了自己的眉毛，神情像只狐狸，勾起的唇角更是惹人想要去抚摸、触碰。少年的食指轻轻地勾住了他的领口，大概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澹如素拉扯着他的衣服让允观顺从地俯身，身为除灵世家的天师传人，他的傲气在梦中被磨灭或是忽略了。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啊，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不需要你，你也不是我的谁，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前辈。再说了，恋人之间互相麻烦很正常吧？”
澹如素说话的时候轻轻的吐息带动空气的流淌，让本该因此抗拒什么否认什么的少年盯着他的唇瓣，以及唇瓣间一点嫣红。
好渴，做梦也会口渴吗？
不留情面的少年松开了手，把允观的身体猛地往外一推，又往后走了几步：“我说得够清楚了吗？可以滚了吗？”
微凉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允观本能地退开，可下一秒，好像是循着他的潜意识，兀地闪现出的鬼影出现在澹如素的身后。少年错愕地看着身侧忽然出现的狰狞恶鬼，好像人都被吓傻了，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继而求救似的开了口：“前辈！这里……有鬼！”
这里不可能有叶语明，允观半是沉浸半是游离的意识清楚这一点，因为这是他的梦，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梦。
少年似乎真的怕了，他脸上的神情多了丝仓皇，他惊愕抬眼，望着依旧在原地没离开的、唯一可以救下他的允观，柔软的唇瓣一开一合：“救……救救我……学长……别丢下我……”
本该离他而去的澹如素就这样惊惶地扑了过来，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分明他们没有在现实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可少年依旧放任着澹如素这样动作。单手生涩地搂住了他的肩胛，允观没有扫清那些随手就可以剿灭的恶鬼，他轻声道：“别怕了。”
语调温和，听得允观自己心里别扭，他的意识困在了这儿。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为什么他想要抱着、抱着怀里的人，舍不得放手？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澹如素的唇瓣是柔软的，为什么自己不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他要和叶语明在一起恶毒消息？
纷乱的思绪让被梦魇困住了的允观呼吸略略急促，可他不受控地捏起了澹如素的下颚，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他吻了下去……
梦醒了。
允观猛地从摇摇欲坠的折叠床上坐起来，呼吸还是乱的，他摸向了自己的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亲上去。
太清楚自己刚刚在做梦了，惊觉自己或许、可能，对澹如素有的不只是责任，而是一点儿萌芽了的喜欢，少年陷入了良久的静默。
假如他真的要和澹如素在一起，那么一定要说服自己的家里人，虽然他家中父母都极为开明，但在高中时期就谈情说爱是他该做的吗？
不过“谢青弄”的体质特殊，特殊的阴阳眼让他极易受鬼祟侵袭，假如他之后搬进他们的老宅，那少年的安危就能得到保证。
不对，允观抬眼，看着澹如素睡得惬意地睡颜，耳根一红——
万一澹如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呢？允观记得他住的是单人公寓，但少年也吃不准，在今天、不，昨夜以前，允观和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接触。允观还记得澹如素学生档案上没有直系亲属，假如他不是不喜欢和家人住，而是没有……
搬出去住也可以，要直播也可以。
只要自己跟着就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探灵公会和澹如素的联系无法马上切断，公会的底细不明，有些棘手，或许他出手可以先把这一层关系抹消。
允观居然就这样说服了自己，靠一个梦就断定自己喜欢谁这样的事情可能有些荒诞，但毕竟是玄门中人，他很信冥冥中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会和澹如素在一起。
想到这，允观的视线变得炙热了些，有些克制，还带着做了荒唐梦的羞耻，舍不得挪开自己的眼睛，他睁着眼睛重新坐在了书桌边上。余光还能看到自己床榻上鼓鼓囊囊的一团，允观重新拿出了一侧抽屉中的符纸开始画符——护身符。
给澹如素的。
……
澹如素一夜无梦，睡得香甜，早上起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没人了。要他说允观也是不怕贼惦记，居然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宿舍里——
也难怪，允观早上要站在校门口吹冷风，还要在学生会那儿来来回回地跑。
澹如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摸出了手机，屏幕上好几条消息，凌晨时候叶语明转来的两千块红包，说是直播时候他让澹如素跟丢了的小补偿，让他好好吃几顿压压惊，回头会更仔细。
“他好笨啊，系统。”刚睡醒的澹如素揉揉眼睛，随口抱怨，“我故意甩开他的，他要是能找上来才有鬼吧？”
【宿主，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
好了，还有个更笨的。
澹如素扫了眼允观的宿舍，昨天没细看，折叠床的被子整齐得和没睡过一样。允观也给他发了消息，说是洗漱用品给他买了一套放在浴室，早餐在桌上，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所以都买了点。
澹如素翻身起床，看了眼书桌上能开早餐店的一堆吃的，如实评价：“人傻钱多。”
迈步进了浴室，匆匆冲了个澡，澹如素精神饱满地往教学楼……相反的方向而去。
除了一堆可以忽略的消息外，手机里有条匿名短信，发件人没备注姓名，但口吻颇为严苛。
【谢青弄同学，请于明早9点至学生会办公室说明情况。】
“对了。”澹如素想起了什么，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份早餐的同时和系统说道，“完成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有积分还能兑换东西的吧？之后我要兑换什么就不用给我播报积分了，有就直接扣，没有就帮我赊着，谢谢。”
系统：“……”
他是怎么把这么强盗的话说得很简单一样。
【宿主，赊取积分需要抵押物，但绑定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全部。】
“啧。”澹如素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头发，“九出十三归，扣就行了。”
【好的，宿主。】
——
季纷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远处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的允观，他对一起执勤的李志超挤了挤眼睛：“诶，你有没有觉得，部长今天……好像很荡漾？”
李志超：“？”
偷偷看了眼允观，李志超头皮都在发麻：“不是，季纷，你怎么从部长脸上看出来荡漾这两个字的？”
“他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了五分钟啊，而且执勤到现在每隔一会儿就要看眼手机！”季纷急了，今天迟到的人没几个，他索性凑到了李志超跟前，“我和我网恋对象处的时候就这样，你说部长会不会……”
“什么，你有对象！？”李志超惊声。
“诶诶诶小点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三班那……唔唔唔……”季纷的嘴被李志超一把捂住，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引起了允观的注意，虽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少年依旧走了过来。
面无表情的。
李志超在心里暗骂季纷肯定是看错了，允观完全是顶着和平时一样的冰块脸啊！
“部……部长，我们没开小差！明天来陪轮班执勤的同学一起抓人真的辛苦你了。”季纷的反应快，“要是你有事儿的话就先走吧？其实今天应该是我们的活！你可以不用来的！”
“没事。”
“我们没聊什么，其实就是……那什么，李志超和他暗恋对象快成了，我们乐呵乐呵。”原以为这样就能搪塞过从来不在意恋爱问题的允观，季纷和李志超看着少年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卡顿一下，继而开口：“暗恋，是什么感觉？”
李志超、季纷：“……？”
不是？
花了一晚上就接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澹如素的允观面色如常，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让这两人怀疑他换了芯子，少年放在口袋里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页面搜索栏还显示着几个词条：
【如何成为十佳好男友？】
【居家二十四招，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如何减少暗恋对象和情敌的接触？】
【驱鬼吓人（不伤及生命）犯法吗？】
“这个李志超熟啊！部长，反正今天没什么人迟到，让他给你说！就是那个……”季纷嘻嘻笑了下，“是谁啊？”
允观顿住，故作平静道：“什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魂锁阴阳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