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
乌韫玉第一次说话没人听，饭桌上的另外两人就像是暗自较上劲。他少见地强硬，起身分别抽走两人身旁的红酒。
“你俩谁都不许喝了。”
乌澜这会的脸真应了夏子落座前调侃的那句，脸好红。
用手背碰脸颊去感受那份滚烫。
也没想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妄想通过一直碰杯饮下来堵住夏子的嘴巴。
那种感觉就像之前奶奶突然告诉她，下次梁今澍再送她回家记得请人进家里坐坐。
是男生也不打紧。
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又不太一样。目的却一致，她并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具体的情况。
“我投降。姐姐也别再敬我了。”夏子揉了揉自己泛红的双颊，推卸得一干二净。
选择性忽略自己前面在饭桌上喊话乌韫玉，欲言又止的那几次。
“晕吗？”乌韫玉率先向看起来脸红得快烧起来的人，询问。
“没事。”乌澜用手撑住桌面，稳住身子站起来，讷然：“我去洗把脸，回房间看下群里的最新消息，你们慢慢吃。”
“诶——”
“我自己可以的。”她抬起手叫停想要起身的两人，跟双腿讨价还价平复那几分晕眩。
“你不行可别逞能。”
乌澜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她不行。
提起一口气，强撑身体走直线走到确定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卸下改用沿路依靠墙壁走回房间。
\
水滴顺着脸颊滴落，乌澜手上的动作总是慢半拍，连擦了两次都完美错过干脆任由它。
卧室不算大，推开门几乎能一眼看完，没有独卫，原本是用作当一楼客房。那年她看遍所有的房间偏偏这间最合自己心意，够小朝向跟之前家里也一样，父母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床上方有顶吊扇，也是当时特意嘱咐人装的。
她将开关打开。
坐在地毯上，吊扇带来的风不足以吹散脸上的燥意，身体却倍感熟悉慢慢地落回实处。
半刻，想起正事。
乌澜起身去拔掉在充电的手机，背靠床尾一角，重新坐下。
没有群信息。
但有两个小时前，梁今澍发来的信息，而且就在电话挂断后的五分钟。
她盯着那两条信息几秒，揉了揉眼睛。
-梁今澍：「还是打视频直观，我等你和他们吃完饭。」
-梁今澍：「时间不是很晚，你还有空的话，我想给你打。」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不假。
当下就想着要打视频，指尖一动点击。乌澜双膝并拢，手机立在上方，并没有紧张，等待的时间脑袋一片空白看着右下角小屏里的自己。
“你喝酒了？”视频接通有一会儿，梁今澍没忍住出声，换成肯定的语气，抿唇：“你醉了。”
自从把狗接回来，门就一直是敞开的。
她这会没想着要戴耳机，声音拉满，外放。
没人说话时环境可以说是寂静，除开吊扇声音不算在内。
乌澜仍然一声不吭，只是一味端详起手机里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除了有点重影，其他还好，画面里的人神态很生动，模样方面对人的眼睛属实很友好。
比之前在荧幕前看到的都要真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梁今澍见人又拒绝跟自己正面交流，语气不自觉地放轻，分毫不落下将她脸上神情变化和把抹开头发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要是微信没有反转摄像头这个功能就好了。
不至于这会才回到正轨。
非常熟悉的话语，之前经常有人这么对她说。
记忆最深刻的那次，日子很特殊。
“看谁呢，这么入迷。”梁今澍走过来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同时也挡住身后闻声看来的那几道目光。
乌澜迟疑地点头又摇头。
迟疑的一秒里决定不坦白，先说正事：“毕业快乐。学长。”
“不快乐多一点。”他微微抿唇，本来就烦，过后要和眼前人异地，离得还远。再次在心底怪自家舅舅非把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聚集在一起为了所谓的庆祝。
好巧不巧就在刚刚，他最不期待的事还是发生了。
别人和她看对上眼了。
乌澜猜想是离家远的缘故，虽说这题无解，但也不至于缓解不了，嘴唇翁动：“有缓解的方式吗？我能帮忙……”
梁今澍身后人未到声先到。
“我说你怎么说话说一半跑了，原来是——”
“有。”他没有犹豫，毫无负担地笑说，“一会任乔锡说什么，你都别理他。”
乌澜头一次觉得班里小喇叭情报也有误的时候，一番谈话下来，梁今澍和任乔锡貌似并没有大家口中说得关系挺不错。
面对之前有打过两次照面任乔锡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她没说话。
只是礼貌头偏向人，浅笑点头或者摇头选择性地回复。
选择不回答的理由很简单，她不喜欢被人过问关于家里和未来规划，不喜欢回答和梁今澍如何相识……
梁今澍全程脸不红心不跳，出奇地没有介入他们的对话，准确来说是没有打断一只公孔雀开屏。
他在关键时刻进行补刀，冷不丁地蹦出两个字：“无感。”
一直在找话题的任乔锡心里防线被击溃，沉默数秒。
用一种她看不太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介入他们之间的那抹身影，转身离去。
乌澜偏头目送，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哑谜，再次开口：“现在呢，开心吗？”
梁今澍看在眼里有些吃味，却也懒得装，唇角微扬，故意说：“是无感吧，你对他。”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什么？”她满脸疑惑，还想再说点什么，话到嘴里又咽了下去。
和身旁的人对上眼。
梁今澍脸上的笑容一时之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看起来很开心。
乌澜忽而怔住，挪不开眼。
又见对方扯唇，死死地盯看她，像是突然想起，顺嘴提起:“别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高考要紧。在这之前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这句话她不知道梁今澍从哪听来的。
说这话的人和听这话的人。
显然都没想到，之后不到两月的时间里，这一则所谓没有谈恋爱想法会被打破。
过后乌澜听梁今澍再次提起，属实没想到他内心这么活跃丰富；她记心里刷新对他的认知，打趣他怎么心眼小小妒性却大大的。
他不置可否，噙着抹看不太分明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用笔头轻戳她的右脸颊。
……
乌澜视线从模糊再到聚焦清晰。
回过神，那一行醒目的通话时长39分钟，险些灼伤她的眼睛。
“嗯？你前面说了什么。”她在心里懊恼，等待回复的过程开始搜罗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
接通电话一直在唱独角戏的梁今澍，有了回应又不着急了。
内心有想法在作祟，喝了口水：“……问骨头在哪。”
现在装网络不佳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回房间必经客厅，早在那会乌澜就瞥见茶几旁有一地咬碎的纸巾，而“罪魁凶手”美美钻进狗窝，肚皮朝上睡了过去。
如果现在一声不吭地挂断通话，好像又对不起他这将近快一个小时对着屏幕和她大眼瞪小眼。
“我……我正要跟你说，骨头它睡着了。”不擅长撒谎，这么说是很拙劣。但乌澜希望对方不要揪着这点聊，这个话题最好止步于此。
梁今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吗？”
酒精好像又开始上劲了，乌澜先是揉了揉有些烫的耳垂，再接着不自然地伸手去蹭了蹭后颈。
觉得里头的人并不是很信，她自己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壮胆的buff像是进入冷却时间，目光变得飘忽不定就是不定格在那张脸上。
主动询问他接下来的想法，“嗯。睡着了你还看吗？”
不看正好有理由挂断。
梁今澍是懂怎么折磨人的，一脸认真：“我想想。”
乌澜愣了一瞬，说好。
翻转摄影头太明显，只好默默地把视角对着天花板，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粘腻的掌心和后颈。
“我想……”
“叩，叩叩——”
“澜澜。”
听见动静她扭头，看清来敲门的人是谁。没有犹豫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先稍等，她这有人找。
没能等来他的秒应答，她默认能听见。
将手机一把倒扣在床上。
乌韫玉身上原本十分规整的白色衬衫，胸口有块地方变得很皱像是被人用力攥紧过。她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刚刚的话对方有没有听见或是他站在门外多久。
“把这个喝了再睡，醒来不会难受。”乌韫玉什么都没问，目光始终放在人身上没有打量其他的，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乌澜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马克杯。
走过去，又听见乌韫玉说：“喝酒不要立刻洗澡，我已经打电话让住家阿姨过来了。你们俩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记得出声。”
她没敢注视他，接过杯子。有种无法形容的不自在，干巴巴地连连点头，她比谁都清楚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来自哪里，是因为自己又给对方添麻烦了。
他思绪不在这上面，没察觉，补充说道：“可以放一会再喝，厨房还有。”
乌澜摩挲着杯身，想说一声谢谢，再给对方道个歉。
却被打断。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我这边卡了，那会只听到开头第一个字。”
房间里传出一道声线沉澈的男声，乌澜和站在门外的乌韫玉听到皆是一顿。
还在通话里头的男人没听见准确答复前誓不罢休。频率间隔时间不长，轻声念着她的全名，企图用这种方式得到回应。
“乌澜。”
“你还在吗？”
“乌澜。”……
一遍又一遍，她越听越清晰。回过头寻找声音源头，不是幻听，是真的……
梁今澍在喊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