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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圣旨昭雪洗冤屈,御赐食盒惊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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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原本还炸毛的四人,一见这阵仗,瞬间跟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原地。单掌柜的声音都打哆嗦,结结巴巴道:“没……没人造反,大人误会了!”
锦衣卫眯着眼睛扫了圈众人,沉声道:“谁是掌柜的?”
单掌柜慌张的随手把站在附近的张彪推上前:“他!我们客栈轮值掌柜!”
张彪脸煞白,扒着范书言的胳膊往范书言身后缩,脚还蹭翻了凳子:“我就个打杂的!他是名誉掌柜的,有话你跟他说!”
范书言手忙脚乱推开张彪,一把薅过马小帅:“我是个颠勺儿的厨师!他是我们这的执行掌柜,所有的事儿都是他说了算!”
马小帅腿软得站不住,指着苏小洛:“大人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是个跑堂的!她是我们这的常务掌柜,管钱管账的一把手!”
苏小洛浑身哆嗦,手指半天没对准,最后才颤巍巍指向躲在最后面的单掌柜。
锦衣卫“啪”地一拍桌子,嗓门陡然拔高:“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最后问一遍:谁是掌柜的?再东拉西扯,都跟我回衙门!”
这话一落,张彪、范书言、马小帅、苏小洛四人跟通了电似的,齐刷刷把手指向单掌柜,异口同声:“他!”
锦衣卫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过来。”
四人立马上手,连推带拽把单掌柜推到跟前。单掌柜脸都灰了,跟丢了魂似的,腿直哆嗦。
锦衣卫不耐烦地高声催促:“过来呀!”盯着他看了半晌,眉头微微皱起,公事公办地问:“叫什么名字?”
“单战。”
“当过兵?”
“嗯。”
一旁的张彪实在憋不住,小声吐槽:“逃兵也算兵啊?”
锦衣卫眼神一厉,沉声道:“大胆!”
张彪吓得一缩脖子,慌不择言地解释:“大人您有所不知!他……他当年是因为畏战被退的兵——打仗前叫单战,畏战后大伙都叫他单熊!这事儿镇上谁都知道啊!”
范书言、马小帅和苏小洛吓得赶紧伸手去捂张彪的嘴,生怕这货再说出捅娄子的话。
张彪这话一出口,单掌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慢慢泛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这几个字像针似的,扎了他三年。他强挤出笑,却连嘴角都在发僵,不敢去看锦衣卫的眼睛。
锦衣卫站起身,又打量了单掌柜片刻,忽然从腰间解下一卷明黄绸缎,指尖捏着绸缎边缘轻轻一抖,明晃晃的“圣旨”二字在烛火下格外刺眼,他沉声道:“单战,接旨。”
屋里几人“扑通”全跪了,膝盖砸在青砖地上脆响,连大气都不敢喘。
锦衣卫扯着嗓子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可念到这儿,突然卡壳,手指在圣旨上划来划去,跟挠痒痒似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跪着的五人偷偷抬眼,你瞅我我瞅你,范书言嘴皮子动了动,小声嘀咕:“掌柜的,你到底犯啥事儿了?不是杀头的罪过儿,不可能下圣旨!”
单掌柜手心里全是汗,胡乱擦了擦额头,皱着眉摇头——他自己也懵。
过了好一会儿,锦衣卫才搓着手,满脸尴尬地接着说:“青冈堡一役,单战作战英勇,奋力杀敌,后被带队千户诬陷畏战,蒙冤至今。特赐御前秘制菜品,以资鼓励。钦此!都起来吧。”
五人听完,全跟被钉在地上似的,眼神里全是“活久见”——平时背后笑他“单熊”的“逃兵”,居然是战斗英雄?更离谱的是,皇上赏的不是金银官爵,是“御前秘制菜”?
锦衣卫走到单掌柜面前,双手把圣旨递过去,腰弯得快贴到地面:“单前辈,我牛二生平最敬佩的就是流血打仗的汉子,请受我一拜!”
说完还真鞠了个深躬,又补了句实在话:“我识字不多,圣旨您有空自己慢慢看,我就传个意思。原本跟宣旨太监一起来的,没曾想路过老虎山赶上山体滑坡,宣旨太监让石头砸死了!”
张彪耳朵尖,凑到马小帅跟前,声音跟蚊子似的:“妈呀,不认字也能当锦衣卫?他都能当,那我也能当。”
马小帅吓得赶紧用胳膊肘怼他,压低声音:“你闭嘴吧,要当也是我当,你连武功都不会,犟嘴的能耐!”
张彪不屑的小声嘀咕道:“你天生就适合当太监,会武功的太监。”
牛二听得真切,眼睛一瞪,冷声道:“你俩嘀咕啥呢?我看你俩贼眉鼠眼的,要不跟我回衙门喝杯茶?”
张彪和马小帅吓得脖子一缩,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说“不敢不敢”。
苏小洛赶紧打圆场,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单掌柜跟前揉肩膀,语气裹着崇拜:“掌柜的,真瞧不出来,蒙冤三年愣是没辩解一句,真是条汉子!”
张彪顺势蹲下来给单掌柜捶腿,拳头抡得震天响:“以后谁再敢说掌柜的半句闲话,我一棒子把他门牙打掉!”
马小帅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纸扇,讨好的给单掌柜扇风,随后发现时节不对,随手扔掉道:“平时就属你说的多,要打的话你一口牙都该打掉了。”
范书言赶紧给单掌柜倒满一杯酒:“终身掌柜都不算啥,要当咱们就当英雄!”
苏小洛从桌上拿起一片薄薄的酱肉讨好的塞进单掌柜嘴里笑道:“我看以后三岔镇的第一号人物非咱们掌柜的莫属,聚丰钱庄的姜掌柜以后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牛二看着这伙人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几位掌柜的,别光顾着捧英雄啊!大过年的,皇上赏的御制菜还没吃呢,再不吃就坏了。”
众人如梦初醒,异口同声喊:“对对对!”
张彪不解的问道:“那玉制的怎么还能坏呢?那玩意儿咋吃啊?多硬啊?”
苏小洛无奈的摇摇头,马小帅叹了一口气,单掌柜尴尬的冲着牛二陪着笑,范书言讥讽道:“蘸酱油吃行了吧?也就你能把 “御制” 听成 “玉制”。”
苏小洛补刀道:“咱们客栈属你最敢想,胆子最大。”
张彪听后笑呵呵的接茬儿道:“是吧?”
苏小洛瞪了一眼:“最没文化。”
张彪听后原本笑呵呵的脸上瞬间挂满了怒色。
张彪盯着食盒封条直着急,手指戳来戳去,一个字不认识;马小帅自告奋勇凑上去,眯着眼念:“御制菜,嘉靖腊月初八,正月十五前食用!”
张彪听后一脸佩服:“宫里出来的就是高端,还带封条的!”
范书言在旁边撇嘴,毫不留情:“高端啥呀?不就是个预制菜嘛,提前做的,放了快一个月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牛二脸一沉,声音陡然拔高:“放肆!这是圣上赏的御制菜!乱说话小心掉脑袋!”
范书言一脸委屈,还想犟嘴,马小帅赶紧拽他袖子打岔:“掌柜的,别愣着了,快打开食盒看看皇上赏的啥好东西!”
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人居然跟着哼起了歌:“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
单掌柜眼含热泪,学着戏里官员的样子,挨个跟四人握手,撸起袖子,一脸郑重地准备开食盒。
就在这时,马小帅突然凑过来,搓着手笑得谄媚:“掌柜的,这么大的喜事儿,不得发点红包烘托烘托?”
范书言、张彪和苏小洛立马心领神会,跟着起哄:“对对对!喜钱儿!喜钱儿!”
牛二在旁边听了,也跟着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期待。
单掌柜心里憋着气,却没法反驳,只能转身去柜台翻红包。
第一个发给马小帅,咬着牙说:“万人中央哈,拿着!”
马小帅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接过来就揣进怀里。
第二个发给张彪,单掌柜语气更沉:“万丈荣光哈,别弄丢了!”
张彪根本没听,接过红包就急忙拆开。
第三个发给范书言,单掌柜没好气:“你的眼睛哈,赶紧拿着!”
范书言没等他递过来,直接一把夺了过去,生怕慢了一步。
单掌柜最后发给苏小洛,不舍地递过去:“你就是那曾经心爱的姑娘吧!”
苏小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着急地拆开红包数钱。
单掌柜看着空了的双手,小声嘀咕:“合着就我一个人藏着泪光了……”
牛二见四人都有红包,自己却没有,忍不住咳嗽一声:“那个…… 单前辈,我的红包是不是落在你的马背上了?”
单掌柜无奈,只能又回柜台包了个大红包递过去。
牛二用手掂了掂,脸上露出笑容:“还是单前辈懂规矩!”
此时单掌柜脸上的喜悦早没了,只剩下心疼;而其他四人却喜气洋洋,围着食盒等着开盒。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院外偶尔传来两声守岁的鞭炮响,细碎的声响飘进大堂,倒让屋里的安静更显郑重 —— 烛火 “噼啪” 炸了个火星,暖纱灯的光晕晃在朱红食盒上,连四人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只听见张彪攥着衣角的细微窸窣声。
单掌柜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拆去封条,掀开食盒盖子 —— 前一秒还喊着 “高端” 的张彪,嘴张得能塞进个大饺子;范书言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茶杯都忘了端;马小帅刚举起酒杯,手一抖洒了半杯酒;苏小洛皱着眉头眯着眼瞧,手里的筷子 “啪嗒” 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