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你的爱情主播想当顶流》一分钱也是爱

3、试播被同事看见了

　　一句话简介：谁让你不保密？

　　到了晚上八点，小冬瓜把手机架在书桌前，屏幕里弹出 “璀璨 - 化妆师念念” 的视频通话请求时，她攥着衣角的手还在轻轻发颤。接通后，念念顶着一头精致的丸子头，身后是摆满化妆品的化妆台，笑着把镜头转向桌面：“冬瓜老师别紧张，咱们今晚就试试快音的美妆特效，我教你调参数，保证又自然又上镜。”

　　运营小林也很快进了连麦，屏幕右下角多了个小窗口，他举着笔记本笑道：“今晚主要练状态，不用刻意找话题，像平时跟朋友聊天一样就好，我在后台看数据，有问题随时跟你说。”
　　有两人陪着，小冬瓜的紧张消了大半。她按照念念的指导，把快音美妆里的 “伪素颜” 套装再调淡两成 —— 眼影浓度降到 30%，口红饱和度调低到 25%，连磨皮都只开了 20%。“这样会不会太淡了？镜头里会不会没气色？” 她对着屏幕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的脸在镜头里平平无奇。
　　“不会的！” 念念立刻反驳，“您的优势就是自然，太浓的妆反而遮住您的灵气，你看现在这样，苹果肌透着点自然的粉，眼神也亮，特别显亲和力。”
　　小林也跟着附和：“对，咱们走的就是‘邻家程序媛’路线，太精致反而有距离感。”
　　得到肯定，小冬瓜深吸一口气，点下 “开启试播” 按钮。和第一次直播的冷清不同，这次因为有 MCN 的初始推流，刚开播就有几个观众进来，弹幕里零星飘着 “新人主播吗？”“姐姐好温柔” 的评论。当然后来小冬瓜才知道那几个观众有些是机器人，有些是其他女主播，真实观众少得可怜。

　　她想起自己拟的简介，试着拿起桌上洗好的草莓，对着镜头笑：“大家晚上好呀，我是小冬瓜，平时是写代码的程序媛，今晚跟大家聊聊天，顺便吃点草莓。”
　　话音刚落，运营小林在地球号里打字提醒：“可以多跟观众互动，比如问问大家今天有没有加班，或者喜欢吃什么水果。”
　　小冬瓜立刻照做，看到弹幕里有人说 “刚加完班，好惨”，她赶紧接话：“我懂！我们公司最近也要加班到九点，每天对着电脑，眼睛都快花了……” 她越聊越放松，从程序员加班的趣事，说到自己第一次煮糊泡面的经历，偶尔还会回应观众的问题，比如 “写代码难不难”“平时喜欢看什么剧”。

　　这时有个莽撞的人进来了，id是“猛踹瘸子那条好腿”。他直接问：“你是程序员？”

　　“是的。”
　　“那你至少是个本科咯？”
　　“对。”
　　“那你给我介绍一下勾股定理。”

　　小冬瓜愣住了，脸胀得通红，这么简单的问题拿来问她，还质疑她的学历，是在侮辱她吗？

　　“我不想回答。”她说。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来立人设的。”

　　“勾三股四弦五！”

　　“你刚才问ai了吧？哈哈哈哈哈。”

　　这可把小冬瓜气得，想直接下播了。后台的小林也没有安慰她，可能是觉得这是小事不值一提，或者想看看这个新女主播的应变能力。

　　小冬瓜完全被绕进去了，火气大得很，这时她突然看到弹幕里闪过一条熟悉的 ID——“王姐爱吃糖”。她心里 “咯噔” 一下，这个 ID 是她们公司行政部的王姐，平时就爱凑各种热闹，还总爱打听同事的私事。

　　她下意识地想关掉镜头，可手刚碰到手机，就听念念问：“冬瓜老师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没、没有。” 小冬瓜勉强笑了笑，眼神却忍不住往弹幕里瞟，那个 “王姐爱吃糖” 的 ID 还在，只是没再发弹幕。她心不在焉地聊了十几分钟，借口 “有点累了”，匆匆结束了试播。
　　关掉直播的瞬间，她长长舒了口气，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 王姐会不会认出她？会不会在公司里说？

　　第二天早上，小冬瓜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想趁着人少先把工作做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可她刚走到工位，就听到茶水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其中一个正是王姐的声音：“你们知道吗？昨天我刷快音，看到陈冬在开直播！还说自己是程序媛，对着镜头又笑又吃草莓，一看就是不想干了，想当主播赚快钱呢！”
　　另一个女声接话：“真的假的？她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突然想当主播了？我听说主播圈特别乱，是不是想找大款男朋友啊？”
　　“说不定呢！” 王姐的声音带着点得意，“她直播时还说公司加班累，我看啊，就是心思不在工作上，早晚得辞职！”
　　小冬瓜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了，就像遇到危险的小动物一样。

　　一整天，她都坐立难安。同事路过她工位时，总会用异样的眼神瞟她，还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浮躁，好好的班不上，总想走捷径”。

　　下午快下班时，技术 leader 把她叫进办公室，脸色严肃：“陈冬，最近公司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说你在外面兼职当主播，还说不想干了。现在项目正紧张，你要是心思不在工作上，得跟公司说清楚。”
　　小冬瓜急得眼眶发红：“leader，我没有不想干！我就是晚上兼职播一会儿，不会影响工作的！”
　　“影响不影响不是你说了算。”leader 皱着眉，“公司需要的是能安安稳稳打工、全心投入项目的员工，不是心思活络、总想着搞副业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做不好选择，后续的工作安排，公司得重新考虑。”
　　从办公室出来，小冬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最无助的她拿着手机打电话给了她唯一的闺蜜小南瓜，约她下班后在公司附近的奶茶店见面。

　　下班的时候已是晚九点，月朗星稀，小南瓜虽然不在蓝天公司却也骑着电动车过来了。其实她很多时候对小冬瓜都挺照顾的。
　　见到南南时，小冬瓜的眼睛还是红的。她刚把职场上的遭遇说完，就盼着南南能安慰她几句，可南南却喝了口奶茶，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不是很正常吗？当初我就跟你说，别这么高调，直播的事至少在公司里要保密，你不听，现在被人看到了，能怪谁？”
　　小冬瓜愣住了，她没想到南南会这么说：“我不是故意高调的，我就是试播，没想到会被王姐看到……”
　　“那也是你自己不注意啊。” 南南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啊？老板花钱雇你，是让你好好写代码的，不是让你兼职当主播的。他们肯定不喜欢心思不在工作上的员工，你现在被针对，也是自找的。”

　　小冬瓜看着南南的嘴一张一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了。
　　“我只是想兼职赚点外快……”

　　“如果你继续的话，工作很难保住。”小南瓜冷静地帮她分析。

　　“我知道你想赚外快。” 南南放下奶茶，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语气软了些，眼神却还是带着点无奈，“可你忘了去年咱们一起找工作的时候？你投了十家公司，只有蓝天愿意要你，还给了你比行业平均高两千的薪资。你当时跟我说，终于不用再担心房租，终于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现在怎么就忘了这些了？”
　　这话戳中了小冬瓜的软肋。她想起去年冬天，自己裹着旧羽绒服在寒风里跑面试，每次被拒绝后都躲在地铁站哭，是南南买着热红薯找到她，陪她在长椅上坐了一晚上，说 “总会有公司识货的”。后来拿到蓝天的 offer 那天，两人在出租屋里煮了火锅，南南还特意买了瓶啤酒，笑着说 “以后你就是正经程序员了，我跟着你沾光”。
　　“我没忘。” 小冬瓜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我也不想天天加班到九点啊。上次我跟你说，我肩膀疼得抬不起来，去医院检查说有劳损，医生让我多休息，可 leader 还催着我改 bug。我想着，要是直播能赚点钱，以后哪怕辞了职，也不用怕没饭吃……”
　　“怕没饭吃也不能急功近利啊。” 南南打断她，却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碰到小冬瓜的手时，还下意识地捏了捏，“你以为主播那么好做？上次咱们看的那个新闻，有个女主播签了 MCN，天天播够八小时，结果一个月下来，礼物分成还不够交房租，最后还被公司逼着赔违约金。你现在连化妆品都没有，连怎么跟观众互动都得学，怎么跟那些老主播比？”
　　小冬瓜低着头，把脸埋在纸巾里。她知道南南不是故意要泼冷水，可这些话从最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比同事的流言更让人心酸。她想起刚才在公司，同事路过工位时的窃窃私语，想起 leader 严肃的眼神，又想起直播时弹幕里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的嘲讽，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当主播的千千万，能火的有几个？你还是要脚踏实地。”小南瓜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你过几个月连饭都没得吃。”

　　小冬瓜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小南瓜惊觉自己太刻薄了，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