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栖涧来了个废物灵根大师姐》瑜为

3、第二章 灵根全失

　　“唔……”仙卧瑜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房间内。入眼是坠着指甲盖大小夜明珠的纯白鲛纱帐幔，熟悉的玄木屏风摆在中央，只是更小一些。

　　“阿瑜～”脑内一个含着委屈的稚嫩声音响起，不用想她便知道是谁。稀奇地是，居然乖乖呆在识海内没有闹腾。

　　赤脚下地，暖玉扑就的地砖踩上去并无凉意。若按照青珩所说，这里应当就是自己从前的住处了吧，她暗自猜想。

　　“那天，师傅说什么来着，天道……什么……”食指轻点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男人在她耳边说的话。
　　“我说，天道有眼，时隔三百年，将你送回我身边。”清润如珠玉滚落玉盘的声音出现在屏风后。

　　“师傅？”仙卧瑜立在原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股子好闻的冷香又充斥鼻腔，整个人舒爽得如同酷暑天浸在寒潭里。

　　“嗯。”青珩径直走过屏风见她赤脚，浓眉微蹙，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你如今灵脉尽失，与凡人无异，切莫贪凉。”

　　“知道了……”她吐吐舌头，“师傅，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灵脉尽失，全然不记得了？”

　　“螭魂乃上古仙尊弥留在世间的神力与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凝结而成，具有最纯粹的治愈和净化灵力。”他一双黑瞳里蓄着风暴漩涡，要将仙卧瑜卷溺进去，“阿瑜，你就是封印净化魔族的关键……”

　　他眼神里的复杂仙卧瑜读不懂：“唔，所以魔族想要冲破封印，就得先毁掉螭魂……”甚至杀了我？对上他蕴藏冰霜的眼神，仙卧瑜后半句话被冻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没有成功，你以身献祭，将所有灵力灌入封印大阵，最终只落得沉睡的结果……魔族，也被你成功逼退入幽冥深渊。”

　　被温热大掌牵起引至塌上坐下，她有些好奇：“那其他弟子呢，他们可有牺牲？”

　　“没有，阿瑜很伟大，一人就护住了其他人。”

　　仙卧瑜鼓了鼓脸颊，细眉弯弯，打心底觉得自己当时一定很酷，当以一己之力就护住了天下：“以一己之力献祭，听起来还蛮酷的……痛！”她轻呼出声，脸颊的嫩肉被人捏住。

　　她偷偷瞄了眼面色已黑如锅底的师尊，没敢多说，赶紧岔开话题：“师傅那我如今还能再恢复吗？若是没了神力，魔族再度攻来又该如何？”

　　青珩拇指轻抚了抚泛红的嫩肉：“半个月后，我会带着你一起下山，找到可以重新温养出灵脉的办法，不过在这之前，阿瑜你要切记，灵府不可有损。”

　　“受损会如何呢？”她随手拨弄着帐幔上的小珍珠，有些好奇。

　　“你先现在以凡人之躯蕴养灵府已是勉强，才会时常感觉困顿。若灵府受损……”

　　不用青珩说完，她也知晓，下场该是如何。凡人之躯尚且汲全身精力仅能勉强维持灵府生机，若灵府受损，身死是必定的结局，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能再度醒来了。

　　“不过，神玉本源既然能被凝出，你灵府内必定还蕴含了残存的神力，你且试着能否以神识为介，血肉为媒，缓慢施展出来。”

　　仙卧瑜缓缓运转神识，探入灵府内。螭魂安卧于空旷黑暗的灵府之内，散发出整片空间唯一的暗淡光芒。神识联结成桥，小心地将洁净纯白的灵力沿着神识输送至指尖。

　　“唔，不过只有好微弱的一缕灵力。”她指尖缓慢流转出一缕丝线粗细的灵力，亲昵地绕着纤细食指游动。

　　“已实属不易，莫要多费心神。”

　　“知道了。”断开联结，神识重归。不过片刻运作，虽然刚刚苏醒，却已然涌上强烈倦意。

　　“安心歇着，一切有我。”青珩见她困倦，熟稔地半握着她肩头，将人揽至榻上安顿好。

　　仙卧瑜懒懒躺着逐渐失去意识，放任自己陷入一片沉睡中。

　　一觉睡醒，天光大好。仙卧瑜没立刻起身，不知昏睡多久，伸了一记懒腰，骨头都躺得酥了。转头看到光影被屏风斜斜切下一块，照亮整块她不曾注意过的画卷。

　　“唔，这是……云栖涧的山水图？”绵延山脉延伸在整幅屏风中，中间一条天梯直通山巅，两侧是一座座大殿样式的建筑，想必是众弟子修炼的居所。最深处，出现了一做宫殿，孤零零立在那里，跟外界隔绝，便是无霜殿了。

　　她看得入神，脑内响起阿福撒娇地声音：“阿瑜～你都多久没看见我了！。”

　　“我睡了多久？”心念微动，她进入了识海，看着面前俯冲而来的白面团子，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

　　“三四天吧。”伸出四根短短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嗯？她睡了这么久吗？虽然只是略微动了一缕神力，竟昏睡了三四日。仙卧瑜心有些不可置信，看来往后要更谨慎。不过这门，似乎也要问过师傅才好有数。

　　“师傅，我识海内有扇紧闭的大门，似乎被某种阵法锁住了，阿福也不知是何物。”她斜斜倚靠着床头。

　　“应当是你现在身体无法承受当初强大的神力，为了自保下的禁制。”他自然地递上一杯温热茶水，略作思索，“看来你身体情况比我想的更虚弱，从即日起，便随我至后山灵泉温养，直至我们下山。”

　　“灵泉？可以恢复我的灵力吗？”

　　“灵泉与你一脉同出，也算是古仙的遗物，不过只能帮你强大□□，稳固神魂，无法助你恢复神力。”青珩上前用大掌裹住她的，往后山去。

　　后山灵泉内，仙卧瑜靠在巨大岩壁上，身子被温热泉水浸透，汩汩暖意涌入体内：“真舒服呀……”忍不住慰叹出声。

　　白皙扬起水花，惊得平静水面泛起片片波澜，倒映出一个被蒸得唇红齿白，黛眉星目的纤弱身影。

　　“已经到时辰了，快些起身。”脑内阿福故做老成道。

　　只因师尊说灵泉虽好，但仙卧瑜现在的身体也经不住长时间的浸泡滋补，过了火候就适得其反。只是不知，阿福小小年纪，怎的这么少年老成，近日颇爱唠叨她。

　　贪图片刻舒爽，仙卧瑜磨磨蹭蹭，不愿起身，反正仙尊也不在，晚起片刻也无碍。

　　哗啦——

　　“嗯？”仙卧瑜整个被从水中托起，厚重大氅从头将她裹到脚。贴着暖烘烘的毛皮面料，鼻尖呼出的气息打乱了纹理。

　　“不可贪多。”清润嗓音在头顶响起，含着藏不住无奈，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人被打横抱起。

　　目光所及是一片冰纹锦缎：“嗷……我知道的。”颇有些理不直气也不壮。

　　偷偷抬眼打量，青珩眼底万年不化的寒潭被揉开涟漪，周身仙泽都好像放温和，整个人透出让人想睡觉的暖意。

　　“师傅，你真好。”看了半晌，行走间她在男人怀里并未觉得半分颠簸和不稳，迎着天光，她觉得窝在宽大的怀抱里比刚刚的灵泉更暖，也更舒服。

　　“呵，这就好了吗……”被她逗笑般，胸膛震动。仙卧瑜视角中看到他喉结滚动，手指悄悄探出，好奇地起抚了下。

　　“唔……”原本的散漫笑意收住，环抱着她的手臂徒然收紧，脚步也加快了。

　　“不得顽劣。”

　　“哦……”她吐吐舌头，小声回应。

　　青珩绕过屏风将她安放于殿内榻上：“我们明日就动身，这颗珠子带在身上，可在紧要关头护住你。”

　　她好奇地探头，大掌上是一颗玲珑剔透的指甲盖大小的珠子，遂伸手捏起放在掌心把玩片刻：“师傅，这个是法器吗？”

　　“嗯，我用特殊材质炼制而成，珠子碎了我能第一时间感知到，所以你要好好带在身边知道吗？”

　　她细细观察，中间好像有一点血红在涌动，只是被金光包裹着看不太真切。

　　“师傅你方才说，我们明天就出发，怎么这般仓促？”

　　“去药神谷寻我一友人，你醒来时我已去信，他或许有办法。”

　　“药神谷……”听名字想必住着的是厉害的神医了。

　　“你且先好好歇着，明日一切有我。”青珩坐于榻边，揽着她躺下，目光温和带着轻哄意味。

　　翌日，仙卧瑜睁眼，日光被屏风化柔，尽数打在一旁斜倚着闭眼假寐的男人身上，温馨得有些如梦似幻。

　　“醒了？”凤眼微睁，黑瞳氤氲着风暴，贪恋地锁着她，“待去见过了几位长老，就动身。”

　　“唔，长老？”她刚撑着起身，脚尖还未着地，青珩就比她动作更快地行至身前，蹲下捏住一只纤细脚腕，轻轻套上鞋袜，“穿好鞋袜，地上凉。”

　　悄悄吐了吐舌头，她觉得青珩不像师傅，倒像娘亲。

　　“他们三百年来都盼着你归来，化形归来合该让他们知晓。”他拿出一大一小两枚通体莹白润亮的玉戒指，一枚套入仙卧瑜纤细的无名指，一枚自己戴上，“这是乾坤戒，里面有我收拾好的行李，你待会看看还需添些什么。”

　　仙卧瑜意念微动，进入乾坤戒内。入目是几排颜色各异的衣物，许是她从前的穿着。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一人高的架子，除了上面几层摆着她爱看的书籍，余下皆是各色丹剂药丸。最里边堆着形形色色的法器和符咒，竟还有一堆元宝银票在角落里叠放着。

　　“哇，好多银票，这些都是师傅准备的吗！”杏眼揉碎了星光，她带着小雀跃道。

　　“嗯。”青珩也被她笑意感染，眉眼含着笑，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吧，长老已至无霜殿外，是时候启程了。”

　　无霜殿外，两男一女三位长老脸上带着莫名斟酌，不敢随意踏过朱红门槛进到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