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共同抚养手册 ...
-
午后的图书馆，阳光在长桌上铺开一道光河。
从那以后江寻破天荒地没带羽毛球拍，而是抱着几本从市图书馆里借来的《观赏鸟饲养指南》《文鸟的“肢体语言”》等几本书，坐到了谢屿对面。
谢屿从化学题中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书脊，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
“干嘛这么看我？”江寻压低声音，嘴角却得意地翘起，“我可是小啾的另一个爸爸，持证上岗，业务得熟练。”
他翻开书，指着一段用铅笔标出的话，推到谢屿面前：“你看，书上说它们摇晃脑袋不一定是生病，可能是在表达高兴或好奇。那我们家小啾每天对着你弹琴晃脑袋，是不是在说‘真好听’？”
谢屿看着那段文字，又想象了一下小啾傻乎乎晃脑袋的样子，唇角极轻微地扬了一下。
“可能只是笨。”他小声说，却伸手把书拉近了些，一起看了起来。
那一刻，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笔尖划过草稿纸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偶尔压低的讨论声，构成了比任何音乐都安宁的协奏。
几天后，江寻神神秘秘地塞给谢屿一个包装仔细的小盒子。
“给小啾的，我翻了好多论坛才挑到的。”
谢屿打开，里面不是普通的鸟玩具，而是一个需要小鸟动脑筋才能取出食物的益智取食器，还有一小包纯天然的无壳谷物。
“这太……”
“太精致？太破费？”江寻截住他的话，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给我们家小啾的，当然要最好的。”他特意加重了“我们家的”几个字。
谢屿有些无奈，但并未推辞。那天傍晚，他们一起在天台安装好玩具。
当小啾成功从机关里啄出第一粒谷物，兴奋地扑棱翅膀时，江寻碰了碰谢屿的肩膀。
“看，它多聪明。像我。”
谢屿看着小啾，又看看身边人灿烂的笑脸，轻声应和：“嗯。”
江寻的“羽毛贿赂”升级了。
不再只是随手递过，而是会用一张裁剪整齐的便笺纸仔细包好，上面写着一两行字。
第一根，灰蓝色：
“体育馆窗外槐树上掉的。训练快累趴时看到它飘下来，忽然就觉得，还能再打三局。”
谢屿在空白处用极小的字回复：“加油。”
第二根，有着奇异金属光泽的墨黑：
“我爸出差带回来的，说是南边某种稀有鸟类的翎羽。像深夜，也像你的瞳孔。”
这一张，谢屿没有写字，只是将羽毛贴好，指尖在那行字上停留了很久。
第三根，最常见的麻雀绒毛，却异常柔软：
“今天放学路上，它轻轻落在我鞋面上。忽然想到你弹琴时低垂的睫毛。大概世上所有柔软的东西，都会让我想起你。”
这张便笺被谢屿对折起来，夹在了书本最深处。当晚他的琴声，乱了几个节拍。
谢屿那个原本用来记会议纪要的硬壳笔记本，悄然改变了用途。
他开始在对应的页面上，工整地贴好羽毛，下方空白处，有时是江寻便笺的摘抄，有时是他自己的一句备忘，比如：
“今日小啾尝试新玩具成功。江寻很高兴。”
“他说羽毛像我的瞳孔。……毫无逻辑。”
“…睫毛？他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
……
谢屿合上那本贴满羽毛的日记本。指尖停留在最新一页，上面是江寻飞扬的字迹：【大概世上所有柔软的东西，都会让我想起你。】
他又看得出神，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江寻：【谢部长，看了那么多羽毛，想不想看看它们真正在飞的样子？】
江寻：【这周六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江寻：【[图片]】
图片点开，是一张构图有些模糊、却充满生机的照片：一片广阔的水域，芦苇荡漾，几只白鸟掠过天际。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金。
谢屿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几秒，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他回了一个字：
谢屿：【嗯。】
屏幕那头，几乎是立刻跳出了回复。
江寻：【那就说定了！周六早上七点，学校门口车站见！】
江寻：【“小啾另一个爸爸”邀请您共赴“羽毛的故乡”。】
谢屿看着那个自作主张的备注名，抿了抿唇，终究没再纠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共同抚养手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