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潭记》胖娥

14、学习琉光术——放彩

　　这日，待教学结束，东琰正要进屋，梓渝叫住她，略显怯生的说道：“师傅，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东琰转头，眼神一副吃人模样，沉默片刻，只道：“进来吧！”
　　“我听沧澜说，上门求学者，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手握灵药，再或者便是缘分使然……”梓渝声音有些微弱，但字字清晰。
　　见东琰未作回应，梓渝又说，“您当时选我，是出于何种原因？”
　　东琰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在她如炬的眼神里，似乎蕴藏着常人不具备的韧性。
　　“我喜欢你的眼神，这就是原因。”
　　“眼神？”梓渝反问道，身体稍稍往后退了退，同时眼光锁定在旁边那个莹黄色书柜上。
　　她快速扫视着书脊上那眼花缭乱的名字，“噬魂、羁术、禅、凝元要术、??惑……”，余光里逐一流过那烫金字，却不见想要的书籍。
　　“琉光在哪？琉光……琉光……”梓渝心里默默盘算着。
　　好在这时，东琰屋里的琉璃灯光在她俩之间形成一抹光斑，梓渝偷瞄的眼神正隐在里面。
　　“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东琰这语气里，透露出些许难得的真诚，但梓渝全然无暇顾及，只应付着拖延时间：“师傅，您年轻时，定比我强许多吧……”
　　与其同时，她的余光定格在一本蓝色书脊上，“哇，找到了！琉光，是琉光，好厚的一本书！”梓渝正有些兴奋，却又犯了难，心想：“该怎么拿到呢？”
　　她此时已然听不到东琰在说什么了，唯专注于思考该如何偷书，东琰忽然大喝：“唉！发什么呆呢！你到底想问什么？”
　　看东琰怒目相视，梓渝本想先退出，日后再做打算，不料这时门外响起沧澜的声音：“东琰师傅，有人找。”
　　“找我？”东琰很是讶异，开门出去，只留梓渝一人在屋内。
　　她快步移至书柜前，屏住呼吸，伸手取下书籍，快速藏于贴身衣内，一气呵成。
　　那一刻，屋里安静的出奇，梓渝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拍了拍怀里，再次确认书已到手，随即转身跟出了门，却见来者竟是疏寒。
　　梓渝先是愣了下，随又朝着疏寒浅浅笑笑，疏寒亦点头微笑以示回应，那抹笑意味深长。
　　此时东琰完全换了一副面孔，饶是热情的说道：“徒儿，我现有贵客，咱们改日再聊，你先回浅草阁仔细练习着，有事随时来找我，去吧！”

　　梓渝坐在大竹边，怀里紧紧揣着《琉光》，心里却想着疏寒立于屋前的笑脸。他就像天使一般，在那个危机时刻出现，在这无尽寂寞里，梓渝从他身上感受到巨大的温暖。
　　生活虽曾艰辛种种，但总有贵人在重要时刻出现，这让梓渝觉得，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更激发了她勤练的斗志。
　　那日起，梓渝便按照《琉光》的记载开始自行习练，书里对于基本口诀心法的描述非常简短，指法更是一笔带过，若按东琰这进度，怕是十年也未练成。
　　当精进速度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梓渝很快就突破了两层。但在瓶颈处，没了师傅的指点，总需要独自揣摩要领，这让她多少费些功力。
　　好在梓渝确是聪颖，关隘处终究能逐一击破。与此相比，更让她费神的反倒是对东琰和沧澜的应付，每次在他俩跟前，要假装什么都不懂、勉力维持认真学基础的样子，施法尽量克制，生怕被看穿。
　　越是这般，梓渝越是勤加苦练，盼望早日练成，免得再陪他俩作戏。

　　一晃三年，在一个无风的夜晚，暮色如墨，月光映衬出竹林清冽轮廓。梓渝站在空地中央，紧闭双眼，凝神静气，呼吸吐纳，随着她缓缓抬手，微微耸肩，千万株彩色竹影从指尖、身后喷薄而出，它们汇聚在上方，并作一股洪流，熠熠生辉，将夜晚照亮如白昼。
　　梓渝睁开眼睛，瞳孔被那琉光渲染成金色，宛如夜里的精灵。她轻轻转了转头，光束就朝着望去的方向涌流过去，直至碰到一排翠竹，瞬间被击穿，竹叶砰然粉碎了一地。
　　随着她将手放下，那光束便徐徐往回，在七色之间变幻，颜色由明至暗，直至全部消失在身体里。
　　“成了！我练成了！”
　　这时，竹林背后有个身影，正看着一切，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