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蝉雪(寻然同人)》湫桴

13、chapter 13

　　[世人说春天是情诗的第一行，可我把与你的每一天都写成了散文诗——没有分行，因为爱意绵长到无法断句。]

　　周三中午的市一中食堂，永远在上演一出名为“抢饭”的战争片。

　　“鸡腿！最后一个鸡腿！”俞斯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冲向三号窗口，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只修长的手抢先。

　　卓一阳举着战利品，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体育班优先，这是自然法则。”

　　“你那是抢！”俞斯年哀嚎。

　　“不，这是速度与激情。”卓一阳咬了一口鸡腿，潇洒离去。

　　另一边，江应怜对着餐盘里的青椒炒肉陷入沉思：“我哥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精准避开所有青椒的？”

　　“天赋。”张子寻淡定地把挑出来的青椒放到萧然盘子里，“给你。”

　　“我不是垃圾桶。”萧然抗议，但还是默默吃掉了——她其实不讨厌青椒。

　　狄淇儿和白泉端着餐盘过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又在喂食？”狄淇儿笑嘻嘻地坐下，“萧然，你这样会被宠坏的。”

　　“我乐意。”张子寻头也不抬。

　　“看看人家。”江应怜戳戳俞斯年，“学着点。”

　　“我学什么？”俞斯年委屈，“我又没有女朋友可以喂青椒。”

　　“你可以喂我啊。”卓一阳凑过来，“我不挑食。”

　　“滚！”众人异口同声。

　　周五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准确说，只有教室外是快活的，教室内是绝望的。

　　“这道题，谁来？”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

　　一片死寂。

　　萧然偷偷瞄向窗外——对面理科班的张子寻正在黑板上解题，动作流畅得像在表演。再看看自己草稿纸上一团糟的公式，她默默叹了口气。

　　“萧然，你试试？”老师点了名。

　　她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黑板前。粉笔握在手里，大脑一片空白。

　　“设x为......”她写了半行，卡住了。

　　窗外的张子寻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这边。两人隔着玻璃对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第三章？第三节？三个步骤？

　　萧然灵光一闪，想起昨晚他给她讲的例题——三个步骤，换元、配方、代入。

　　“设t=......”她重新下笔，思路突然清晰了。

　　五分钟后，题目解完。数学老师点头：“不错，步骤清晰。不过下次别老看窗外，看黑板。”

　　全班哄笑。萧然红着脸回到座位，偷偷给窗外的张子寻比了个“谢谢”的口型。

　　他笑了，用口型回：“晚上奖励你。”

　　什么奖励？萧然疑惑，但下课后就明白了——他等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盒她最喜欢的樱花糕。

　　“答对题的奖励。”他说。

　　“你这是贿赂。”她接过，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你要举报我吗？”

　　“考虑考虑。”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俞斯年的哀嚎：“为什么没有人给我送奖励——”

　　江应怜的声音紧随其后：“因为你连题都做不出来！”

　　周六晚上的天文台公开观测活动，出了点小意外。

　　原本计划观测木星和它的四颗卫星，但天公不作美，云层越来越厚。前来参观的市民们有些失望，几个小朋友已经开始闹脾气。

　　“怎么办？”萧然小声问张子寻，“要取消吗？”

　　“不急。”他看了看天色，“云层在移动，应该半小时后会散开。在这之前......”

　　他转身面向观众：“在等待云层散开的这段时间，我想请大家听听一个故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是一个关于蝉和雪的故事。”张子寻说，“有一只蝉，它从来没有见过雪。它听别的蝉说，雪是凉的，是白的，会融化。但它想象不出来。直到有一天......”

　　他讲得很慢，很生动。小朋友们听得入神，大人们也露出微笑。萧然站在旁边，听着他把她写的故事用自己的语言讲出来，心里暖暖的。

　　故事讲到一半，云层果然散开了。木星和它的卫星清晰可见，像一个小小的太阳系模型挂在夜空中。

　　观众们发出惊叹。张子寻开始讲解，萧然在旁边协助调试望远镜。

　　活动很成功。结束后，他们一起收拾设备。

　　“你故事讲得很好。”萧然说。

　　“你的故事本来就很好。”他顿了顿，“不过下次写蝉的时候，可以加一点科学知识——比如蝉其实能感知温度变化，这跟它们的生活周期有关。”

　　“你这是职业病。”她笑。

　　“可能是。”他也笑，“但我想让故事更真实。”

　　“真实和浪漫，有时候不能兼得。”

　　“我们可以试试。”他说。

　　萧然看着他，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美好。

　　收拾完设备准备离开时，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天文台的门被风吹得关上了，从外面锁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

　　“备用钥匙在保安室。”张子寻说，“但保安室在楼下，门关着，我们出不去。”

　　“所以......”

　　“所以我们被困在天文台了。”

　　沉默了三秒，两人同时笑出来。

　　“怎么办？”萧然问，“喊救命？”

　　“那太丢人了。”张子寻拿出手机，“我给江应怜打电话。”

　　电话接通，背景音很嘈杂。

　　“哥！我们在KTV，你要来吗——”江应怜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

　　“我被锁在天文台了，来救一下。”

　　“什么？等等，你说什么——喂？喂？信号不好——”

　　电话断了。

　　张子寻再打，关机。

　　“他手机没电了。”他得出结论。

　　“那怎么办？”

　　“等吧。”张子寻找了个台阶坐下，“等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来找我们。”

　　萧然在他旁边坐下。天文台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轻微的嗡鸣声。透过圆顶的观察窗，能看见稀疏的星星。

　　“其实这样也不错。”她说，“很安静。”

　　“嗯。”他点头，“像私奔。”

　　“什么？”

　　“没什么。”他耳尖微红，“当我没说。”

　　但萧然听清楚了。她笑了，靠在他肩上。

　　“那就当私奔吧。”她说，“私奔到星星上。”

　　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社团，聊学习，聊未来。聊到一半，萧然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饿了？”张子寻从书包里掏出半包饼干，“只有这个了。”

　　“你怎么什么都有？”

　　“习惯了。”他撕开包装，“我书包里常备零食、创可贴、备用电池，还有......”

　　“还有什么？”

　　“你的照片。”他说得很自然。

　　萧然愣住：“我的照片？”

　　“嗯。”他掏出一个钱包，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她初三毕业时拍的，穿着校服，笑得很灿烂。

　　“你什么时候......”

　　“毕业典礼那天。”他说，“我偷拍的。洗出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

　　萧然看着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那个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自己，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张子寻。”

　　“嗯？”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谢谢夸奖。”

　　他们分食了那半包饼干。饼干很干，但很甜。

　　一小时后，救援队来了——是江应怜他们。原来江应怜手机没电后，借了狄淇儿的手机打回来，发现打不通，觉得不对劲，就拉着所有人来找。

　　“你们俩！”江应怜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谈恋爱谈到被锁起来，也是没谁了！”

　　“就是！”俞斯年附和，“我们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张子寻和萧然对视一眼，笑了。

　　“差不多吧。”张子寻说。

　　“什么差不多？”江应怜没听清。

　　“没什么。”萧然站起来，“走吧，我请你们吃夜宵，谢谢救命之恩。”

　　“这个好！”卓一阳第一个响应，“我要吃烧烤！”

　　“我要喝奶茶！”狄淇儿举手。

　　“我都可以。”白泉微笑。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离开天文台。夜晚的风很凉，但少年们的笑声很暖。

　　走到校门口时，张子寻忽然拉住萧然。

　　“怎么了？”她问。

　　“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又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银色的书签。书签做成蝉的翅膀形状，镂空的设计，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我想告诉你，无论你读多少书，走多少路，飞多远，我都会像蝉的翅膀一样——在你需要的时候，托着你；在你飞翔的时候，守护你。”

　　萧然看着那个书签，看着书签上精致的纹路，眼睛又有点湿。

　　“你今天怎么老让我哭。”她小声说。

　　“对不起。”他笑了，“但我想，有时候哭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感情是真的。”

　　她把书签握在手心，银质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但心里是暖的。

　　“谢谢。”她说，“我很喜欢。”

　　“那就好。”

　　他们继续往前走，追上前面那群吵吵闹闹的朋友。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笑声在夜风里飘散。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六夜晚，有乌龙，有等待，有救援，有夜宵，有一个小小的礼物，有一群温暖的朋友。

　　但对萧然来说，这是一个会被记住很久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