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南渡北海

4、第 4 章

　　9、
　　“你变得和顾行舟好像。”秦淏嬉笑着将陆墨的发绳扯下，“你用这个绑头发，我等下给你拍照片！”
　　“不要。”陆墨嘴上拒绝，手里倒是已经接过那个色彩鲜艳的发绳，重新给自己扎了个小辫子，“你和顾行舟又不熟，而且我们哪里像了？”
　　“感觉，第六感你懂吧？就是一种……神似。”秦淏摸着下巴，像鉴赏艺术品似的端详起了陆墨。
　　时间紧迫，秦淏并没有机会端详太久，等陆墨扎完头发，迅速观察了一番周围情况，确认没有老师巡视后，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将陆墨难得怔忪的模样定格在镜头里。
　　“说起来，怎么开始留长发了。”远处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秦淏来不及细细品鉴拍下的照片，动作利落地藏起了手机。
　　午后的风穿过走廊，吹动陆墨新扎的发梢。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
　　“……忘了剪了。”
　　话语轻飘飘地落下，隐匿在夏日聒噪的蝉鸣里，掩盖了所有经意与不经意。

　　10、
　　陆墨并没有他们会分别这么久。和秦淏，也是和顾行舟。

　　陆墨被秦淏拽着衣袖，跌跌撞撞地追上了拍毕业照的队伍。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那座高高的铁架楼梯。他们班的序号很靠前，来得太早了，陆墨眯着眼，有些不开心。即使是初夏，阳光也有些过于刺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各个班级才陆续到齐，陆墨终于在最后的队伍里看见了顾行舟。
　　太远了，陆墨看不清他。

　　摄影师高声指挥，镜头扫过，快门按了一遍又一遍。
　　所有人被定格在了那一张长长的合照里。

　　11、
　　“把头发剪短吗?”
　　“嗯。”

　　陆墨安静地坐在镜前，看着发尾一寸寸落下。剪刀的冷光闪过，三个月的生长痕迹被抹得干净——微长的头发重新变短，自己又变回了规整的学生模样。
　　手上的发绳失去了用途，被陆墨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发绳落下时，陆墨想起，在中考结束后的某个午后，窗外总是沙沙作响的叶忽然安静下来。
　　那时候也有一枚发绳落地。
　　他恍然惊觉，自己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外面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