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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许如笙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校牌果然明明白白写着名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是这样。“
      董然接过牛奶,随手放在桌上,用笔尾敲了敲画纸:“坐啊,站着干嘛。“
      许如笙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董然的画纸上——那是一个结构精密的机器人草图,线条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
      “你画得真好。“许如笙由衷赞叹。
      “随便画画。“董然摘下耳机,“怎么这么晚还不走?“
      “作业还没写完。“许如笙如实回答。
      就这么岁月静好的一幕,董然手中的画笔勾勒着另一个世界,许如笙眼里冒着星星欣赏着这份大作。
      “对了,“董然忽然想起什么,“很久没看到电视剧一样的上学方式了。”
      许如笙满腹疑问。
      没想到董然自顾自接着说:“今天载你来学校的人长得不错呦。”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许如笙心里漾开一圈涟漪。
      她想起早上何以书僵直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下车“,她又把他列为讨厌的人。
      “我跟他是碰巧。”许如笙说。
      后来的几天一直没有人来让她报名,她也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每天都会做的就是登陆种树吧,打卡浇树,不知不觉已经40多天了。
      两个人也获得了金牌勋章。
      又是一个大休,何同辉休班,他在沙发上刷手机,刷到个家庭旅游团。
      就去找厨房的刘琴:“爬山露营的,咱们四个周日去?你看怎么样?”
      刘琴当然觉得好,这样一来让以书和如笙可以好好相处一下,还能放松一下学习压力。
      通知两个人是在晚饭上,两个人都没发表意见,何同辉刘默认两个人同意了,说是把一家人的名字身份信息都报上去了,周六是一定要去的。
      许如笙洗干净衣橱的一件白色冲锋衣,打算周日穿,刘琴在门外喊她。
      许如笙起身去开门。
      “如笙,明天露营你跟以书一起去吧,我跟你何叔叔要回趟老家。”
      许如笙疑惑:“怎么突然要回老家?”
      “你外婆身体不好,闹着要来检查,你舅舅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让我去接。”
      外婆从小就不喜欢妈妈,长大了却成了吸血得鬼一样追着刘琴要钱。
      两个人晚上就动身了。
      许如笙躺在床上,正幻想着何以书不去了,自己一个人跟着旅行团爬山的惬意生活。
      她打开种树吧,发了条留言。
      “期待~tomorrow。”
      许如笙早早地关了灯睡觉,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吃的,就出了门坐上了去集合地方的车。
      她不跟何以书一起去,这样到时候就算两人报了一对的,那么多人何以书也找不到自己,她越想越开心,一个人的自由之路!
      到集合广场的时候,晨光才刚铺满大地,她扎了一个丸子头,饱满的头显得她脸型流畅。
      今天格外有气色。
      旅行团的代表是一个20多岁的男人,他安排着团里的人上大巴车。
      何同辉订的地方是万佛山,还有万佛山上的庙。
      许如笙跟着上车,前脚没站稳,直直的往后翻到。
      一双强有力的手掌拖住了他的后背,许如笙站直身子回头。
      熟悉的脸拆分成无数个小象围绕着她,那人脸上一瞬间的不耐烦,随后是严肃。
      上了车,许如笙坐到了一对老年闺蜜的后面,听着两个人聊着家长里短的琐事。
      刚要掏出手机,一阵清风吹起她额边的刘海。
      何以书穿的还是周六图书馆那件黑色冲锋衣,他的手指修长握着手机无视身边人的表情。
      许如笙把衣角压到屁股底下,翻来手机刷校园墙,刘琴的信息蹦了出来。
      “笙笙,妈妈往你那件冲锋衣的放了钱,你跟以书好好玩,周一的假你何叔叔给你们请好了。”
      许如笙下意识把手往口袋里摸,真摸到了钱。
      到了万佛山,大爷大妈们都浑身焕发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激动,她才发现她们这是个老年团。
      但是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叔叔阿姨们,咱们现在两个人为一组,每组的代表来我这里领取登山棍以及矿泉水,领完咱们就可以开始今天的爬山之旅了!”
      何以书过去领了根登山棍,走在许如笙前面。
      许如笙体力不好,但她喜欢出去玩,不喜欢闷着。
      所以就算累点,她还是很喜欢一个人来放松放松的。
      大爷大妈组成的队伍配的挺默契,互相搀扶着。
      许如笙看着活力值满满的何以书,无力的叹了口气,靠在一棵树后边休息。
      看着何以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那颗极其微弱的一起行动的小火苗熄灭了。
      就在这时走出了十几米的何以书停了下来,回头扫视着往上爬的行人,在许如笙身上停了下来。
      晨光穿过杂乱分布的树叶,光斑合适的落到他的眉心处。
      今天是个艳阳天。
      “跟不上?”他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过来,没有嘲讽,依旧是平铺直叙的调子。
      许如笙不服输的直起身子,大声回应:“休息会,看看风景。”
      何以书没接话,只是站在原地,握着那根登山棍,既不等她,也不先走,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必要的停顿。
      许如笙磨磨蹭蹭地走上去,在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比你快。”
      他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没反驳。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何以书的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每到陡峭难行处,他会先用登山棍探一下路,偶尔会极简短地吐出一两个字:“滑。”“扶稳。”
      在一段陡峭石头极多的路段,许如笙脚下打滑,差点摔倒,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何以书几乎是瞬间回头,手臂迅捷地伸出,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凉,力道却很大,像铁钳一样固定住了她下坠的趋势。
      许如笙跟还没缓过神来。
      “看路。”他松开手,语气带着惯常的冷硬,但收回手的动作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
      许如笙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凉意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从他突如其来而感到被冒犯。
      她看着他又转身继续前行的背影。
      露营的地方在山顶,山顶上有民宿,就算有任何天气变化,都可以有两手准备,
      许如笙歇完脚,发现刚还在她后面歇歇停停的大爷大妈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跑了几步,实在体力不支,坐在石墩上休息。
      手机也没了信号,也没有何以书的手机号。
      打给他也没用,他那么讨厌自己,还回来找她嘛?
      通往山顶民宿的路更加不好走,下过雨的原因,前方的路像被一层厚厚的薄雾遮盖着。
      许如笙只能蹲在无人的售卖点躲雨。
      山顶上,大家都在民宿里面休息。
      何以书环视了一周,没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身影。
      “看到跟我一起的女孩了吗?”他向来寡言,此刻语气里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甚至没有犹豫,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只抓起登山棍和一瓶水,对领队快速说了句“我去找她”,便转身沿原路返回。
      他的脚步比上山时快得多,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岔路和可能停留的角落。
      冷静的外表下,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慌。
      雨点开始砸落时,他终于在一处避风的山坳里,看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许如笙听到脚步声,惊恐地抬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她视线模糊。
      直到那张熟悉又冷硬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懈,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委屈和后怕。
      何以书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然后又从冲锋衣内袋里拿出一块独立包装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
      “能走吗?”他的声音在雨声中依然清晰。
      许如笙试着站起来,脚踝却传来一阵刺痛——刚才躲避时不小心扭到了。她倒吸一口冷气,摇了摇头。
      何以书眉头微蹙,在她面前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下。
      “上来。”
      这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许如笙愣住,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宽阔后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攀了上去。
      他的背脊比想象中更加坚实可靠。何以书稳稳地背起她,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拄着登山棍,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呼吸因为负重而略显粗重,但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
      许如笙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肩胛骨的起伏和温热的体温。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裹,之前所有对他的恐惧和厌恶,在这一刻奇异地消散了。
      “谢谢。”她把脸轻轻靠在他湿透的冲锋衣上,声音细若蚊蚋。
      何以书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应,只是把她往上托了托,走得更稳了些。
      终于到了山顶的民宿,许如笙的突然掉队把领队的男人吓坏了,味许如笙找药油。
      何以书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门外的风景。
      大爷大妈去吃饭,何以书也没有要动的样子。
      许如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他道谢:“谢谢你,何以书。”
      何以书的发尾还滴着水,他阴沉着脸,比今天哦的天气还要压抑。
      “谢谢?”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样子。
      许如笙有些不安。
      “你脑子里面装的浆糊吗?你多大了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怒意我……”
      许如笙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慑住,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手机是摆设?“他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对她愚蠢的鄙夷,“但凡你有一点基本的安全意识,就不会蠢到在信号盲区一个人落单!”
      他的话语又急又厉,像冰冷的石子劈头盖脸砸过来。
      但许如笙看着他被雨水浸透的肩头,看着他紧握到骨节泛白的拳头,第一次没有感到被刺伤。
      许如笙被他一顿说,鼻尖有些发红:“抱歉,麻烦你了。”
      “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就别孩子心性。”
      何以书不再看他,转头向后走,背影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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