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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这哪里是外交访问，分明是拆迁办上门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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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压迫感，叫做“当你以为你在玩《动物森友会》种田养老时，隔壁突然把《星际争霸》的航母开到了你家门口”。
现在的黎子书，就正处于这种想报警但发现对方就是警察的绝望中。
窗外，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被那几艘巨大的黑色飞艇遮得严严实实。那些飞艇的造型极其粗犷，充满了北苍帝国特有的暴力美学——没有流线型，没有装饰，只有厚重的装甲和黑洞洞的炮口，像是一群悬浮在天上的黑色棺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金属和机油味。
阳光被吞噬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翡翠城上方，连那些平时欢快发光的植物都吓得黯淡了几分。
“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灭霸来打响指了。”
黎子书站在西侧殿的窗前，手心里全是汗。虽然嘴上还在吐槽，但他那双藏在宽大袖袍里的腿，正在不受控制地打摆子。
哪怕是在灰烬平原面对那个机械死神时，他都没觉得这么无力。因为那时候他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现在不一样。
身后是刚认回来的爹妈、还没抱热乎的大腿（虽然是亲哥亲姐），还有这个好不容易能让他睡个安稳觉的家。
“黎子书。”
苍墨走过来，站在他身侧。金发少年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冷硬如铁。他伸手把黎子书拉到了自己身后，用那个还缠着绷带的背影挡住了窗外的阴影。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别说话。”
苍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那是我大哥。北苍的大皇子，帝国第一军团的统帅。他是个……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都会牺牲的疯子。”
“苍烈？”黎子书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火爆’啊。和你这个‘苍墨’也就是半斤八两吧？”
“别贫嘴。”苍墨回头瞪了他一眼，但那眼里并没有怒气，只有深深的担忧，“他这次带了‘黑曜石’舰队。那是用来屠城的配置。南黎挡不住的。”
“只要把我交出去，他的目标达成，就不会为难南黎。”
苍墨说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
黎子书一把抓住了苍墨的手腕。
“你干嘛？”苍墨皱眉。
“你是不是傻？”黎子书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苍墨的后腰（那里肉多），“你也说了他是来屠城的。你以为把你交出去，他就会放过这个遍地是珍稀药材的‘后花园’？南黎对于北苍来说，就是一块没有防盗门的肥肉。以前不动手是因为有条约，现在舰队都开到脸上了，你觉得他是来旅游的？”
“而且……”
黎子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我刚才说了，要跟他谈笔大生意。生意还没谈，哪有先把本金赔进去的道理？”
“可是……”
“没有可是。跟我走。”
黎子书反手握紧了苍墨的手，拉着这头还在犹豫的狮子，大步向正殿走去。
“虽然我没学过外交学，也没看过几本权谋爽文。但在做生意这就事上，只要你手里有对方不得不买的‘药’，那你就是大爷。”
……
南黎皇宫，正殿。
气氛凝重得像是一锅煮干了的水，随时可能炸锅。
国王坐在铺满鲜花的王座上，手里的权杖都在抖，那对垂耳兔耳朵更是耷拉到了肩膀上。王后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虽然强作镇定，但眼里的惊恐掩饰不住。
二皇子黎子卿站在王座台阶下，手里的长弓已经拉满了，弓弦崩得紧紧的，箭头直指大殿门口。他的坐骑白鹿焦躁地刨着蹄子。
而长公主黎子雁，则优雅地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手里虽然还拿着把指甲刀在修指甲，但那双紫色的猫瞳里已经杀气腾腾。
“轰——”
大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两列身穿黑色重甲、戴着全覆式头盔的北苍士兵走了进来。他们每走一步，沉重的战靴砸在木质地板上，都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足有两米高，身穿一身暗红色的戎装，肩膀上披着整张黑虎皮。他的五官和苍墨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粗犷、更加暴戾。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他的左眼，让他那只独眼看起来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北苍大皇子，苍烈。
他并没有行礼，甚至没有正眼看国王。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黎子卿……身后的空气上。
“南黎王。”
苍烈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刺耳又傲慢，“我不喜欢废话。交出叛逃者苍墨。否则，我的舰队会在十分钟后进行地形改造。”
所谓的“地形改造”，就是把翡翠城夷为平地。
“你……你放肆！”黎子卿气得浑身发抖，“这里是南黎皇宫！不是你的军营！苍墨是我们的小王子的救命恩人，你凭什么要人？！”
“救命恩人？”苍烈嗤笑一声，那只独眼里满是轻蔑，“那个连兽魂都控制不住的废物？他也配？”
“他不仅偷走了帝国的机密，还勾结西极联邦。这种败类，理应处死。”
苍烈向前迈了一步，S级巅峰强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那种充满了血腥和杀戮气息的精神力，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国王脸色惨白，差点晕过去。黎子卿咬着牙死死顶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食草系在顶级掠食者面前，有着天然的基因压制。
“我数三声。”
苍烈举起了戴着铁手套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
“二。”
“我跟你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苍墨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侍卫，大步走进了大殿。他没有看苍烈，只是死死盯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玉石俱焚的火焰。
“放过南黎。我随你处置。”
苍墨走到了大殿中央，脊梁挺得笔直，像是一杆折不断的枪。
苍烈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快意。
“这就对了。早点认命，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苍烈手一挥，“带走。”
两个重甲士兵拿着镣铐走上前。
“慢着。”
一个清亮、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大哥，买卖不是这么做的吧？强买强卖可是犯法的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苍墨的身后，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年。
黎子书手里拿着那个刚刻好的木雕狮子，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憋着坏水的笑容，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他走到苍墨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把那两个士兵推开（虽然没推动，但气势上没输），然后把苍墨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是谁？”苍烈皱眉，看着这个身上没有一丝强者气息、甚至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少年。
“自我介绍一下。”
黎子书整理了一下衣领，虽然腿肚子还在转筋，但他努力让自己的脊背挺得像苍墨一样直。
“我是黎子书。南黎国那个‘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小王子。”
“哦，对了。”
黎子书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直视着苍烈那充满杀气的独眼。
“同时，我也是苍墨现在的……债主。”
“债主？”苍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有意思。那个废物欠你什么？”
“欠我一条命。欠我好多顿红烧肉。还欠我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医疗费……”黎子书掰着手指头数，“总之，他是我的私有财产。你想带走他？行啊。”
黎子书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替他还钱。连本带利，还有违约金。”
全场死寂。
黎子卿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国王更是捂住了心脏，觉得自己快要驾崩了。
这孩子……是被吓傻了吗？！跟北苍的杀神谈钱？！
苍烈的脸色沉了下来。那股恐怖的威压瞬间集中到了黎子书一个人身上。
“小鬼，你在找死。”
那是实质般的杀意。
黎子书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膝盖骨在咔咔作响，本能让他想要跪下臣服。
‘不带这样的吧……这就是等级压制吗？真特么不讲道理。’
他在心里疯狂尖叫，但表面上，他却死死咬着牙，一步没退。
他不能退。
退一步，苍墨就没了。
退一步，南黎的尊严就没了。
“我不怕死。”黎子书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虽然声音在发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因为死过一次的人，都知道活着的成本有多高。”
“苍烈殿下。”
黎子书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了个话题。
“你的头……很疼吧？”
这句话一出，苍烈的瞳孔猛地收缩。
原本还在不断攀升的威压，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你经常失眠。半夜会听到那种尖锐的耳鸣声。情绪一旦激动，视线就会变红，甚至会出现幻觉。”
黎子书盯着苍烈的眼睛，语气变得像个正在问诊的老中医。
“最重要的是……你感觉体内的兽魂在躁动，像是有火在烧你的经络。每用一次力量，这种灼烧感就加重一分。”
“我说的，对吗？”
苍烈的表情从轻蔑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掩饰不住的阴沉。
“你怎么知道？”
这是北苍皇室最大的秘密。
也是所有高阶兽人的诅咒——精神力狂暴。
越是强大的兽人，兽魂的力量就越难控制。到了苍烈这个级别，每一次战斗都是在透支理智。他们就像是一个个行走的核反应堆，随时可能因为冷却系统失效而熔毁。
“我看出来的。”
黎子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在我的眼里，万物皆有纹理。”
“苍墨的纹理虽然乱，但已经被我梳理过了。而你……”
黎子书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你也太不注重保养了”的嫌弃表情。
“你的精神海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到处都是断裂的纤维和淤堵的死结。说实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而不是变成一只只会流口水的疯虎，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
“闭嘴！”
被戳中痛处的苍烈怒吼一声。那种被看穿的羞恼让他杀心更重。
“知道得太多，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红色的能量球，那是足以轰平这座大殿的力量。
“去死吧！”
“大哥！”苍墨目眦欲裂，想要冲上来挡，但刚才的镣铐还没解开，动作慢了一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黎子书没有躲。
他只是举起了手里那个不起眼的木雕狮子。
“看这里！”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光芒。
但在黎子书精神力的催动下，那个木雕狮子突然像是活了一样。它张开嘴，无声地咆哮了一声。
一股奇异的波动以木雕为中心荡漾开来。
那不是攻击性的力量。
那是……安抚。
那是黎子书这三天三夜，把自己全部的“植物亲和”与“治愈意念”，一刀一刀刻进木头里的力量。
沉香木特有的香气瞬间暴涨，浓郁得仿佛化作了实质的烟雾。
那团砸向黎子书的暗红色能量球，在接触到这股香气的瞬间，竟然……消融了。
就像是雪球扔进了热水里。
并没有爆炸，只有“滋滋”的轻响。暴戾的能量被分解、被中和，最后变成了无害的微风，吹动了黎子书额前的刘海。
“什么？！”
苍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不仅仅是攻击被化解了。
随着那股香气钻进鼻孔，他感觉脑子里那种持续了十几年的、如同钢针搅动般的剧痛，竟然……减轻了？
那种随时想要撕碎一切的躁动，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慢慢平息了下来。
紧绷的肌肉松弛了，眼里的血色退去了。
那种久违的、大脑清明的感觉，让这个铁血硬汉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这是什么？”
苍烈看着黎子书手里那个小小的木雕，眼神变得炽热无比。
那是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绿洲的眼神。
那是绝症患者看到了特效药的眼神。
“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生意。”
黎子书把玩着手里的木雕，心里其实早就慌得一批（刚才那一下要是没挡住他就真的全剧终了），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
“这叫‘精神抚慰图腾’。是我开发的专利产品。”
黎子书开始胡说八道（虽然原理是真的）。
“你也看到了。北苍的兽人虽然强，但那是用命换的。你们就像是一辆辆马力全开却不加机油的跑车，爆缸是迟早的事。”
“而南黎，虽然不能打，但我们是最好的修车厂。”
黎子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家人。
“单纯的植物亲和只能治标。但我，灵魂雕刻师，可以把这种治愈的力量固化在物体上，做成这种便携式的‘电池’或者‘稳定器’。”
“只要佩戴它，就能压制狂暴，延长寿命，甚至提升进阶的概率。”
说到这里，黎子书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苍烈的表情。
鱼，咬钩了。
苍烈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解决狂暴问题，北苍皇室永远活不过五十岁。他的父皇现在已经疯了一半了。
如果有这个东西……
北苍的国力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条件。”
苍烈收敛了气息，声音虽然依旧冷硬，但已经没了刚才那种不容置疑的傲慢。
这是一个政客在面对绝对利益时的妥协。
“很简单。”
黎子书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苍墨留下。他是我的‘实验体’，也是我的合伙人。这东西还需要在他身上进行长期测试和改良。”
“第二，北苍舰队撤出南黎国境线五百公里。签互不侵犯条约。我们要的是和平，不是当谁的后花园。”
“第三……”
黎子书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我们要开放贸易。北苍负责保护商路，南黎负责提供草药和这种‘图腾’。当然，是限量的。毕竟这东西很费脑子，我一个月也就能刻那么几个。”
饥饿营销，永远的神。
苍烈沉默了。
他在权衡。
带走苍墨，杀了他，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但自己的狂暴症无解，皇室的诅咒无解。
答应条件，苍墨活着，但南黎成了盟友（或者说后勤基地），自己和父皇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这道选择题并不难做。
“那个木雕。”苍烈指了指黎子书手里的狮子，“给我。”
“这个不行。”黎子书果断拒绝，把木雕塞回苍墨手里，“这是给他刻的。你看这造型，多像他那副欠揍的样。你要是想要，得排队定制。我要给你刻个老虎的，或者霸王龙的？”
苍烈：“……”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青筋又开始跳了。这小鬼，真的很欠打。
但刚才那种疼痛消失的感觉实在是太诱人了。
“好。”
苍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成交。”
“但我警告你。”苍烈死死盯着黎子书，“如果这东西没用，或者你们敢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就算是把这片大陆翻过来，我也要让你们陪葬。”
“放心，我们南黎人做生意最讲诚信。假一赔十。”黎子书笑眯眯地说。
苍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撤军！”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那种被一个弱小草食系拿捏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苍墨。
“老三。”
“你运气不错。”
“但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个位置……依然是我的。”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着飞艇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笼罩在翡翠城上空的阴影终于散去。阳光重新洒进了大殿。
“呼……”
黎子书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软了下去。
“小书！”
“小心！”
苍墨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即将跟地板亲密接触的黎子书。
“怎么样？没吓傻吧？”苍墨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少年，语气焦急。
“没……就是……腿有点软。”黎子书靠在苍墨的胸口，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吓死爸爸了……那独眼龙的眼神太吓人了，我觉得我刚才好像在跟死神跳探戈。”
“你胆子也太大了！”
黎子卿冲过来，对着黎子书就是一顿数落，但手却在不停地给他擦汗，“那种谎你也敢撒？什么图腾？什么量产？你不要命了？透支精神力会变成傻子的！”
“也不全是谎话嘛……”黎子书虚弱地辩解，“那木雕确实有用啊。虽然产量低了点……一个月刻一个还是行的。”
“你还说！”
国王和王后也围了上来，一家人又是摸头又是把脉，生怕刚才那场对峙给自家宝贝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苍墨抱着黎子书，被挤到了圈子外面。
他看着这一家子，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少年。
刚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弱小的、连杀鸡都不敢的兔子，挡在他面前，指着全大陆最恐怖的男人说：“他是我的私有财产。”
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冰冷的深渊里飘荡了很久，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
“喂，苍墨。”
黎子书从人堆里探出头，冲着他招手。
“傻站着干嘛？过来啊。”
苍墨愣了一下，走了过去。
“干什么？”
“扶我一下，我要去吃饭。”黎子书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刚才脑细胞死了一亿个，急需补充能量。二哥说的大厨请来了吗？我要吃红烧肉！”
“……你是猪吗？”
苍墨虽然嘴上吐槽，但还是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黎子书。
“我是兔子。吃肉的兔子。”
黎子书借着苍墨的力气站起来，还不忘回头对苍烈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等着吧。等我把‘图腾’生意做大做强，迟早把北苍买下来当后花园。”
“到时候，让你大哥给我看大门。”
苍墨看着少年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他摸了摸裤兜里那个温热的木雕狮子。
“行。”
苍墨低声说。
“到时候，我给你当保安队长。”
……
夜幕降临。
翡翠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巨大的发光神木在夜色中摇曳，洒下一片片梦幻的光斑。
西侧殿的露台上。
黎子书瘫在软椅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发出满足的叹息。
“爽。这才是生活啊。”
桌子上是一堆空盘子，红烧肉连汤汁都被拌饭吃光了。
苍墨坐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杯南黎特产的百花酿，看着远处的星空。
“黎子书。”
“嗯？”
“你今天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
“关于……我是你的合伙人。还有那个图腾。”
黎子书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
“当然是真的。”
黎子书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认真。
“苍墨，我不想当你是什么皇子，也不想当你是什么通缉犯。”
“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背着我跑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哪怕是在这操蛋的异世界，也值得活下去的人。”
“所以，我不仅要治好你的狂暴，我还要让你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咱们不仅要卖图腾，以后还要卖机甲（虽然是木头的），卖飞船（虽然是植物做的）。我们要把南黎变成整个大陆的科技中心。”
“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我们。”
少年的眼里闪烁着星光，那是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的野心和希望。
苍墨看着他。
良久。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黎子书晃了晃。
“好。”
“那就大干一场。”
“不过……”苍墨话锋一转，“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房租结一下？”
“哈？什么房租？”黎子书一脸懵逼。
“你吃了我的苹果，睡了我的背，现在还拿我当挡箭牌。”苍墨跳下栏杆，逼近黎子书，“这笔账，怎么算？”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吧！”黎子书往椅子里缩了缩，“咱们是合伙人！谈钱伤感情！”
“不谈钱。”
苍墨俯下身，金色的长发垂落在黎子书的脸侧，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那就肉偿。”
“我想吃那个……胡萝卜蛋糕。”
“……”
黎子书愣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声怒吼。
“苍墨！你大爷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吃兔呢！”
“我说了，我是狮子，但有时候也吃素。”
“滚滚滚！去厨房自己拿！”
……
月光下，少年的笑闹声传出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