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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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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图书馆里坐满了各个学校的精英,都是来听这个国外对接名牌大学的讲座的,这好像跟何以书的启明计划差不多。
讲座内容很全面,详细的介绍了申请国外顶尖大学的流程以及注意事项,秦绪听的很认真,低头记着笔记。
偶尔侧头给许如笙解释几个专业名词,举止得体又耐心。
一个半小时的讲座介绍,许如笙感觉在里面带的太暖和了,以至于刚推门出来温差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
“你有没有出国的想法?”秦绪贴心的推开许如笙前面的门。
许如笙回他:“暂时没有,我对南方一个大学比较心动。”
两个人随着人群离开报告厅,图书馆门口,形形色色的学生。
秦绪眼睛突然一亮,朝着许如笙后面挥手,声音带着惊喜:“以书!你也来了。”
许如笙顿时毛孔张开,后背像是无数个刺扎着她,脚上像被钉了钉子,动也动不了。
她雪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像是打了重腮红。
何以书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寒风刺骨,他骨相优越,眸底深处满是漠不关心。
她装作不在意的打开手机。
秦绪却把许如笙叫过去:“这是何以书,我们班的大学霸。”秦绪指了指没什么表情的何以书。
许如笙也学他那副鬼样子,抬头看他。
“这是我朋友许如笙。”
何以书微微颔首。
是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生打破了这尴尬。
“这是你的朋友吗,以书。”
少女打扮时尚,长相甜美,一过来清新的水蜜桃味扑鼻而来。
“同学。”何以书划清了关系。
秦绪跟女孩打招呼。
“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以书,在学校一直没机会问你,你身体最近好点了吗?”秦绪关心道。
许如笙抬头看他的表情。
何以书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浅色的瞳孔不再是那片宁静的湖泊,而像是被沉了一块大石头,马上要爆发出响声。
他的视线从许如笙飘到秦绪的脸上,她看不懂他什么情绪,目光却像许如笙刚踏进这座城时的冰冷,像是锋利的刀子,从秦绪脸上刮过。
“不劳费心。”他的声音冷硬,像是面对陌生人。
说完这话,何以书径直的离开,女孩跟在他后面小跑追过去。
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许如笙刚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秦绪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你别在意,我同学就这样,性子比较冷,但人很好”
语气带着一丝包容和叹息。
秦绪叫了辆车把许如笙送到家以后。她才回去。
刚进上区,就碰到往外走的刘琴,她打扮的很洋气。
“怎么这么巧!”刘琴不由得震惊。
许如笙笑着问:“打扮的这么美,要去哪?”
原来刘琴跟何同辉有个两人晚餐,许如笙开心的送她到小区门口。
许如笙打开房门,日落的阳光像绸缎一般缓缓的洒进来,蔓延到沙发上的一角。
何以书的头发被照成金黄色,他偏过头看外面的风景,神情淡漠。
许如笙转身去厨房热饭。
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飘过来一股熟悉的皂粉味。
许如笙看到了他的影子,却迟迟没有转过身。
“你朋友,你了解多少。”何以书靠在饭桌前,双手环抱放在胸前,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她。
许如笙觉得莫名其妙,他把秦绪的关心弄得这么尴尬,现在来问这个不明所以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
她也行他之道,不是不劳费心吗?
何以书微微皱起眉头,这几个字像是导火索,他的脸上有了别的表情,向前几步走到许如笙前面:“无可奉告?”
他重复着,带着一种被挑衅后的冷笑:“你对他了解多少,就把他朋友?”,何以书又进一步“还是说你缺朋友,只要靠近你的,你都照单全收?”
他的话像一根犀利的银针,少量多次的扎在许如笙身上。
许如笙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希望他说出让人心痛的话之前想想别人的感受。
她往后退到关上的玻璃门前,仰起头瞪她,因为憋着火,胸腔不断起伏:“你永远不会好好说话是吗?”
“我不知道你的交友标准是什么,但请你不要拿你那一套来标榜我,我不是傻子!我能分辨喜欢和讨厌,比如现在我就很清楚。”
许如笙一字一句坚定的说,她也学他不顾及对方的情绪,声音沙哑说道:“我喜欢跟秦绪交朋友,我讨厌跟你相处,我这么说好听吗?”
何以书有一瞬间的错愕,更多的是怒意,他想要再开口。
许如笙把手中的碗放回橱柜里,擦过他肩膀回了卧室。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这人是疯了吗,把别人的关心当做利用?
不可理喻,无可救药。这是许如笙思考了一晚上总结出来的。
第二天,许如笙的眼睛是肿的。
两个人在饭桌上,低着头,一句交流也没有,何同辉早早地去上班,刘琴留了早饭也走了。
许如笙把碗放到水槽里就出去骑车,但是她退不出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车胎扁了。
她起晚了,今天又有校领导抓迟到的,虽然距离不到十分钟,但他走过去肯定来不及了。
何以书从小区楼出来,看到俯身检查车胎的许如笙。
许如笙正焦急地按着完全瘪掉的车胎,一抬头就看见何以书面无表情地从楼道里走出来。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和她手下那辆不争气的自行车,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许如笙立刻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手上按车胎的动作却更用力了,仿佛跟那橡胶轮胎有仇。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经过自己身边,没有停留。
果然,许如笙心里冷笑一声,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她认命地直起身,准备狂奔去学校接受迟到的命运。
就在这时,已经走出几步远的何以书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身,用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淡地抛过来两个字:“上来。”
许如笙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以书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生硬了些:“想迟到的话你就去把车胎吹满。”
许如笙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应该硬气地拒绝,但“校领导抓迟到”的恐惧又让她挪不动腿。
她看着何以书那副“爱坐不坐”的冷漠样子,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小声嘟囔了一句:“……谢谢。”
她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侧坐在他的车后座上,手紧紧抓着身后的金属架,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何以书脚下一蹬,车子平稳地驶出。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吹过,许如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路无话。
这种沉默比昨晚的争吵更让人难熬。许如笙盯着他宽阔却紧绷的背脊,想起昨晚自己说的那些“喜欢和讨厌”的气话,脸上有些发烫,心里也乱糟糟的。
快到学校门口时,何以书突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清晰地顺着风飘进她耳朵里:“下车。”
许如笙一怔,识相的下车,自行车马上要向前走的时候,她握住车把,从兜里掏出五块钱。
扔进他车筐里:“辛苦了,师傅。”
她甚至没有勇气看何以书的脸,就飞奔往校门口赶,所幸没有迟到。
班里已经开始早读了,人都来的差不多的时候班里传着运动会报名表。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没几个想报的,但是学校又强制每个班都要参加,而且还是每个项目。
反正要参加,前面的几个女生挑着轻松的报,到许如笙的时候,只剩下1500和3000了。
她是个运动废柴,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运动会。
体育委员为难的过来询问她的意见:“如笙,真是找不到人了,要不然你跑个1500?”
许如笙拒绝的话在嘴里打转,可前排女生们的窃窃私语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人挑完了才轮到我们挑,不太公平吧?”一声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过来。
许如笙回头,看到了一个短发狼尾女生,她没见过这人。
体育委员收起了笑容:“你不是不上了吗?”
董然瞪了他一眼:“别说有的没的,她不跑,你找别人。”
体育委员吃了瘪,瞪了董然一眼,气呼呼的回了座位。
许如笙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晚自习放学,人都走的没影了,董然坐在最后一排,单人单桌上,耳朵上挂着耳机右手拿着碳素笔画着画。
“谢谢你,同学。”许如笙递过去一杯牛奶。
董然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嗨,许如笙。”
“你认识我?”许如笙疑惑。
董然摘下一边耳机,线条利落的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校牌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