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火锅不放肉

4、第四章

　　南城的暴雨连下了三天，盛远物流的仓库在雨幕里像头蛰伏的巨兽。苏洛蹲在泥泞里，指尖拨开混着血的积水，一枚染了锈的弹壳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

　　“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她将证物袋封好，“和林辰尸骨里的子弹型号一致。”雨水顺着额发滴进眼里，涩得发疼，“沈翊，你看墙角。”

　　沈翊的战术靴碾过碎玻璃，光柱落在墙角的符号上——和摩天轮座舱里的帮派标记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斜划。“是弃子的意思，”他用手套擦掉符号上的泥浆，“□□被灭口了。”

　　审讯室的监控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昨天刚松口要指认幕后主使，今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看守所的放风场。苏洛站起身时，忽然一阵眩晕，后颈的腺体传来针扎似的疼。

　　“抑制剂的时效快过了。”沈翊的声音在雨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松木香信息素隔着布料渗过来，“先回车上。”

　　“找到仓库的通风管道了。”苏洛避开他的手，指着墙根的铁栅，“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进出的。”她伸手去够栅格，却被沈翊拽回来。

　　“有神经性毒剂残留。”沈翊拿出检测试纸，原本白色的纸片瞬间变成紫色，“是VX，吸入0.1毫克就致命。”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苏洛看着被防爆警察包围的仓库，忽然开口：“□□的账户流水里，有一笔转给市中心医院的汇款，收款人是神经科的张医生。”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怀疑有内鬼。”

　　沈翊的眼神沉了沉：“去医院。”

　　神经科办公室的百叶窗关得严实，苏洛推门进去时，张医生正往注射器里推透明液体。“张启明，”她亮出警官证，“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谋杀案。”

　　对方猛地转身，注射器掉在地上摔碎，刺鼻的杏仁味弥漫开来。“不是我，”张启明退到窗边，手里突然多了把手术刀，“是他逼我的！那个叫‘先生’的人控制了我女儿！”

　　沈翊的手按在枪套上，声音平稳：“把刀放下，我们可以保护你女儿。”

　　“太晚了。”张启明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昨天已经被接走了，我只是颗随时会被扔掉的棋子。”他突然拉开窗户，外面是三楼的高空，“你们永远查不到‘先生’是谁...”

　　苏洛扑过去时，只抓到对方的衣角。张启明坠楼的闷响传来时，她看着手里的布料碎片，忽然闻到了熟悉的甜腻味——和仓库里那个少年身上的信息素一样。

　　“他是omega。”苏洛的声音发颤，“张启明也是omega，□□的尸检报告里没写，他的腺体被切除了。”

　　沈翊的脸色瞬间变了：“凶手在针对omega群体里的知情者。”他拿出手机，“立刻排查全市所有医院的腺体切除记录。”

　　法医中心的灯光亮到后半夜，苏洛对着显微镜，将张启明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切片。“有alpha信息素残留，”她放大图像，“和盛远老总的吻合，但还有另一种信息素，很淡，像是...”

　　“像是被药物掩盖过的omega信息素。”沈翊接话，他刚看完医院的监控录像，“张启明昨天见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监控拍到她袖口有朵黑色玫瑰纹身。”

　　苏洛猛地抬头：“黑色玫瑰是当年缉毒队的队徽，只有内部人员知道。”她调出旧照片，泛黄的画面里，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阳光下，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手腕处隐约有纹身的痕迹。

　　“是她，”沈翊的指尖点在照片角落，“赵曼，三年前在行动中失踪，被判定为牺牲。”他的声音带着寒意，“看来，‘先生’就是她。”

　　窗外的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苏洛揉着发酸的肩膀，忽然发现沈翊靠在墙上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思考案情。她走过去，想给他盖件衣服，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

　　alpha的呼吸很稳，松木香信息素在安静的空间里弥漫，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苏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昨天在仓库里被栅格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是沈翊帮她处理的，当时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烫得像火。

　　手机突然震动，是实验室的化验结果。苏洛看着屏幕上的报告，瞳孔骤缩——张启明体内的药物，和前四个死者体内的镇静剂成分相同，只是剂量加倍了。

　　“沈翊，醒醒。”她推了推对方的肩膀，“赵曼在测试药物的致死量，她要大规模投放。”

　　沈翊瞬间清醒，眼里的睡意褪得一干二净：“查药物来源，还有赵曼的行踪。”他抓起外套，“她的目标可能是下周的警队表彰大会，那里有很多当年的缉毒队员。”

　　苏洛跟着起身时，后颈的腺体突然传来剧痛，抑制剂彻底失效了，omega的发情期毫无预兆地袭来。她踉跄着扶住桌沿，眼前阵阵发黑，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带着绝望的甜。

　　沈翊的呼吸顿了顿，alpha的本能让他绷紧了身体，但他还是走过去，用外套裹住她，信息素带着克制的温柔：“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苏洛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肉里，“查...查赵曼的老巢...在废弃的戒毒所...”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哥的日记里写过...”

　　沈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门口。怀里的人很轻，却烫得惊人，omega的信息素像藤蔓一样缠上来，挠得他心头发紧。“别睡，”他低头在她耳边说，“等抓住凶手，我带你去吃城南的生煎包。”

　　苏洛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沈翊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眼底翻涌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警灯划破夜空，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危险。沈翊看着怀里沉睡的苏洛，忽然握紧了方向盘——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