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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道路、真理和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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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恰·伊利亚德《探寻:宗教的历史和意义》:
没有一个比“宗教”更确切的术语可供我们指称关于神圣的经验,可谓不幸。该术语本身虽然历史悠久,但在文化上却极其局限。人们不禁要问,它何以能无差别地运用于古代近东、犹太教、基督教和□□教,或者运用于印度教、佛教和儒教,以及所谓的原始民族?但是,我们要寻找另外一个术语也许为时已晚,而“宗教”仍不失为一个有用的术语,只是我们要谨记,它不必一定是指关于上帝、神鬼的信仰,而是指关于神圣的经验,因而它是和存在、意义与真理联系在一起的。
实际上,我们难以想象,倘若不能坚信这世上还有某种不可化约的实在,人类将如何思考;同样,我们也难以想象,倘若不能赋予人类的动机和经验以意义,意识又将如何产生。意识到一个真实且有意义的世界与发现神圣,两者密切相关。通过对神圣的经验,人心就能理解那些自身显现为真实、有力、丰富及充满意义的事物,与一切并非如此的事物——亦即混沌的、险象环生的、毫无意义的事物的生生灭灭之间的区别。
“神圣”是意识结构中的一个要素而不是意识史上的一个阶段。一个有意义的世界——而人是不能生活在“混沌”之中的——乃是我们可以称之为神圣显现的辩证过程的结果。人类的生命通过效法超自然存在所启示的典范而变得有意义。效法超自然的范式便构成了“宗教”生活的一个重要特征,这是一种结构性特征,与文化和时代无关。从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古老的宗教文献,到基督教和□□教,效法神灵(imitatio dei)作为人类生存的规范和指南从未间断;事实上,不可能出现相反的情况。在文化最古老的层面上,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一种宗教行为,因为采集食物、性生活以及劳作都因此而具有圣事的价值。换言之,作为人或成为人就意味着是“宗教的”。
因此,从一开始哲学反思就与在发生学和结构学的意义上都是“宗教的”意义世界相遇了——这对于“原始民族”、各东方民族及前苏格拉底时代也大体如此。神性辩证法在一切人类思维随后发现的辩证运动之前,充当了它们的一个范式。在一个未知的、浑沌的、恐怖的世界里,关于神圣的经验揭示了存在、意义和真理,从而为系统思想预备了道路。
埃利希·诺伊曼《大母神:原型分析》:
让我们以“道路”原型为例。就我们所知,这一原型首次出现于冰河时代的史前人类之中。在一种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的仪式中,道路把这些古人引导到山洞里,他们在隐秘的、几乎不可能到达的幽深之处建造起“圣殿”,并用他们赖以生存的动物的图画作为装饰。
今天,这些图画和洞穴的神圣巫术意义已经无可置疑了。而同样明显的是,“艰难而危险的道路”组成了山间神殿中的仪式真实的一部分,只有通过这条道路,才能时常到达这些洞穴。
在以后的一个文化阶段,当意识获得更高的发展时,道路原型就变成了自觉的仪式。在圣殿四周,例如从埃及神殿到爪哇的婆罗浮屠,参加仪式者必须沿着一条仪式规定的道路,从外围绕到中央的殿堂。基督的髑髅地是这一原型更高的发展形式:在这里,命运之路变成了救赎之路;而随着基督自觉宣告“我是道路”,这一原型便达到了崭新的、完全内在的和象征性的水平,它决定着重演这一内在基督之路的所有下一代人的态度。而且,这一原型道路的象征在现代人的意识和定向中起着普遍的作用。我们认为,应当表达为“发展的内在之路”;而且“方向”和“迷失方向”这样的伴生象征,也同哲学的、政治的、艺术的“倾向”一样,处于同样的联系之中。所有这些语言学上的提法,都以道路原型为基础,这一原型模式决定了人追求一个神圣目标的最初的无意识行为。
John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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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道路、真理和生命。
吠陀文献
阎摩
1 遵循峻急的广途逝去的,为许多人察出了道路的,聚集了众人的,毗婆薮之子,是阎摩王,请向他呈现祭礼(对行祭者所说)
2 阎摩第一个为我们发现了道路。这一片牧场决不会被人取去。我们的先人们逝去的地方,后生下的人们要依各自的道路前往。
道路神
3 普善会把你送去,他熟悉[道路],他不会丢失牲畜,他是世界的保护着。他会把你交给祖先们,阿耆尼会[把你]交给慈善的天神。
4 寿命会保护你一切寿命。普善会在前进道路上保护你。有善行的人们坐的地方,他们去的地方,愿娑维多在那里保佑你。
5 普善知道所有这些地方:他会非常平安地引导我们。他赐予幸福,辉煌显赫,保一切勇士,毫不懈怠,明知[道路],愿他前进。
6 普善生在道路的远方,在天的远方,在地的远方:在这两处最可爱的地方,他熟悉[道路],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