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住进我家里》千锺

5、日常

　　早晨七点，林玖准点睁开眼睛，同时目露惊恐，瞬间弹跳起床。

　　“什么东西。”

　　林玖感觉被什么咬了一下，可是手臂上毫无痕迹。把被子掀起抖动，也没有发现异常。

　　砰砰，有人敲林玖的卧室门。

　　“发生什么事了吗？”钦明关心的声音传来。

　　因为醒来后的动作过大，神经紧绷，林玖的脑袋还有些晕晕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并不大，钦明却能听到这里的动静。

　　林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过去开门，解释道：“我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

　　钦明眼中的关心明显：“需要帮忙吗？会不会是你说的蝙蝠？”

　　林玖当即白了脸，闪出房间，求助地看向钦明。

　　钦明温柔一笑：“不介意的话，我进去检查一下。”

　　林玖猛猛点头，能有人帮他已经是谢天谢地。

　　得到允许后钦明进入房间，林玖只敢扒在门框上往里看。

　　因为蝙蝠会悬在高处，钦明先将书桌前的椅子搬到中间，随后脱鞋站了上去。环顾一周，而后将椅子搬到衣柜旁边，再次站上去，向柜顶伸出手。

　　林玖紧张地看着，生怕蝙蝠受惊飞出后贴脸。

　　阿赫里曼的手在伸出后就开始变化，融成黏稠的黑液，然后吐出一只蝙蝠。吐完的黑液紧接着恢复成人类的手，将正要起飞的蝙蝠捉住。

　　小蚂蚁紧张兮兮地观望着，阿赫里曼故意卡着视野收回手，然后从椅子上下来。

　　阿赫里曼先是背对着林玖，他只要突然转身，两步就能将蝙蝠举到小蚂蚁眼前，感受他受惊的情绪。

　　“是抓到了吗？”林玖弱弱的声音响起，同时还在关心他：“你没有受伤吧？”

　　如果真吓了，应该会哭的吧。万一生气了导致关系恶化，也是个麻烦。

　　阿赫里曼转身时将手背在身后，“没有受伤，已经抓住了，你要看吗？”

　　林玖不敢，但他有点好奇，最主要的是钦明徒手抓蝙蝠这一举动给了他安全感。

　　阿赫里曼一眼看懂林玖的心思，“远远看一下？”

　　林玖犹豫地点了点头，害怕又期待地看着钦明。

　　钦明站在原地保持着距离，手缓缓从背后拿出。林玖全身紧绷，下意识屏住呼吸。视野内刚出现一个还在挣扎的黑色，林玖就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抱头蹲了下去，浑身抗拒：“我不看了。”一下子更怂了。

　　阿赫里曼目睹了全过程，心想：忘了接触共感，刚刚的情绪变化一定很奇妙。

　　“那我就把它处理了。”

　　在钦明走近时，林玖往旁边移了移，头上突然落了一点重量，是钦明摸了摸他的头。

　　林玖顿时僵在原地，直到钦明将蝙蝠用塑料袋裹缠起来，扔进垃圾桶，温声道：“别害怕，我已经处理好了。”

　　林玖此刻更多的是尴尬，他仓促地说了句“谢谢”，就起身回了房间，关门时又道了声谢，全程没敢看钦明。

　　【强制入睡的方式温和但突兀，催醒的方式粗暴会直接引起怀疑，你不能每天都抓蝙蝠，建议都停止。】

　　阿赫里曼：“不用你管。”

　　智脑：【……建议慎重行动。】

　　林玖关门后就埋进了被子，钦明的举动让他忍不住乱想，但同时林玖也告诫自己别瞎想。他表现得那么蠢那么怂，钦明没有笑话他，还安慰他，只能证明对方是一个很好的人。

　　眼不见，心不乱。接下来一天，除了倒水和上厕所，林玖都待在卧室里。饿了就吃点剩的饼干，困了就睡，睡醒就修简历、投简历。

　　整整一天，林玖的情绪几乎毫无波动，只在收到面试邀约时激动了一下。

　　因为约了第二天上午的面试，林玖主动早睡，以防迟到。

　　阿赫里曼在林玖睡着后开始写记录，一整页上只有两个字：不好。

　　第二天一早，在闹钟的催促下，林玖挣扎着起床。

　　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林玖迷迷糊糊地推门走入，钦明正好在洗脸，听到动静侧头看了过来。

　　刚泼在脸上的水流顺着皮肤下淌，沾湿脖颈，滑过喉结，最终消失在衣领里。上面的两颗扣子还未系上，隐约可见些许风光，林玖的视线刚移到这里，钦明直起了身，林玖眼前顿时只剩一个宽阔的胸膛。

　　“我好了。”钦明迈步离开。

　　林玖还没有完全适应家里多了一个人，但直接推门而入，还盯着对方看，都是他不礼貌在先。只是等他要开口道歉时，钦明已经回了房间。

　　洗漱的过程中林玖都在反思这件事，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要钦明一出来他就道歉解释，希望对方原谅他的无礼。

　　直到快出门的点，钦明才出门，见到林玖站在客厅里，有些意外：“你是要出门吗？”

　　林玖昨天在房间待了一整天，钦明都知道。他们一个失业，一个辞职待业。

　　没等林玖开口，钦明又道：“我要去面试，你准备去哪？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钦明的嘴角挂着微笑，还主动邀请林玖坐顺风车，看起来没有为刚刚的事不愉快或者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要去新滨区。”林玖最终没有提刚刚的事。刻意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盯着对方看，可能会越描越黑。

　　钦明：“好巧，我也是。”

　　林玖有些意外：“真的吗？”

　　钦明：“当然，你要去新滨区哪里？”

　　林玖：“潮启创意园。”

　　钦铭：“好巧，我去它旁边的锐科国际。”

　　林玖没想到能这么巧，他也不再好推辞钦明的邀请。

　　两人出门时遇到晨练的大爷大妈，认识林玖的人见到他旁边有个新面孔，都好奇地问他们什么关系。

　　林玖的回复依旧简洁：“朋友。”

　　众人已经习惯了林玖的沉默寡言和冷淡，也不在意，转而和钦明打起招呼。

　　钦明表现得游刃有余，既热情地回应了招呼，也三两句自然地结束话题。

　　两人走远后，还时不时有人夸赞一下钦明。甚至有个大爷想到自家孙女还没对象，已经准备找机会深入了解一下钦明，看能不能牵个红线。

　　“你很怕和外人交流吗？”在走远后，钦明出声问道，他能看出林玖在外面时整个人会拘谨很多。

　　因为是闲聊的口吻，林玖没有抵触，解释了原因：“也不能说怕。一是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会尽量逃避无用的社交，二是我和他们不熟，不想被人挖隐私。我没兴趣了解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喜欢自己的事成为别人的谈资。即使有些人的本意是关心，我也不想接受。”

　　钦明：“那我呢？”

　　林玖顿时停下脚步，他没想到钦明会来这么一句，大脑有些空白，完全是下意识开口：“你不一样。”

　　钦明：“哪里不一样？”

　　林玖手足无措：“我们要住在一起，是必要的社交，适当的了解有利于和谐相处。”

　　钦明：“我是必要的。”

　　林玖根本不敢接收钦明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低头看脚尖，“我也会交朋友的，合适的话，是可以做朋友的。”

　　钦明：“我们会很合适。”

　　林玖胡乱地点点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钦明在说什么。他只觉得钦明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有点刺激性，还有些怪怪的。

　　已经有些站不住，林玖先迈开步，“要迟到了。”说着自顾自地先走开。

　　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钦明的车停在一条较为宽阔的路边。等钦明把车开出来一点，林玖才能打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阿赫里曼平常开的都是星舰和战甲，地球的车没什么操作性，他直接接入智脑，开启了自动驾驶。

　　【车辆已连接，交通规则已载入，地图信息已载入。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开如此低级的车。】

　　阿赫里曼并不搭理智脑，林玖也听不见。

　　刚开出小区，看到路边的早餐摊，林玖想请钦明吃早餐，“你想吃什么？”

　　钦明远远看了一眼。

　　【注意，餐具卫生不达标，且膨松剂使用超标。你可以吃，但对01号有伤害。】

　　钦明：“我不吃。”说着一脚踩上油门，把要自己停下来的车开了起来。

　　林玖不理解，也没敢问。

　　钦明主动解释道：“那家不卫生，换一家。”

　　智脑边开车边检测，在路过一家早餐店时停下。一进店，林玖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

　　店内没有几个人，林玖和钦明一进来，目测才二十五左右的老板就热情地打招呼：“二位想吃什么？”身上的工作服干净整洁，长发也被盘起包住，杜绝掉落的可能性。

　　钦明表示吃什么都行，林玖便买了两笼包子两杯豆浆。等吃进嘴里，林玖想起看到过的一个话题：年轻人卖吃的干净但味道欠佳。

　　与此同时，小区门口的早餐摊迎来了检查。

　　【举报成功，执法人员已抵达。】

　　等吃过早餐，钦明先将林玖送到目的地。目送车子开往锐科国际的方向，林玖转身走进潮启创意园，找到约定的面试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