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你的爱情主播想当顶流》一分钱也是爱

4、小心心也是爱

　　一句话简介：笼中鸟是关不住的。

　　小南瓜正要想各种话术安慰小冬瓜，小冬瓜突然大喊一声：“完啦，马上十点了，直播要迟到了！”

　　小南瓜的手停滞在空中。小冬瓜已经抓起包包飞奔出奶茶店，留下小南瓜一人风中凌乱。

　　今晚十点的首播很顺利，因为没有什么观众所以顺风顺水。

　　运营小林鼓励小冬瓜去联线pk，小冬瓜看了看惨淡的在线人数和平静的弹幕，咬了咬牙点开了pk界面，选择了随机pk。

　　屏幕上开始倒计时，9,8，……1，对面出现了一个黑黑的界面。

　　“人呢？我怎么看不到你？”小冬瓜问。

　　隔了好一会儿对面也没动静，小冬瓜就选择了重新随机。运营小林告诉她：“新人主播根据分值匹配pk的。你分太低，所以经常会匹配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等我成了大主播了，分高了，匹配的也都是大主播咯？”

　　“是的。”

　　好，那我加油吧，小冬瓜开始充满干劲。

　　第二次pk，对面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同样局促不安的新人女主播。

　　“你好。”

　　“你好。”

　　“玩吗？”

　　“玩。”

　　一段没有营养的对话之后，两个人开始了pk，和大眼瞪小眼。
　　一场普通Pk时间是3分钟，过了两分钟，两个人头顶的血条都是0。

　　“你也是新人吗？”小冬瓜问。
　　“是的。”对面回答。

　　“你家里有人吗？”主播经常把粉丝喊为家人们，所以你家里有人吗是个黑话，意思是问你的直播间里有在线粉丝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我不是人吗？”这时评论区跳出一条评论。小冬瓜一看，正是“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小冬瓜差点应激了，但是好歹他确实是一个人，于是小冬瓜就开始薅大哥了。

　　“哥，你帮我上上票呗。”

　　“我不懂怎么充值啊。”

　　小冬瓜被噎住了，但是她看到他的id前面有个等级6的标签，看来是有充过钱的。原来这个平台呢，根据消费金额会给用户提标签等级的。等级6的话消费金额换算成人民币大概6元吧，如果是三十出头的等级那么消费金额有上万元了。

　　“你有等级的，你是充过钱的啊。”

　　别揭穿后，猛踹瘸子那条好腿脸不红心不跳：“那我现在花光了。”

　　好吧，小冬瓜无奈了，算了，这种人薅不出羊毛的，不理他了。

　　正在打瞌睡的时候，小冬瓜头顶血条动了，定睛一看，是瘸子上了几颗小心心。好吧小心心一颗一毛钱，小心心也是爱，一分钱也是爱，小冬瓜服了，她站起来拜谢大哥：“谢谢瘸子哥的三颗小心心。”

　　“没了，我去别人直播间抢福袋抢来的。”

　　“好的，你继续去抢吧，我批准你了。”

　　Pk结束了，3比0的pk值。“没破十破百啊，不罚了，我走了。”破十破百指的是pk值超过10和100，分别对应一块钱和十块钱。

　　“好的。”

　　pk结束后，Pk界面变成了正在连线中，小冬瓜找了半天退出按钮也没找到，于是她和新人女主播就开始大眼瞪小眼地联线。

　　“我不知道怎么退出……”小冬瓜开始找话题。

　　她还没说完呢，联线突然切断了，看来对面女主播找到退出键了。

　　小冬瓜不尴尬，因为现在直播间一个人也没有，没人看到她的尴尬。瘸子已经不在了，可能是去别的直播间抢红包福袋去了。

　　就这样没有人地播了一个小时，小冬瓜对着屏幕上的自己开始顾影自怜。

　　“我真好看。”小冬瓜说。

　　“媳妇儿。媳妇儿你真美。”一条弹幕飘过，小冬瓜一看来新人了，这位id是“爱随风飞”。

　　“欢迎爱随风飞，但是我不是你的老婆。”小冬瓜正襟危坐，正经地说。

　　“好叭，主播你真美。”

　　“谢谢。”

　　“主播你一定会火的。”

　　“额，借你吉言吧。”

　　小冬瓜不知怎么回答，定睛一看，这位爱随风飞已经退出了直播间，看来他就是随机进各种直播间口花花占便宜的。

　　就这样熬完了四个小时，小冬瓜点了结束直播。发现自己本场场观只有100零几人，收入就是那三个小心心，3快音币，相当于3毛钱，她能分40%，也就是一毛多吧。

　　于是她把数据截图给了运营小林，就把手机一摔，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小冬瓜把手机扔在枕边，屏幕上那场观100零几、收入一毛多的截图还亮着，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她盯着天花板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墙缝，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缠满线的毛线，越理越乱。

　　白天在公司的委屈还没散——王姐的窃窃私语、同事异样的眼光、leader那句“心思活络就重新考虑工作安排”的警告，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昨天加班到九点时，那股酸胀痛还没完全消，医生说的“长期劳损”四个字又冒了出来。要是还守着程序员的主业，天天加班到深夜，身体早晚要垮，可这份工作是去年冬天她跑遍十几家公司才求来的，薪资比行业平均高两千，能稳稳托住她的房租和饭钱，怎么敢轻易丢？

　　可一想到直播，她又忍不住翻了个身，抓起手机点开后台。那三颗小心心的记录还在，换算成一毛多的分成，连半杯豆浆都买不起。昨晚播到凌晨两点，今天早上七点就爬起来赶去公司，一整天晕晕乎乎的，连改bug时都差点写错代码。她不是铁打的啊，白天对着电脑敲代码，晚上对着屏幕扯着笑聊天，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眼底的红血丝都快遮不住了。

　　要是放弃直播呢？心里又像空了一块。第一次开播被MCN追着签约的惊喜、阿哲帮她修头像时的期待、试播时听到“姐姐好温柔”弹幕的暖意，还有那句“你一定会火”的随口鼓励，哪怕知道不切实际，也让她忍不住想再试试。她不想一辈子困在996的格子间里，不想永远只做个“陈冬”，她也想有机会站在镜头前，被人看见，被人喜欢。

　　可现实又狠狠泼了她一盆冷水。直播赚不到钱，还得挤掉休息时间，万一哪天主业也因为精力不够搞砸了，她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她揪着被子，指节都泛了白，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别折腾了，安稳上班最靠谱”，另一个又喊“再拼拼吧，万一成了呢”。眼泪不知不觉漫进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选哪条路，只觉得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想两头都抓住，却连站稳脚跟都费劲。

　　就在这时，小南瓜的地球号讯息过来了，因为微信这两字在快音平台会被限流，所以主播都喊他们地球号。“你今晚首播怎么样了？”小南瓜问。

　　“还好吧。”小冬瓜害怕小南瓜又给她泼冷水，都快ptsd了。

　　没想到这次小南瓜没有，反而鼓励她：“加油做哦，我们的大主播。我还等你带我飞呢。”

　　“你怎么不阻止我了？”

　　“你喜欢的，就让你去做吧。”小南瓜说，“笼中鸟，是关不住的。”

　　小冬瓜盯着屏幕上那句“笼中鸟，是关不住的”，眼眶突然一热。南南的话像一把温柔的钥匙，轻轻打开了她心里那扇纠结许久的门。她捏着手机，指腹反复摩挲着屏幕边缘，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有被理解的委屈，有重新燃起的勇气，还有一丝对未来的忐忑。

　　她想起刚才自己还在为一毛多的收入、同事的流言、leader的警告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像被夹在主业和兼职之间的夹心饼干，两边都不讨好。可南南的话点醒了她：她不是在瞎折腾，她只是不想被困在一眼望到头的996里，不想让“陈冬”这个名字永远只和代码、bug、加班绑定。直播哪怕现在赚不到钱，至少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能被人看见、能按自己心意活的可能。

　　“笼中鸟……”她小声重复着这句话，翻身坐起来，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阿哲帮她修的草莓头像。照片里的自己笑得灿烂，暖融融的色调像一团小太阳。她突然觉得，刚才那些纠结的“选主业还是选直播”的想法太傻了——为什么不能都试试呢？主业能给她安稳的生活，让她不用怕房租和饭钱；直播是她想抓住的光，哪怕微弱，也能照亮她不想认命的心思。

　　“我又不是真的铁打的，但我可以咬牙扛一扛啊。”她对着空气说，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明天去公司，她要跟leader好好表个态，让leader知道她不会因为直播耽误工作；晚上直播时，她可以提前把要聊的话题列个清单，提高效率，少熬点夜。肩膀疼就多贴几张膏药，眼睛酸就定时滴眼药水，她不信自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的那团乱麻突然被理顺了。之前的焦虑、迷茫像被风吹散的雾，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劲。她点开快音后台，把那场观100零几、收入一毛多的截图保存下来，备注上“第一天的起点”。然后又打开备忘录，写下明天要跟leader说的话，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保证按时完成工作任务、加班时绝不摸鱼看直播、如果直播影响到工作效率愿意立刻调整……

　　写完后，她长长舒了口气，躺回床上时，连天花板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墙缝都顺眼了不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还有点疲惫，但心里却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满是期待。“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她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把手机调了闹钟，闭上眼睛——她得好好睡几个小时，明天才有精神去跟leader谈。

　　第二天早上，小冬瓜特意提前了四十分钟到公司。她先把自己手头的工作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任务，又把昨天没改完的bug重新检查了一遍，确保状态最佳。等看到技术leader走进办公室时，她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快步跟了上去。

　　“leader，您现在有空吗？我想跟您说几句话。”她的声音有点紧张，但眼神却很坚定。

　　leader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表情还是有点严肃：“你说吧，是关于直播的事？”

　　小冬瓜点点头，挺直了后背，把自己昨晚准备好的话一条一条说出来：“leader，我知道最近因为直播的事让公司有了流言，也让您担心了，我很抱歉。但我想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因为直播影响工作。您看，我今天提前来把工作都梳理好了，昨天的bug也改完了，后续加班我肯定全力以赴，绝不分心。如果以后因为直播导致工作效率下降，或者耽误了项目进度，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安排，包括暂停直播。”

　　她说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但眼神却一直看着leader，没有闪躲。她把自己的态度摆得很端正，既没有隐瞒自己想做直播的心思，也明确表达了对主业的重视。

　　leader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一些。他看着小冬瓜，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知道你是个踏实的姑娘，之前也是担心你分心影响项目。既然你都想清楚了，也做了保证，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但陈冬，我丑话说在前面，项目上线前这段时间很关键，你要是掉链子，可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

　　小冬瓜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连忙点头：“谢谢leader！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掉链子的！我会把工作和直播安排好，绝对不让您失望！”

　　走出leader办公室时，小冬瓜感觉阳光都比平时更暖了。她回到工位上，坐下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时她公司旁边的巧嘴儿小李妹突然爆发出一阵轰鸣：“哇——————花亦儿要来我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