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全家桶》孤独小姜

3、第 3 章

　　时间过得很快，张纯沉浸在姜维年给予的父亲的慈爱、爱人的包容、情人的温柔、上位者的威严、优渥的生活以及无限的安全感中，他忘记了大卫已经三四个月没有音信。突然一天，传来大卫考上警校的消息。张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群人齐聚姜家大宅，爷叔们后面站着的人各个强壮，袖口胸口有若隐若现的纹身。
　　“反骨仔！”姜维年脸色铁青，酒杯碎了一地。
　　有人劝：“都是看着长大的，不至于不至于。”
　　又有人劝：“孩子总要长大的，吃点苦头也好。”
　　还有人劝：“世侄就是有本领，我之前想安排阿华进去，废了多少力气。”
　　晨爷、少爷…黑压压的人群，异口同声，带着恭敬。张纯脸色惨白，他这次真的懂了！

　　夜深人静，人群散去，张纯嗫嚅着双唇，挤出两个字：“晨爷…”砰的一脚，张纯被姜维年踹翻在地，他趴在地上抬起头，晨爷的气场让他呼吸困难。张纯的安全感轰然崩塌，曾经的羞愧窃喜都变成愤恨，张纯握紧了拳，姜维年又一脚踹过来，那永远擦得无比干净的皮鞋，踩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碾压。
　　姜维年俯视着他：“想杀我？"
　　张纯知道，他杀不了uncle，他只会被uncle从天堂拉下地狱。他鄙视自己，当初大卫可以离开，大卫可以过苦日子，现在他不可以，他被uncle宠过一次，就中了毒、上了瘾，再也不能放手。

　　从这天起，不断传来的大卫的消息。他从警校毕业了，入了油麻地警署，他做了巡警，有兄弟被他抄罚单，他抓贼受伤了，他又参加考试了，他是陀枪师兄了，第二年他加入了O记，姜sir专门负责扫黑…

　　这天大卫回家了，张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躲在厨房门后偷看大卫和uncle谈话，氛围很奇怪，父子间一样的低声细语，一样的云淡风轻，就像大卫只是出去留学了一段时间，就像父子间从没有过矛盾，有那么一瞬间，张纯觉得是大卫和姜维年两个人像是在面对面照镜子。
　　“Daddy，阿陈有问题。”
　　“我这段时间睁一眼闭一眼，也帮你不少了，这次你自己不当心，你自己搞定。”
　　姜大律师非常淡然，仿佛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八卦，平日对待委托人也比对他和善些。姜sir失落的离开，今天这样子还好没有被张纯看到。
　　那个阿陈，张纯是知道的；枪，uncle的书房里就有一把；他会用枪，uncle教过的。大卫还要做警督、警司，他还有光明的未来，是不是阿陈死了，大卫就安全了？枪，按下扳机即可。

　　当天晚上，陈永仁就死了，猝不及防。

　　姜sir意外之余，心里突然就好暖，一想到daddy的雪中送炭，就无法再坚定的去恨，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可是，案子闹大了，“嫌疑犯”也很快被抓来，除了一句“我要见律师”，张纯再没说话。姜sir握着档案的手已经用力到指尖发白。“监控关掉，我和他谈谈，你们都不要进来。”姜sir的声音有点颤抖，手下兄弟没多想，毕竟头儿以前也是经常这样“审”出了不少料。姜sir反锁了审讯室的门，一个箭步冲到张纯面前：“你来做什么？叫你来顶罪吗？你说话阿！”张纯抬起头望着姜sir，他的嘴唇是干裂的，应该是很久没喝水了，脸上还带有一丝惊魂未定的魂不守舍：“现在…你安全了吗？”姜sir的心像是被铁锤重击，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张纯还是那句话：“我杀了他，现在你安全了吗？”姜sir的心砰砰的跳着，像是要跳出胸膛：“是的，我安全了，张纯，我安全了…”

　　审讯室的门被砸的哐哐响。姜sir生气的用力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二十人，为首的是姜维年大律师，后面跟着中环最精英的刑事案件团队，整条走廊都堵住了，门边倚着懒洋洋的司机马哥，小警察眼睛瞟着马哥，尴尬的对姜sir解释：“他踢的门…”姜大律师一摆手，小警察立刻闭嘴。

　　“人，我先保释出去，其他的迟点再说。”晨爷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张纯杀了一个警察，这事干的猝不及防，谁都没有预见到，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闹得很大。集合的爷叔兄弟们七嘴八舌，姜维年稳坐主位，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逐渐众人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帮里嘛，我会处理好的。”
　　姜维年调用了不少关系，加上大卫的帮手，捞出了张纯，但张纯不能再继续是张纯了。
　　uncle给了个新名字，也给了个新身份：“以后，就叫古向阳得了。”

　　“虽然你都是好心，不过太冲动了。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再这样。”手杖抬起来戳了戳他的下巴。
　　“是，晨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