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管前任的狗》周观复

2、第 2 章

　　chapte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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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澜盘腿坐在客厅地毯剪辑完视频，发布。
　　等待的片刻时间里，已经推送了好几个同行视频过来。
　　画风很熟悉连话术都一样。

　　她见视频发布成功没再往下看，拿起工作机回复客户消息和通过新好友申请。

　　从店里忙完回来的人。
　　仅一眼就瞥见坐垫上的那一坨。

　　夏子跺脚，略微不满：“我送你的坐垫！怎么成狗窝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嘘。小声点。”

　　夏子扁嘴，认出对方手里的工作机作罢。
　　坐下来凑近左瞧瞧右看看，前后消停时间不到两分钟，说出结论：“这小排骨被人退货了？退货的人真没品。”

　　好再是联系退货而不是一声不吭地选择弃养。

　　乌澜摇头，语速不紧不慢：“没。有名字叫骨头，需要放我们这托管一段时间。”
　　“骨头啊，跟你当初取名排骨有得一拼。”
　　她敲击键盘的手一顿，没接话。

　　放在大腿旁的自用手机骤然“叮”地一声。
　　屏幕亮了。
　　夏子发誓真不是故意窥探别人隐私的。
　　只是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手机来消息。

　　当看清楚内容时已经晚了。

　　这备注全称太显眼，想做到不好奇很难。
　　她疑惑地眨眨眼，指了指手机，凑近八卦问道：“你们高中那个梁今澍？明星梁今澍？”

　　实际上她和夏子就相差一岁。
　　很多时期的事和私人感情方面的事，两人一直保持着被问到的那人一定要做到知无不言。
　　且不容隐瞒。
　　往往是夏子好奇乌澜的事多一点，有了这个约定倒也方便。

　　“这是梁今澍的狗。”乌澜视线定格在狗身上，喃喃。
　　夏子不相信是缘分是巧合，“这么巧，他该不会是刷到你视频才想着买下这条狗的吧。”
　　她默了默，否认：“不会，狗是朋友送给他的。”
　　“这你都知道。我合理怀疑你们余情未了。”夏子撑着脑袋，回忆种种笑说。

　　乌澜叹了口气，觉得非常有必要停止聊这个话题。
　　对夏子抬起手表示打住。

　　拾起一旁的手机，查看起信息。

　　-梁今澍：「狗是不是很闹？」
　　-梁今澍：「买给狗的玩具，忘让你一块带走了。明天托人送去店里给你。」

　　托人送是正确的，本人亲自送她未必敢接。
　　挪开视线，敲字。

　　-Azure：「它很乖，睡了。」
　　-Azure：「好的。」
　　-Azure：「店铺定位。」

　　秉承着有图为证，她点开相机，拍下，发送。

　　-Azure：「图片×1。」
　　对方像是在对话框等，回复得挺快。
　　-梁今澍：「好习惯，保持。」
　　“……”
　　乌澜敲打又删除，没再回复。
　　不知道该怎么回。

　　抬头发现夏子还没走。
　　正在凝眸看着她，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姐。现在我们条件好起来了不像之前差距那么大。”
　　“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还喜欢梁今澍不妨试试复合呢，反正大家都还单着。”

　　夏子撂下两句话就想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高三。
　　是乌澜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一年。
　　和梁今澍分手也是在这一年。

　　最后一个学期，走失的乌澜被家人找上门认回一切就彻底乱了套。
　　从得知自己是夏家领养到迁回户口，再到知道自己本名是乌澜而不是夏影。
　　一切都过于突然。
　　她和夏子身边从小就缺失父母的陪伴更不曾感受过什么是父母爱。
　　当面对血脉至亲哭成泪人，乌澜表现得无措又尴尬……

　　过后也算有了原生家庭兜底和托举。
　　温饱和物质方面不用再发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对两家都是好事。

　　过去这么久，她还是会有种不实感。
　　导致没有过分亲近，专注当下。

　　乌澜不禁怀疑是这些年没再开启新的恋爱，所以夏子才会说出这些话。
　　陡然被提起这件往事，一时之间不知怎么看待。
　　上门刚见到人调整好的情绪又重新被打乱。

　　“当然。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夏子点到为止，蹭蹭蹭地上楼。
　　也就在感情方面，能指点自己这迟钝的姐姐一二。

　　她摇头，哑然。
　　觉得夏子的想法过于理想。
　　怎么能觉得梁今澍会理所应当等她。

　　周遭静了下来。
　　空留她一人，去回味这些话。

　　她眯了眯眼睛，带来的酸涩不适感。
　　使得她没了要继续回复信息和整理工作的兴致。

　　看东西微微恍惚，索性抱狗回房休息。

　　人总是会慢半拍。
　　而夏子的那些话，伴随带来的一连串效应几乎占据乌澜一整夜的梦。
　　拂都拂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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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早上主要是接待线上事先联系好选择自提的两位客人。

　　乌澜接待第一位的客户，从认领小狗确认是线上敲定的小狗外观无误，再带着人移步到交付手续，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小狗到家第一天只能喂葡萄糖水，千万不要给它洗澡。”

　　她帮推开那扇玻璃门，继续对身旁的女人说道：“稍后会把注意事项编辑成信息再发送一遍给您。有不懂的地方或者问题可以在微信上面问我。”

　　“考虑到你们返程开车需要四个小时，服务区休息要及时给小狗喂水和留意下小狗状况。”

　　女人点头，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行。反正有问题我及时跟你联系。”

　　“好，一路顺风。”乌澜莞尔一笑，目送人上车驶离。

　　时间已然来到中午12点，店里人出去吃饭。
　　只剩下她一人守店。
　　另一位客户把时间延后，具体时间不明确。

　　她忙完再次回到沙发，今早带来店里的小家伙趴在地上还在跟磨牙棒玩耍。

　　见人过来，它立刻放下磨牙棒边摇晃尾巴要跟人亲近，嘴里还发出“嘤嘤”的声音抬起爪子扒着她的裙角。

　　乌澜捏了捏手中的玩具，抛出一小段距离：“骨头去，去帮我捡回来。”
　　“汪汪。”
　　重复两个回合下来，她取走狗嘴的玩具扔在地上，依次碰了碰它眼睛上方的两颗对称斑点，“傍晚凉快，傍晚再遛你。”

　　门口提示声响起，“有人吗？来取狗。”

　　乌澜闻声看去，一前一后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起身上前打招呼：“你好。”

　　其中的白衣男，开口：“我女朋友让来取狗，说是在微信跟联系好了。”
　　她低头看了眼最新信息并没有人说已到店或是即将到店，打开搜索栏询问：“可以报下名字，我这边查一下。”

　　白衣男环顾四周，偏过头看她：“徐颖，A372号。”
　　乌澜让他们坐下稍等，跟手机里的人提了一嘴这件事，转身找对应编号的狗。

　　回来却听见里面传来嗷嗷叫的声音，她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映入眼帘地是两人有下没一下地在沙发附近跺脚吓幼犬。
　　出声制止：“先生，停下。你们这样会吓到狗。”
　　“你家的狗都这么胆小不亲人吗？”对方睨了她一眼，摆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橙衣男瞄了一眼，“要是你手中的那条也这样，我们就不要了。”

　　乌澜默了默，瞥见沙发底下的骨头嗅出气味，来到她脚边。
　　检查确认没什么变化，才放下手中的笼子。

　　白衣男直接拎到笼子放上茶几查看，问起驱没驱虫，打没打疫苗，包多久的售后。
　　她刚回答完驱过虫，对面的橙衣男就顺势递过手机，撇头跟身旁人若无其事地谈论：“感觉跟别人买两三百的也没区别，她们家怎么收费比人家还高。”
　　见自己被人打断，她配合地收住自己声音。
　　两人拿起手机跟笼子的狗一通比对，外放的直播间声音显得格外大。
　　把她晾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
　　白衣男冷不丁地开口说：“怎么说，价格能降吗？”

　　“价格先前我们已经说好了。先生，你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乌澜面不改色，给出答案。
　　对方又没了动静，双方就这么僵持。

　　乌澜清晰地能看见他们脸色露出不耐烦，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再者看他们唱双簧也心烦，语气相当温和地说：“要不你们看看别家。”
　　“我来都来了，你就不能按照同行卖的价格，卖给我们一只吗？反正又不是什么很名贵的狗，不至于跟我们在这里死咬不松口吧。”白衣男轻抬起下巴。
　　橙衣男附和：“现在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卖土松，价格应该适当降低了。”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人能养好狗，没什么起伏：“这只小狗不卖给你们了，你们看看别家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约上你说不卖就不卖了。”
　　“因为，觉得你们不是真心想买狗。”乌澜一手抱狗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提笼子走人。
　　笼子被一只男人的手死死摁住。

　　“六十三万的网红就是牛，买卖随自己心情决定，谁的时间不是时间，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乌澜看着他们性子像白磷自燃又是掏出手机不断怼近口口声声说要发到网上曝光她，边歪曲事实倒打一耙说店大欺客。

　　她立在原地，不再作声但也没松开提笼子的手。
　　现在发生的这事不由地想到这段时间很多通过好友没聊几句就放话祝早日闭店，或是占用名额送到地方无理由退回折腾她们的单子。
　　也不知道是动了谁的蛋糕。

　　“现在知道装哑巴了，说话。”白衣男说话非常不客气，很大声。
　　怀中的狗应激，对着人犬吠。
　　她侧过身子，护住怀里的狗。也想避开与男人正面起冲突。

　　“你这就要扭头走是几个意思？我这么大老远赶来。”

　　她没直视疯狂怼脸的镜头，只是往下看被人用力扼制住隐约有些发痛的手臂，紧蹙眉头：“松手。店里有摄像头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继续尝试挣脱开，平声继续说：“线上没收过你们一分定金，出去那会也看见了你们的车是本地车牌。”

　　“你们干嘛呢。”突然出现的梁今澍拉开乌澜被钳制的胳膊，用身体拉开三人的界限，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她感受到他身上未消散的热气，没想到这人会自己来店，刚好撞见这种事。
　　被强行分开的男人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顾不得录像，收回眼神。
　　与伙伴对视，静默一瞬。
　　“问你们话呢，干嘛来的。”梁今澍不依不饶，步步逼近。
　　那两人典型的欺软怕硬，没了先前的气焰。
　　却还想着试图想绕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沟通。
　　梁今澍没了耐心，脸色跟着不好起来。
　　想直接上手。
　　橙衣男摆摆手，招呼伙伴：“今天的事，我们自认倒霉。”
　　白衣男妥协，快走到门口那里才回过头，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
　　乌澜抬眼看去，像是意识到什么拽着只戴了个鸭舌帽的梁今澍示意他背对过去。
　　手臂的直接接触，一触即离。

　　这场闹剧结束。

　　她泄下全部的力气，攥紧发抖的手掌，放下狗拉开两人的距离。
　　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稍作怔然：“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找不到人，顺道过来看看狗。”梁今澍定看她一眼，神色复杂，“那两人怎么回事。”
　　乌澜不想过多聊，简单概括：“买卖纠纷。”
　　望着不远处的两大纸袋，开始自己最擅长的转移话题：“那是骨头的玩具？”

　　梁今澍没说什么，“嗯”了声。
　　走过去，把袋子拿过来。
　　乌澜总觉得他心情不太好，让他自便。自己则先去把笼子里的狗安顿好。
　　梁今澍说好，便蹲下自顾自从纸袋里翻找，有些兴致缺缺丢出一只玩具，盯狗。

　　她看见了。
　　另一袋里面的东西连吊牌都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