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蝉雪(寻然同人)》湫桴

14、chapter 14

　　[早餐时你睡眼惺忪地往咖啡里放了两块糖。我悄悄记住这个数字，爱情就是，连你无意识的习惯，都成了我世界的刻度。]

　　高一开学第二周的周二，俞斯年从食堂回来时，整张脸都垮着。

　　“七班女生是很多，”他瘫在课桌上，“但她们都在讨论数学题！下课围在一起讨论函数！我像个误入理科班的文科生！”

　　狄淇儿正和白泉分一副耳机听音乐，闻言抬头：“那不是很好？有问题可以问她们啊。”

　　“问题是我连她们在讨论什么都听不懂。”俞斯年哀嚎，“什么定义域值域，什么奇函数偶函数——函数还分性格？”

　　江应怜刚好从五班教室后门晃进来，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你高一了大哥，函数是基础。”

　　“基础不代表我能懂。”俞斯年理直气壮，“就像你知道怎么呼吸，但你能说出呼吸作用的化学方程式吗？”

　　江应怜被噎住。卓一阳从走廊路过，探头进来：“聊什么呢？我刚从操场跑完十圈，饿死了。”

　　“在聊俞斯年的数学危机。”狄淇儿说，“以及江应怜的生物学盲区。”

　　“数学？”卓一阳挑眉，“我数学还行，需要补课吗？按小时收费，友情价。”

　　“你一个体育班的数学能有多好？”俞斯年怀疑。

　　“看不起体育班？”卓一阳走进来，随手从江应怜桌上抽了张草稿纸，刷刷写下一道题，“这道题，我十秒内解出来，你请我喝一周奶茶。”

　　俞斯年凑过去看——确实是一道函数题，看起来不简单。他犹豫了三秒：“成交。”

　　卓一阳真的只用了十秒。不仅解出来了，还写了三种解法。

　　俞斯年盯着那张纸，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作弊了吧？”

　　“需要我讲解吗？”卓一阳笑眯眯的，“从第一种解法开始，还是你想直接听最简的那种？”

　　“等等，”江应怜抢过草稿纸，“这题我也能做，但没这么快......你怎么办到的？”

　　“训练间隙没事干，就做数学题玩。”卓一阳耸肩，“教练说这能锻炼思维敏捷度。”

　　白泉摘下一边耳机：“所以体育班的自由，指的是有自由时间做数学题？”

　　“也包括自由选择什么时候训练，什么时候学习。”卓一阳说，“当然，还有自由决定午餐吃几个鸡腿。”

　　提到鸡腿，俞斯年又哀嚎一声：“我的鸡腿......”

　　那天的数学课，俞斯年格外认真。下课时他抱着课本冲出教室，说要去找七班的“数学天才女生们”请教问题。狄淇儿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什么爱情？”白泉问。

　　“对数学的爱情啊。”狄淇儿眨眨眼，“或者说，对能帮他通过考试的聪明大脑的爱情。”

　　午休时间，萧然在文学社整理招新材料时，张子寻来了。

　　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打扰了？”他站在门口。

　　“没有。”萧然放下手中的报名表，“怎么了？”

　　“这个，”他走进来，把文件夹放在她桌上，“高二年级的优秀作文选集，语文组让我转交给文学社，说可以作为招新的展示材料。”

　　萧然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十几篇打印工整的文章。她一眼就看到了张子寻的名字——他的作文排在第三篇，题目是《论宇宙尺度下的人类情感》。

　　“你写的？”她抬头。

　　“嗯。”他点头，“上学期期末的作文。”

　　萧然仔细读起来。文章从光年距离开始谈起，讲到人类情感的短暂与永恒，讲到在浩瀚宇宙中，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有多小，而相遇后能彼此珍视的概率又有多小。文笔理性克制，但字里行间藏着温柔。

　　“写得很好。”她看完后说，“特别是最后一段。”

　　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当我们仰望星空时，我们看到的是几百万甚至几十亿年前发出的光。那些星星可能早已熄灭，但我们依然能看见它们的光芒。情感或许也是如此——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再存在，那些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温暖，依然会在时空中留下痕迹，成为后来者眼中的星光。」

　　“谢谢。”张子寻耳尖微红，“其实写的时候......想到了你。”

　　“我？”

　　他说，“就像那些早已熄灭的星星，和我们此刻看见的星光——时间不同，但光是真实的。”

　　萧然看着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认真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在天文社活动室见到他的样子。那时他也是这样，背对着她调试望远镜，白衬衫的后背湿了一小块。

　　时间过得真快。

　　“对了，”张子寻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文件，“这个，给你。”

　　是一份天文社的活动策划草案，标题写着「中秋赏月特别活动」。

　　“中秋？”萧然接过，“还有一个月呢。”

　　“提前准备。”他说，“今年中秋和国庆连在一起，很多同学不回家。我想组织留校的同学一起赏月，吃月饼，讲月亮的故事。”

　　“你想让我......”

　　“想请你负责故事部分。”张子寻说，“关于月亮的神话，传说，还有......你写的那种故事。”

　　萧然翻看着策划草案。活动安排得很细致，从场地布置到设备准备，从安全预案到应急预案，甚至考虑到了如果下雨该怎么办。

　　“如果下雨，就改成室内观星讲座。”张子寻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我准备了两套方案。”

　　“你总是准备得很周全。”萧然笑。

　　“因为不想让期待落空。”他说，“特别是......你参与的期待。”

　　这话说得太直白，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张子寻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个，江应怜说你们昨晚去吃烧烤了？”

　　“嗯，天文台那件事之后。”萧然想起昨晚的混乱场面，忍不住笑，“俞斯年吃了三十串羊肉串，卓一阳说他是在用食物填补数学带来的心灵创伤。”

　　“听起来很热闹。”

　　“是很热闹。”萧然说，“白泉弹了吉他，狄淇儿画了速写，江应怜......江应怜试图唱歌，被大家制止了。”

　　张子寻想象那个场景，也笑了：“那下次，我也去。”

　　“你不嫌吵？”

　　“热闹有热闹的好。”他说，“而且......想多和你在一起。”

　　又是一句直白的话。但这次萧然没有愣住，而是笑了：“好，下次叫你。”

　　窗外传来上课预备铃。张子寻该回高二楼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晚上社团活动见。”

　　“嗯。”

　　他离开后，萧然继续整理招新材料，但嘴角一直带着笑。文件夹里那份作文静静地躺在桌上，最后一段话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那些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温暖，依然会在时空中留下痕迹，成为后来者眼中的星光。

　　她想，也许这就是青春的意义——制造足够多的温暖，让它们在未来的岁月里，持续发光。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萧然刚走进天文社活动室，就看见俞斯年正趴在桌上，面前摊着数学练习册，旁边坐着卓一阳。

　　“不对，这里要换元。”卓一阳用铅笔敲着纸面，“看，设t等于这个式子......”

　　“为什么是t？”俞斯年迷茫，“不能是x吗？”

　　“x已经被用了。”

　　“那用y？”

　　“y也被用了。”

　　“用z？”

　　“俞斯年，”卓一阳深吸一口气，“你是故意的吗？”

　　“我是真的不懂。”俞斯年委屈，“这些字母为什么要换来换去？它们不累吗？”

　　萧然忍住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张子寻正在调试望远镜，听见动静转头看她，眼里有笑意。

　　“在补课？”她小声问。

　　“嗯。”张子寻也压低声音，“卓一阳说他可以教，条件是俞斯年帮他写一周的语文作业。”

　　“那俞斯年同意了？”

　　“同意了。”张子寻说，“他说宁愿写作文也不想再做数学题。”

　　正说着，江应怜和狄淇儿、白泉一起进来了。江应怜手里拿着一沓纸，表情凝重。

　　“哥，出大事了。”他说。

　　“什么大事？”张子寻问。

　　“下个月有篮球赛，体育老师让我当队长。”江应怜把纸摊开，“这是训练计划，但我完全不懂怎么制定计划。”

　　张子寻接过训练计划扫了一眼：“看起来不难，就是时间安排和训练内容......”

　　“但是要科学！”江应怜抓头发，“要符合人体工学！要避免受伤！要最大化训练效果！我连自己怎么长高的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怎么训练别人？”

　　卓一阳从数学题中抬起头：“需要帮忙吗？专业对口。”

　　“你？”江应怜怀疑。

　　“我体育班的。”卓一阳站起来，“而且我研究过运动生理学——为了合理偷懒。”

　　最后那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卓一阳走到江应怜身边，开始分析训练计划。他的专业程度让江应怜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说了，为了合理偷懒。”卓一阳笑眯眯的，“知道身体的极限在哪里，就知道怎么在极限内偷懒，同时还能保持训练效果。”

　　“这是哲学。”狄淇儿评价。

　　“这是生存智慧。”卓一阳纠正。

　　于是活动室里的画面变成了：一边是卓一阳教俞斯年数学，一边是卓一阳帮江应怜改训练计划，两边同时进行，卓一阳游刃有余。

　　张子寻和萧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和笑意。

　　“卓一阳......”萧然小声说，“真是个宝藏。”

　　“嗯。”张子寻点头，“而且他很享受帮助别人的过程。”

　　确实，卓一阳看起来很开心。他喜欢被人需要，喜欢用自己擅长的事情帮助朋友。这种简单的快乐，在他脸上显而易见。

　　活动结束时，俞斯年的数学题解出来了，江应怜的训练计划也修改完了。作为感谢，江应怜说周末请大家吃饭。

　　“我要吃火锅！”俞斯年第一个举手。

　　“我想吃日料。”白泉轻声说。

　　“我都行。”狄淇儿说，“只要不是食堂。”

　　“我也都行。”卓一阳笑，“不过吃完后，俞斯年要交数学作业，江应怜要开始按计划训练。”

　　两人同时哀嚎。

　　萧然笑着收拾书包。张子寻走到她身边：“周末，一起？”

　　“嗯。”她点头，“一起。”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把整个活动室染成温暖的金色。七个少年聚在一起，讨论着周末的安排，笑声一阵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