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许》鱼吞墨momo

27、幕后

　　许楠勾起唇角，莫名地得意，只见周晨山笑也不笑，还在替他担忧。问题是那“草莓”也是周晨山的作品，提这个就是叫他收敛一些。
　　过了一会儿，周晨山说：“张勇泰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从问题儿童长成问题少年。他们家从前没少为他托关系，找路子。但他啊，身上也算有一样本事，喜欢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然后当大哥，占便宜！”
　　“那你呢，你小时候？”许楠好奇。
　　“我们这些学霸当然都不爱跟他搅在一起。我也是最近听我妈说，他走运了，在上市集团当大领导，才开始关注他的。”
　　“差不多吧，他在高中时也这样。”
　　许楠打了个哈欠，趴在周晨山怀里，轻轻合上眼。
　　周晨山不再打扰他，虽然还有一堆话没问出口。
　　他明白，许楠心思缜密，有自己的安排。但他把整件事理了又理，假如李雷并不清白，或者说黑灵做得不留痕迹，许楠又怎么能成功呢？
　　周晨山选择信任李雷，至少他调查过李雷的技术文档。
　　许楠是无法摸清技术上的东西的，他只能是无条件地信任周晨山，以此信赖李雷和青山纪，这何尝不是一种赌呢！
　　周晨山很想问许楠，为什么这么信他？
　　他买了一对戒指，追着许楠又亲又打，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疯了……
　　而许楠这家伙，原来比他更疯，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帮他胜诉！
　　“许楠，你这把玩大了，我陪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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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黑灵还只是一个小技术团队，研发资金不多，成绩更不明显。后来，或许是经高人指点，见啥抄啥，搭上了运动相机的热潮。
　　虽然没为集团转型出力，但钱还是赚到了。
　　黑灵幕后的控制人是S集团的执行总裁林伟，他在内部任职多年，掌握着业务核心和供应链，也同时看好智能技术方向。
　　只是他提拔的顾芸实在没啥管理能力，对技术也是不懂装懂，还主动碰瓷青山纪。
　　在出事之前，黑灵是林伟与顾芸的牟利工具，他们根本不需要外部的投资。
　　许楠从这一支突破不了，便搭上了张勇泰。
　　毕竟副总裁的职位摆在那，能代他向高层沟通。
　　当时荣胜资本给出的金额诱人，黑灵又做得风风火火，扩张规模是早晚的事。林伟心中不愿意，也敌不过董事会最终的决定。
　　后来那些炒作，被市领导关注，入住高新基地，上电视台新闻全是许楠送出的赠品。
　　张勇泰过去总把智能家电、智能家居挂嘴边，但并没有实际建树，这回为黑灵介绍投资人也成了他吹嘘的资本。
　　谁也没想到，临近年底，黑灵软件败诉又被监管机构罚款，业绩极速滑落，还多少影响到了S集团的声誉。
　　高层们在会议上互相指责，没人考虑为黑灵提供资金，更没人在乎黑灵的技术人员在流失。
　　许楠这一边有对赌协议的基本保障，而张勇泰慌了神，本来他就在S集团的根基就不深，平白无故地摊上事了。
　　“许楠，你也不给出出主意？”
　　两人还是约在私人会所中，这回张勇泰没那么惬意了，午后的日头晒得他直冒汗。
　　“我说你们当投资人的不应该就这么干等吧……我没记错的话，你来谈合作的时候说那官司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是这么说的吧！”
　　“欸，你坐下。”许楠靠在藤条椅里，向跺脚的张勇泰挥手，“先别急，林伟和顾芸那边不是还没动作嘛。”
　　“哦，还得等？那就算你兑现承诺，帮我搞到黑灵的控制权，它也成了个空壳吧，我图啥呢！”
　　张勇泰依然站着，身体投下的巨大阴影不仅笼罩在许楠身上，他还用手掌反复拍着许楠的肩膀。
　　“你不能这么做吧，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瞒着我点什么？”
　　许楠敛起微笑，双唇紧闭，过会儿又听张勇泰缓和道：“咱们俩可是老同学，当初不是说好的吗，黑灵的合作只是个开始，S集团里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我不是单单为我自己，你也要……”
　　许楠起身，双手将他推回椅子那，“我知道了，张总……勇哥……这事真的急不来。”
　　许楠凑近张勇泰时，领口的银链子频频闪光，张勇泰呆了一下，进而跌坐在椅子里。
　　他走神了，没记错的话，之前每次都是他主动的，刚刚是许楠第一次对他的身体有触碰。
　　许楠也坐回去，见张勇泰的火气烧不动了，开始从事实分析。
　　资金上尚有流动的空间，比较难办的是修补团队。
　　一方面需要主管人力的顾芸下台，换上一个既懂技术又懂管理的总经理，另一方面要把剩余的技术力量组织起来。可即便这样，也不能保证有产出，订单也要从头积累。
　　许楠的逻辑清晰，张勇泰不耐烦地问：“直接像过去一样抄个产品不行吗？”
　　许楠轻笑，“那还是小作坊似的，说不定哪天又惹上官司了。再说，也和我们投资黑灵的愿景不符。”
　　他左右都有理。
　　张勇泰盯着许楠那双漆黑的瞳仁，仿佛是阳光都照不进去，背后隐藏了些什么。或许那对他不利，或许只是缓兵之计。
　　“你最好是让黑灵恢复成以前那样，然后交到我手里。许楠，这才是当初我帮你进入集团的条件，缺一不可！”
　　张勇泰皱眉，眼珠又转了转，“实话说了吧，我在黑灵里面也有自己人，你来了以后干过什么，我也懂调查。”
　　行吧，堂堂副总裁的智商见顶了。
　　许楠忍不住笑起来，“搞那么复杂，你想多了……”
　　他双腿交叠，继续倒在椅子里晒太阳，解释说：“我认为在林伟和顾芸给不出有效的补救措施时，顾芸将自动走人，之后我们的解决方案提出去才能像及时雨，顺风顺水的做起来……离你掌控大局也不远了。”
　　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晒得许楠眯起眼睛，他舒展双臂，一点也不发愁。
　　在张勇泰眼里，许楠刚刚给他塞了满口“饼”，他胃里空落落的，心里更是没底。
　　不过这人的皮囊还是能入眼的。
　　不，是刚才有一瞬间几乎吸住了他的眼睛，搞得他分不清是因为工作生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燃起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