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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教场比武 ...

  •   深夜,北苍客栈。
      风景行在床上辗转难眠,今日宴会上的争论让他对北苍的朝堂有了新的认识,脑中回忆着朱家兄弟二人的言语,他实在难以入睡,于是索性起身,随手扯过搭在屏风上的一件长衫披在身上,推门步入了客栈庭院。
      八月的北苍,夜风已带着凉意,廊下灯笼在风中随风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月华如练,倾泻在错落的花木间,那些被夜风抚弄的枝叶,也随风乱舞,发出一阵阵细碎的沙沙声。
      他将长衫往身上一裹,站在庭院中陷入沉思。从今日宴会的形势来看,北苍的朝堂暗流汹涌,远非铁板一块,就拿出兵这件事来说,明显已经分作两派,那北苍王朱万承虽然支持出兵,却也要忌惮在军中威望极高的朱万顺,所以最后只得想出比武的折中之策。
      明日之战……他蹙眉望着半轮残月,凌云若能取胜自然最好,可若是败了,那朱万承能否顶着朱万顺与整个军中势力的反对,强行促成出兵?他真要是违抗圣旨,日后圣上怪罪,他朱万承尚可把罪责推给朱万顺,可我这出使不利之罪,就只能自己承担了。
      更让他担忧的,是朱万顺,此人今日言语间透着的,分明是逐鹿天下的野心,其用心之深远,野心之大,较之李万乾有过之而无不及,日后必是大泱的心腹大患。
      “父亲。”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便见风凌云立在月影里,“怎么还未安歇?”
      风景行将衣襟拢了拢:“大概是北苍气候干燥,一时睡不着。阿宝怎么样了?”
      风凌云道:“喂了大祭司开的汤药,已经睡下了,明日一早再喂一剂,体内的余毒便可尽除了。”
      “如此便好。”风景行微微颔首。
      风凌云上前半步:“明日比武,我定会竭尽全力。”
      “无妨,你尽力便好。”风景行道,“阿宝年纪还小,你的性命最要紧,再者,即便输了,谅他朱万承也不敢公然抗旨。”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服自己一般。
      风凌云未答话,两人在庭院中又待了一会儿,便各自睡了。
      次日晌午过后,风景行一行人收拾妥当,刚踏出客栈,便见北苍王府的车驾早已在门前候着。车后立着数十名北苍王铁甲亲兵,个个披坚执锐,□□清一色的凌霄骐,车前一名前来迎接的北苍官员满脸堆笑,抢步上前躬身作揖道:"下官恭迎天使"。
      众人登车坐定,风凌云骑着云隼马跟在一侧,车驾穿过王都,缓缓前往校场。这北苍王都虽处塞外,长街上却是商幡如林,南来北往的驼队马帮络绎不绝。
      行进间,那数十骑亲兵倏地变阵,铁桶似的将风家车驾围在中间。但见他们手按刀柄,目光如鹰,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众人往那车外看时,但见两旁行人都驻足侧目,那些贩夫走卒、货郎挑工,个个眼神如刀子般剐在车壁上,竟似要将这车驾生吞活剥了一般。
      风景行在车内看得分明,问那随行官员:"今日为何这般阵仗,莫不是王都近来不太平?"
      那官员尴尬笑两声道:"天使说笑了,北苍民风淳朴,只是...只是怕有些不懂王法的莽汉惊了贵驾。"
      话音未落,道旁一个卖菜的汉子,双目赤红,将满筐青菜往地上一掼吼道:"呸!什么天使地使!让我们去朔月送死!"
      这一声恰似火星溅入油锅,旁边那屠夫抡起砍骨刀"咣"地剁在案板上,怒目吼道:“说的正是!让他们滚出北苍!”
      霎时间,长街如沸。"滚出北苍!""滚出北苍!"的怒吼此起彼伏,但见人群中有攥紧扁担的老汉,有拎着菜篮的妇人,个个眼喷怒火,竟将半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那官员在车上急得面皮紫胀,探出身子指着人群喝道:"不得无礼!"但这一声却似浪花没入狂涛,转瞬便被千万道怒吼吞没。亲兵们慌忙收紧阵势,刀鞘与铁甲相撞铮铮作响,硬生生在怒潮中劈开一条通路。车驾在嘈杂和谩骂声中颠簸前行,终是冲进了校场辕门。
      车驾方入辕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北疆校场呈现在众人眼前,但见二十丈见方的演武场居中,四角各立一根浑铁旗杆,杆顶带着骏马图腾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台西侧列着三排寒光森森的兵器架,刀枪剑戟密密如林,台东侧架着八面井口粗细的战鼓,八个赤膊壮汉咚咚的敲着校场阅兵时的鼓点。
      演武场正北一座五级石阶的点将台,台上张着玄牛皮大帐,帐下坐着北苍王、忠顺王等一众亲族,帐前两排亲兵按刀而立。台前一片空场上,早已黑压压坐满了北苍文武官员和王都的名流富贾。
      那朱万承引众人来迎风景行一行,一番寒暄后,众人来到演武场中央,那朱万承面北高声道:“今日之比试,意在彰显天朝与我北苍邦谊。拳脚兵刃,不过切磋,胜负输赢,皆属寻常,双方应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风凌云、肖云虎高声答道:“遵命!”
      那朱万顺拱手道:“王兄,两位将军既然要比试,不如定个规则,就来个三局两胜,头一局比马上兵器,第二局比骑射功夫,这三局嘛,”他话音微顿,眼底精光一闪,“王弟府中正有两匹烈马,这第三局就比这驯马之术如何?。”
      朱万承闻言暗忖,“这三阵皆在马背之上,我北苍子弟自小便在马鞍上长大,那风凌云却是南人,若他败下阵来,那我岂不是真要违抗圣旨?”于是道:“王弟所言极是,只是这驯马之术,对今日两位将军比试武艺来说,稍显偏门了些,不如第三阵就定为步战搏杀,更见真功夫。”说罢转首望向风景行,“天使意下如何?”
      风景行做个揖道:“王爷思虑周详,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众人都去那大帐下坐了,独留风、肖二人在演武场中。
      肖云虎径往兵器架前,取了一柄狼牙棒,棒头尖刺森然。风凌云选了一杆长枪。
      二人披了甲胄,军校牵来两匹战马,两人翻身上马,策马到演武场东西两端。
      三通鼓后,号角齐鸣。裁判官高声道:“第一局,比试马上兵器,落马者输,未落者赢!”
      话音未落,那肖云虎大喝一声,胯下战马疾冲而出,风凌云也策马而来,两人尚隔一丈有余之时,那肖云虎双臂抡圆狼牙棒,借着冲势劈空砸下,这一招毫无技巧,势大力沉,仿佛要把空气砸碎一般。
      风凌云横枪隔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这一棒直砸的风凌云枪杆剧震,双手虎口迸裂,双臂发麻,险些坠下马来。他强提真气,振腕卸力,把长枪一拨,把那狼牙棒引向身侧,砸在地上,劲力落处尘土飞扬。
      肖云虎见第一招被破解,又是一棒“横扫千军”全力挥出,意图将对手拦腰砸断。那风凌云见状双足轻点马背,腾空而起,躲过这致命一击后顺势出枪,枪尖如蛇信,颤出数点寒星,直刺对方右肩。肖云虎见到来枪一个侧身避过,趁风凌云尚未落马之际,自下而上反撩那狼牙棒,直取对手空门大开的腰腹!
      风凌云匆忙收枪横挡,借力翻身跃回到马上,佯作不敌策马败逃。
      那肖云虎下砸、横抡、上撩三招过后,未曾占到便宜,心气儿本来有些卸了,却见风凌云拨马欲走,俨然一副力不能支、败退撤离的姿态,当即拍马追杀而来。
      演武场内沙尘漫卷,两骑如风般一前一后紧咬不舍,风凌云策马前驱,肖云虎怒吼追袭,其间不过丈余之距。
      校场内,北苍那些官员名流们见肖云虎气势如虹,追得对手“狼狈”逃走,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再看那风景行,他佯作镇静,身姿依然挺拔,双手却早已紧紧攥拳,柳青青秀眉紧蹙,心里默念着无数遍“菩萨保佑云哥平安无事”。那朱万承虽面色平静如水,心里却也跟风景行一般担忧风凌云落败。
      这风凌云佯作败逃,吊着肖云虎来追了几程,见时机成熟,便勒马回身,使了一招“回马枪”,那枪头刺中肖云虎右肩,竟应声断裂,脱柄飞出,掉在地上,这肖云虎右肩中枪,虽无大碍,但也险些坠下马来。他定了定神,忽地撮唇发出一声尖锐口哨,哨声方落,风凌云胯下骏马竟如中了定身咒一般,四蹄僵直,任凭他如何催夹马腹、抖动缰绳,那马竟似脚下生根,纹丝不动。风凌云如陷泥潭,只能凭腰力在鞍上辗转腾挪,肖云虎却策马游走,狼牙棒忽左忽右,专攻那背心死角。
      四十余合苦斗,风凌云全凭一杆残枪勉力支撑,终是被抓到了破绽。这肖云虎猛策马绕后,抡起狼牙棒便砸,风凌云听得脑后风响,心知不妙,匆忙举枪过头隔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肖云虎手腕陡翻,变砸为戳,那狼牙棒的长柄如毒蛇吐信一般,戳中风凌云后背。
      “呃!”风凌云只觉一股钝痛透体而入,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从马背跌落,扬起一片尘土。
      裁判官的高喝随即响彻校场:“风将军坠马,第一局,肖将军胜!”
      风凌云霍然起身,对肖云虎怒道:“你这厮使诈!”
      那肖云虎轻蔑一笑道:“兵不厌诈,这可是你们南人说的。”
      教场内外早已欢声雷动,将二人对话尽数淹没。
      原来那些掌管兵器的北苍军校都知道大泱军人惯用长枪,便早早在那枪头上做了手脚,连那两匹战马也都是肖云虎的坐骑,自然对其言听计从。
      帐下的朱万承面如沉水,心中已是不悦,近日王都内流言四起,挑起民众对大泱使臣的仇恨,今日教场比武,这兵器和马匹又被人做了手脚,凡此种种,分明是有人暗中作祟,想破坏风景行此次出使,挑拨北苍何大泱的关系,他眼角余光扫过朱万顺,见他正若无其事的与众人同庆,不由冷笑一声,随后唤来裁判官道:“你要细细查验那兵器马匹,但凡有半点差池,便斩了你!”
      “卑……卑职遵命。”那裁判官战战兢兢,领命而去,自去尽心查验那兵器马匹去了。
      身旁风景行拱手道:“王爷,在下此行带了一匹马,可否让凌云使用?”
      “如此甚好,何不早说!”朱万承展颜道。
      风景行便命人牵了那云隼马给风凌云。
      不多时,裁判官高声道:“第二局,比试骑射,一人背一箭靶策马,另一人百步为界射靶,每人三箭,射中箭靶多者胜!”
      两人抽签定序,由风凌云先射。
      几番鼓角声落,教场内顿时鸦雀无声。那肖云虎背上箭靶,纵马向南疾驰,风凌云策马在后跟着,轻拍云隼马颈,那云隼长鬃飞扬,四蹄如踏浪,待赶到离肖云虎百步的距离时,风凌云去壶中取了一支箭,左手拿弓,右手搭箭,上身微微前倾,让甲把弓拽的满满的,瞄着肖云虎背上的箭靶飕的一箭。
      肖云虎听得背后弓响,倏地俯身贴住马颈,那箭堪堪掠背而过。
      眼见第一箭未中,风凌云寻思道:“在场的北苍人都是帮肖云虎的,因而全场寂静无声,这厮只听我弓响便可躲箭,看我戏弄他一番。”便把那弓虚扯一扯,肖云虎听得身后弓响,再度俯身贴住马颈,岂料是虚招,待他挺起身形刹那,风凌云早已拿出第二支箭,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只听砰的一声,这第二支箭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肖云虎觉得背后一震,心下有些慌了,急拨马头转向东行,风凌云不给他反应时间,接着又取了第三支箭,搭箭便射,飕的一声,箭去无影,再看时那箭簇已砰然钉入靶中。
      三支箭毕,肖云虎悻悻解下箭靶,裁判官查验了上面两支箭,把那箭拔了,又把箭靶递与风凌云。
      风凌云背了箭靶,策马往西而去,那肖云虎纵马追去。此时教场内有人带头聒噪起来,扰的风凌云听不见身后弓响声,趁此机会,肖云虎取了第一支箭,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砰的命中箭靶。
      风凌云暗忖道:“教场内这些北苍人多是支持肖云虎的,因而故意喧哗扰我,我须细细留意,这第一局已经输了,第二局绝不能再输!”双眼紧闭,两耳死死听着身后弓响。
      教场内又是一片喝彩声,肖云虎趁势再取一箭,张弓便射,风凌云微微听得那弓响,使个镫里藏身,那箭擦着马鞍掠过去了。
      肖云虎取出第三箭,将弓拉得嘎吱作响,心想道:“这一箭即便中了那箭靶,这第二局顶多是个平局,第三局免不了一场厮杀。不如就此废了他,下局自然得胜。”念及此处,他左手微挪,箭锋陡转,不取箭靶,反朝风凌云右肩射去。风凌云闪避不及,肩头中箭,翻身落下马来。云隼奔出数米,又回身立在主人身旁。
      “风将军射中两箭,肖将军射中一箭,第二局,风将军胜!”裁判官高声道。
      帐下的风景行等人疾奔而来扶起风凌云,朱万承勃然大怒,指着肖云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肖云虎慌忙跪地抱拳道:“末将学艺不精,误伤了风将军。”
      那朱万顺在一旁笑道:“王兄,比试斗武,受伤在所难免,况且肖将军实非故意为之,若以此为由治罪肖将军,恐军中诸将不服啊。”
      风景行道:“王爷,忠顺王说的对,我看凌云伤势不重,并无大碍,莫要怪罪肖将军。”
      风凌云也道:“王爷,刀剑无眼,我这小伤不算什么,不要怪罪肖将军,”说着左手捂住右肩道:“肖将军,来,我们来进行第三局。”
      众人皆劝他不要再比了,那柳青青抱着阿宝已哭成个泪人,还是劝不住。朱万承无奈,只得让大祭司给风凌云处理了伤口,便同众人回帐下坐了。
      演武场中独留风、肖二人。
      裁判官高声道:“第三局,步战搏杀,兵器不限,出圈或求饶者败。”
      肖云虎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去兵器架上取了个铁骨朵,风凌云强忍剧痛,右手取了一把钢刀,却也举不起来,只得拖刀而行。两人进到演武场中间一个三丈左右的圈中。
      风凌云心想:“今日自出了客栈,一路上都被北苍人辱骂,比武时又屡遭暗算,手段卑鄙至极,如此看来,分明有人要不择手段要赢下今天的比武,便能免了北苍出兵朔月之责。父亲身负皇命,若此行出使不利,回了京都必然担责,此局绝不容有失!”他定了定神,暗暗想道:“既然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那肖云虎大笑道:“风将军,你还是自己认输吧,你看你连刀都举不起来了。”场中北苍人也跟着齐声欢呼起来。
      风凌云嗤笑着,低声道:“就凭你,也配称作北苍第一勇士,你们北苍是没人了吗?”说罢把那钢刀一扔,举手伸出一根手指道:“我便不用刀,单凭这根手指便能赢你!”
      那肖云虎听罢大怒,大喝一声,“不知死的南蛮子,给我纳命来!”举着铁骨朵一个箭步就砸将过来。随着肖云虎的出击,场中的欢呼声也更盛了。
      突然,“砰砰”两声巨响,如惊雷炸裂,响声过后,那肖云虎顷刻间便被震飞出圈,魁梧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口里吐出鲜血来。
      教场内的欢呼戛然而止,众人皆目瞪口呆,只有风景行面露微笑,轻捋长须。
      再看风凌云,他身形后仰,右脚撑地,左手拿着一只奔天雷,那管口冒着缕缕青烟。肖云虎正是被这轰天雷击飞。
      原来昨夜风景行父子二人商议,为以防万一,便事先把这奔天雷藏在云隼马的马鞍下,今日第三局前风凌云便从云隼鞍下取了奔天雷早早藏在身上。只是为了不伤及性命,那火药事先只装了半成。
      裁判官愣怔片刻,随后高声道:“肖将军出圈,第三局,风……风将军胜!”一众军校见肖云虎躺在地上,自去救他,那肖云虎皮糙肉厚,身上披着甲,加之轰天雷只装了半成药,因此虽然一时昏迷,人醒之后倒也没什么大碍。
      演武场内顿时骚动起来,“这南蛮子作弊!”、“此局不算,重新比过!”更有甚者,竟喊出了“南蛮子滚出北苍”之类的侮辱之言。
      朱万承起身喝道:“聒噪什么!拳脚无眼,刀剑无情,步战搏杀本就不限兵器,草木竹石皆可为兵,我北苍输在器不如人,风将军赢得光明正大,无可厚非!”
      说着他来到场中,笑着对风凌云道:“风将军勇武过人,又有神兵傍身,我北苍输的不冤。按照我们北苍的传统,获胜的一方应得到北苍王的奖赏,将军想要何赏?但说无妨!”
      风凌云道:“在下只是侥幸取胜,不敢讨赏,只求王爷信守承诺。”
      朱万承笑道:“那是自然,既然你今日获胜,我北苍必遵圣旨讨伐朔月蛮族”,说罢,从腰间解下那小臂长短的金刀,递与风凌云道:“此刀乃我随身之物,就送与将军,权且当作获胜的奖励吧!”
      风凌云跪地抱拳谢恩,左手把那金刀接了,别在腰间。
      那朱万承又转向场内众人高声道:“天使大人不日将启程返回大泱,明日酉时,本王在王宫中设宴,为天使大人饯行!”说罢朱万承又命王府亲兵护送风家众人返回客栈,柳青青自是悉心照料风凌云,阿宝因为服了大祭司的两服药,那鸩羽凝的毒也都解了,一岁多的年纪,满屋子乱跑,看的风凌云心中欢喜,那右肩的箭伤也轻了几分。
      待到次日晚间,北苍王宫内华灯璀璨,杀牛宰羊做了许多珍馐,朱万承亲自主持,王族贵胄、军中骁将皆列席相陪。风景行父子二人此次出使可谓功德圆满,不仅赢了那肖云虎,更重要的是能让北苍出兵朔月,得以完成皇命,二人因此也心情大好,自是开怀畅饮。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都喝的酩酊大醉,待到二更时分,朱万承父子二人方由随从搀扶,回到客栈,倒头便睡了。
      话休絮烦,翌日一早,风家众人在客栈用完早膳,但见窗外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实在是北苍难得的好光景,于是众人商议去集市上采办些北苍特产带回大泱,却待要出门时,忽听得客栈门外长街上马蹄声如雷震地,由远及近踢踢踏踏而来,刹那间百十名王府亲兵甲胄鲜明,刀剑耀目,把这客栈团团围得铁桶一般。
      未及众人反应,但见有一人引着十几名悍卒,气势汹汹冲进客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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