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许》鱼吞墨momo

28、校友

　　周末，张勇泰以高中校友会的名义办聚会，许楠是一定要去的，周晨山也收到了邀请。他假装没在意，从公司加完班，独自赶了过去。
　　聚会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西餐吧，姓张的包场，里面的人形形色色，估计店里在高峰期也没接待过这么多人。
　　周晨山刻意低调，一身休闲运动装，双手插兜在其中游走。张勇泰忙着接待女宾，只同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冷餐和甜点不对周晨山的胃口，他闻着焦香味来到BBQ区域，这边的长桌四周坐满了人，年龄和他差不多，听讲话是同学关系。
　　周晨山点了杯啤酒倚在墙边喝，一边听人家聊闲天，一边继续寻觅许楠的身影。
　　“欸，你刚才问今天有没有老师来，还真说对了……你猜今天咱们聚会为什么选在这啊？”
　　一个女人故作神秘状，但那声音一点也不小。
　　“怎么，真有老师来？咱们学校以前的老师还不得坐轮椅来啊……”
　　“就是的……当年的校长还在不在……”
　　众人嘻嘻哈哈，女人看话题没有跟着她走，脸上不悦，悄声和身边的人耳语起来。很快周围一阵骚动，桌上的人纷纷看向她，像是有大新闻。
　　“郑老师……哦，哦，我记起来了，给六班教生物的那个男老师，给我们班带过课，大高个，长相蛮帅的……他后来是被开除的？”
　　“哎呀，你小声点，是处分，不是开除，人家自己离职的，当时没证据！”
　　周晨山勾勾嘴角，一会儿功夫，得了个许楠高中里的大瓜。
　　郑某被传搞师生恋，后来闹得沸沸扬扬只好辞职，如今主业就是经营这家西餐吧，还和张勇泰相熟，承办了本次聚会。
　　来来往往的还有同学的同学，同学的家属，室内暖意融融，但空气不怎么好。
　　“先生，是A中的校友吗，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
　　女人很漂亮，浓妆下的眼睛勾人心魄，周晨山没心情搭讪，匆匆走向室外。
　　原来后院还有一片草地，几处露天座位，只是因为天气太冷，没人待在外头。
　　周晨山刚拨下许楠的手机号，就见不远处有两道黑影，一个人手上有烟，另一个人正在讲话，听见手机铃声便快速收尾，转身走向黑暗中。
　　抽烟的是许楠，握着手机朝周晨山走来。他居然穿了一件考究的双排扣西装，不系领带也没塞口袋巾，随意又潇洒，像个刚下飞机的富豪。
　　“你来晚了，好吃的东西是不是都不多了？”
　　周晨山皱眉，感觉许楠对这场聚会还挺在意的。
　　他想问刚才那人是谁，被这话一下子岔开了，“我缺他这口吃的，来了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你……
　　许楠垂头吸了口烟，又向四周扫视一圈，确认没人以后，笑得眼尾要连上腮帮子了。
　　“再等一会儿，后面有一批上好的牛排，主厨正在做呢，张勇泰开的红酒也不错……”
　　周晨山想说让他少喝点，结果迎面跑来一个小年轻看都没看他，就给许楠毕恭毕敬的传话，“许总，张总正找您呢……”
　　说完，马上为许楠拉开了餐厅大门。
　　“这是我助理，文森特。”许楠熄灭手上的烟，边走边介绍道，“这位是周总，周晨山。”
　　文森特看向周晨山的眼睛立即放大，原来这位就是上司坐火箭也要赶回北京探望的周晨山啊！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礼，马上退到一旁，也为周晨山扶着大门，“周总，请！”
　　周晨山忽然有点紧张，他寻思着刚才这人也没听见他俩谈话，怎么态度变得像翻书呢。重新走回人堆里，他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
　　但张勇泰的红酒实在马马虎虎，别再还像小时候那样抠抠索索，爱吃独食吧……
　　周晨山仔细翻了一遍餐厅的酒单，直接向张勇泰叫板，得把店里的珍藏搬出来，不然的话，他要让酒廊的朋友往这送酒了。
　　周围人跟着起哄欢呼，张勇泰只好应了。
　　瞧他那副要下血本的便秘表情，周晨山打从心眼里欢喜，还有许楠杵在一边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
　　周晨山有点找不着北了，和那群校友认识后，一个劲儿地撺掇他们曝光张勇泰上学时的糗事。
　　笑闹之间，周晨山还用余光照顾着许楠，他不许他喝多，自己也是嘴上闹的欢，实际控制着酒量。
　　他今晚要做许楠的“护花使者”，虽然不方便亲自送他回家。
　　看样子，张勇泰要把许楠留在最后，周晨山见文森特还跟在许楠身边，就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在路边等着。
　　“X，还不出来……互诉衷肠呢……”
　　周晨山一会儿下车，一会儿上车，不错眼珠地盯着店里出来的人。
　　想想之前许楠说过的话，那个在后院同他交谈的人或许就是店主，当年的郑老师，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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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勇泰要亲自送许楠，他今晚带了司机，和许楠一起挤进车子后排。
　　“今天喝的尽兴吧，好久没那么放松了，哈哈……”
　　张勇泰打量着身边的人，不知许楠到底酒量如何，反正刚刚趁着大伙都散去了又猛灌了他几杯。
　　许楠的皮肤算不得瓷白，但见不到什么瑕疵，微醺时的脸色更加好看。
　　此时的他正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留下细碎的阴影，那张平时硬朗的脸上，如今像上了妆，静静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你没事吧，先别睡啊？”
　　张勇泰刚要摸上许楠的手，却被他躲开了，眼前多出一块手机屏幕，上面是许楠给他看的住址。
　　“这个……麻烦你了……谢谢！”
　　“哦，客气什么。”
　　许楠听得清张勇泰讲话，只是胃里的东西太少，涌起阵阵的灼烧感。
　　前后加起来的酒量似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搞得他怎么也撑不开眼皮，手指有些发麻。
　　回家的路程大约半个小时，但车子没开多久便停下了。许楠只觉得自己脚下踩着柔软的红地毯，而且光线越发暗淡。
　　呜噜噜的，他试图从嗓子里出声，可不太受控，冷静片刻，又摸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这东西好似给许楠的身体注入一股电流，刺激得他睁开眼睛，稍稍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