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侵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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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闭眼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突然，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仿佛某种乱人心志的迷药，让人不自觉困倦起来。
脑子紧跟着生了锈，思维变得迟钝，什么也思考不了。一直紧绷的身体也不自觉舒展，完全陷进了软床。
这绝不是正常的反应，林玖咬破舌尖，挣扎着睁开眼，眼前却是化不开的浓墨。
是他瞎了，还是这个世界太黑了？
不等他进一步思考，唇齿就被异物撬开侵占，轻轻的一下吮吸后即离，舌尖的刺痛也跟着消失。
“林玖。”
有谁在轻声唤他的名字。
“你就那么软弱？”
有些熟悉的声音，白天他听到过，当时林玖认为自己终于精神分裂了。所以眼前的黑是精神病人才会进入的意识空间吗？
“你是我分裂的第二人格？”林玖问道，“我一直都很软弱，你是不是勇敢很多？”大部分人应该都幻想过有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来帮自己面对一些问题。
没有得到回应，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带着黏腻湿滑质感的摩擦，细碎、密集，正四面八方地往林玖躺着的位置聚拢。
分不出源头在左还是在右，只觉那声音正顺着身体、沿着肌肤，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
林玖感知到危险想要起身逃离，可终究慢了一步，他的身体被无数条滑腻的好似触角的东西狠狠缠缚。
黑暗中阿赫里曼凝出上半身，无声地俯视着林玖，眼中染着愤怒。
林玖看不到阿赫里曼，阿赫里曼却能看清林玖的一切，甚至呼吸的起伏。
今天的共感情绪对阿赫里曼来说不是体验享受，而是折磨。他可以感受痛苦，但不能接受自己的东西被除自己以外的人欺负。
最重要的是，他都没欺负，还想先把小蚂蚁养的健康一些，那些垃圾怎么敢的。
滑润的触角碰过耳后、肩颈、锁骨，最后抚上脸颊。
酥麻的痒意让林玖忍不住缩了缩，却被掐住下巴。
一道若有似无的呼吸靠近，全身被紧紧裹着，林玖好似落入了怀抱。
暧昧无比的触碰让林玖心中产生异样，双方的心脏同时一跳。
智脑被关闭，阿赫里曼不懂这是哪种情绪，林玖却很清楚。
“我这是要搞水仙吗？”
阿赫里曼：“什么意思？”
黑暗中的世界只有自己，面对自己，也会变得更加坦诚，林玖笑道：“自己喜欢自己。”
阿赫里曼：“……挺自恋。”
林玖：“你出来是要干嘛？占据身体主导权？”
阿赫里曼：“你怎么知道的？”小蚂蚁这么聪明？
林玖：“废话。”
阿赫里曼：“你这是对着我硬气起来了？白天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
林玖偏头闭眼装哑巴，他自己是知道怎么刺自己的。
阿赫里曼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俯身在林玖耳边轻声问道：“你想不想让坏人受到惩罚？”
林玖：“想啊。”
阿赫里曼：“我带你去杀了对方如何？”
林玖悚然一惊：“我不要做杀人犯！”
阿赫里曼：“没人知道是你杀的，你只是让垃圾回归大自然分解。”
林玖猛摇头：“不，你别想害我。”
林玖的抵抗过于强烈，阿赫里曼的外融合完全无法推进。
鼻尖萦绕的幽香逐渐变浓，林玖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
身体被缚的无力抵抗，数不清的触角在流动，无意中掠过了每一处敏感点。
全身被一点点蚕食，林玖不受控制地一寸寸软下去。
意志上的防线瓦解，身体很快也溃不成军。
看不到的存在掌控着一切，看似游刃有余。
林玖断断续续地出声：“你，放开，放开我。”
禁地被抚过，泛起轻微的涟漪，勾起第一次情潮的涌动。
很小很小，好似小石子投进汪洋大海，掀不起巨浪，却也留下独特的印记。
实时感受着林玖的情绪，又一次触及了阿赫里曼的盲区。
阿赫里曼：“你在亢奋，你在期待什么？”
即使面对自己，林玖也有些难以启齿，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水仙倾向。第二人格都这么野的吗？一会儿想让他杀人，一会儿又这样折磨他。
林玖感受到对方在紧吸着自己，好似要融进自己的皮肤，这是取代吗？
“啊——”林玖惊呼出声。
吸到不该吸的地方，直接激起一片战栗。
对方也好似是突然发现了好玩的，总结出哪里可以产生刺激。
于是像是第一次接触钢琴的小朋友发现按动琴键竟然是可以发出声音，便兴奋地一个键一个键按过去，并从中挑出自己喜欢的声音，反复弹奏。
冰凉的，柔软的，又恶劣的。
当其中一条触角路过林玖的嘴边时，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没有什么味道。
附吸的力量怔了一瞬，接着就是变本加厉，侵占掠夺。
阿赫里曼不知道这些情绪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上瘾了。
林玖最终被黑暗彻底侵蚀，他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
黑夜早已降临，路灯的作用聊胜于无。
“知道了，马上到家，都说了加班呢，还催。”
黄徐挂断电话后只找到一个偏僻的停车位。
“靠，都什么人啊，一辆车占两个位，没素质。”
骂骂咧咧的停完车，黄徐关掉车灯，下车后看着四周的黑暗，心头莫名一跳。
上午在公司的异常还历历在目，莫名暗下来的办公室，坏掉的电脑，平地摔，被开水烫、被炸开的马桶溅一身水……下午的时候黄徐就请假去了最近的寺庙拜了拜神。
握紧手里的佛像，黄徐壮起胆子继续走，可无论他怎么迈步，都停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身的黑越来越浓稠，黄徐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个走不出的小黑屋。他奋力奔跑着，啪，嘴巴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切过于诡异，黄徐平时不信鬼神，也在这时软了腿，跪地求饶。
“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还请明示，我不会再犯了，饶过我吧。”
“黄徐？”
听到熟悉的声音黄徐猛地抬头，发现是自己的老婆。
崔春岚担忧地走近：“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黄徐连忙上前抱住崔春岚，紧张地问道：“你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崔春岚只觉莫名其妙：“我扔个垃圾，就听到你在大喊大叫，过来一看，好家伙，你搁这磕头呢。”
黄徐不敢松开崔春岚，抹了把虚汗：“我好像撞邪了。”
崔春岚自然不信：“你累得看花眼了吧。”说着要把黄徐推开。
刚受过惊吓，黄徐自然不肯，全程紧抱着崔春岚走回了家。
家里有留好的饭菜，两个孩子已经吃完饭在写作业。
看着家里的一切，黄徐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恶气出了，可以回去了吧？”林玖意识朦胧地对自己道。他的身体现在不受他自己控制，第二人格控制了他的身体，却没完全接管意识。
阿赫里曼不开心：“就打一巴掌？”要不是林玖的潜意识太过抗拒，阿赫里曼才不会轻易饶过垃圾，他本来是带林玖来扒舌头的。
外融合还做不到完全控制，主体挣扎太厉害，阿赫里曼会被赶下来。
林玖：“他污蔑我，我给了他巴掌，还收了几个响头，已经可以了。”
阿赫里曼：“搞不懂你都在心软什么。”
林玖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虽然暴力能带来十足的爽感，可暴力也会遇上更强的暴力。法治社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以暴制暴。
林玖：“我困了，回去吧。”
阿赫里曼：“不行。”
紧接着，林玖被控制着来到一家豪华ktv。
尤建柏在这里请客团建，一屋子的人喝得四仰八叉。
要问林玖最讨厌谁，尤建柏排第一。看到尤建柏，林玖就想起自己受折磨的日子。
尤建柏很聪明，做的事都是折磨人于无形，让林玖不好收集证据。
尤建柏对他的针对源于一次会议上，林玖对他的创意提出了否定意见，这让尤建柏自觉在总经理面前落了面子。
并不是林玖故意出风头，当时林玖刚进公司，并不知道创意都是谁提的。总经理把几个方案摆出来，让下面的人轮流发言，林玖针对每一个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来林玖才反应过来，当时所有人都默契地对其中一个方案不评只夸。
阿赫里曼在林玖耳边诱哄：“只是揍一顿，那点皮外伤根本比不上你受到的痛苦。”
相比黄徐口头上的恶意，尤建柏是实打实伤害到了林玖。苦于无证据，林玖还揭不开尤建柏丑陋的真面目，但他可以先收点利息。
“我要揍他。”林玖做出了选择。
滴——滴——滴，闹钟疯狂叫了起来。
拳拳到肉，痛呼声，求饶声，一切在林玖睁眼间烟消云散。
身处再熟悉不过的卧室，晨光洒进房间，静谧美好。
除了心里莫名舒畅，其它了无痕迹。
一阵凉风透过微开的窗户吹进房间，林玖好像突然从一种做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摸到手机，查看监控，没有显示林玖有出过门。
可出拳的瞬间无比清楚、真实，那真的是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侵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