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伪装剧本》happykuain

15、第 15 章

　　金属锁死的“咔嗒”声和空气中弥漫的甜香，如同死神的丧钟，瞬间将密室内短暂的劫后余生氛围击得粉碎！
　　“闭气！”赵砚辞反应极快，低喝一声，猛地扯下自己染血的衣领布料，迅速捂住口鼻，同时伸手想去拉沈晞。但腹部的剧痛让她动作一滞，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沈晞在闻到甜香的瞬间就已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是神经毒气还是催眠气体？她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储物柜，一把抓过两瓶纯净水，迅速浸湿了另外两块备用纱布，一块扔给赵砚辞，一块紧紧捂在自己脸上。水能过滤部分毒气，这是特训时赵砚辞教过的保命技巧。
　　密室空间狭小，通风口被做了手脚，气体浓度上升极快。即使捂着湿布，沈晞也开始感到轻微的眩晕和恶心。赵砚辞因为失血和受伤，脸色更加难看，呼吸急促，但她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密闭的空间。
　　“通讯……被屏蔽了。”她尝试启动桌上的设备，屏幕一片雪花，发出刺耳的噪音。
　　出路只有一条，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入口，但现在显然已被从外部彻底锁死。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对方算准了赵砚辞会回来，算准了她们会在这里汇合！
　　“咳咳……怎么办？”沈晞感到肺部开始灼痛，视线有些模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刚逃出生天，又入绝境？
　　赵砚辞没有回答，她强忍着伤痛，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入口处的石板下方，用手指仔细摸索着接缝处。她的动作因为虚弱而有些颤抖，但依旧冷静。突然，她指尖停顿了一下。
　　“这不是电子锁……是机械卡榫。”她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决绝，“从外面卡死的。只能从内部……暴力破坏。”
　　暴力破坏？用什么？这密室为了隐蔽，墙壁和门都是加固过的！沈晞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一个小型消防箱上。里面或许有消防斧！
　　她踉跄着冲过去，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对方连这一点都算计到了！
　　眩晕感越来越强。沈晞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看着同样摇摇欲坠的赵砚辞，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对不起……”沈晞看着赵砚辞苍白的侧脸，声音哽咽，“连累你了……”如果不是她，赵砚辞或许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
　　赵砚辞回过头，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贴在脸颊上，显得异常脆弱，但她的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闭嘴……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湿布过滤后依旧带着甜味的空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落在沈晞脸上，极其快速地说道：“听着……如果我出不去了……‘镜像体’的线索……在……在我左肩胛骨下方……有一个……芯片……找到……‘教授’……他可能知道……”
　　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呕出一小口带血的沫子。气体的毒性比她想象的更强！
　　“赵砚辞！”沈晞扑过去扶住她，心如刀绞。左肩胛骨下的芯片？教授？这像是临终托孤！不！她不能死！
　　就在沈晞几乎要绝望之际，头顶上方，入口的石板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嘎吱”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石板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掀开了！
　　新鲜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冲淡了甜腻的毒气。月光和手电筒的光柱同时射入昏暗的密室。
　　沈晞和赵砚辞同时抬头，逆着光，看到入口处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当光线逐渐适应，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沈晞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站在那里的……是赵砚辞！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形，甚至连穿着都极其相似——黑色劲装，身上带着打斗后的痕迹和……血迹？只是，这个“赵砚辞”眼神更加冰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手里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微微下垂，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两个赵砚辞？！
　　一个重伤靠在沈晞怀里，气息奄奄；一个持枪站在入口，杀气凛然！
　　沈晞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镜像体？！A-07？! 她真的出现了？！
　　“啧，真是狼狈啊，A-07。”入口处的“赵砚辞”开口了，声音和语调都与沈晞熟悉的那个别无二致，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看来‘协议断裂’对你的影响比预计的更大。”她的目光扫过沈晞，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哦？还找了个小帮手？可惜，没什么用。”
　　靠在沈晞怀里的赵砚辞（我们暂称她为赵砚辞A）猛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处的人（赵砚辞B），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伤重和毒气而无力。
　　“你……是谁？”赵砚辞A的声音微弱却带着极强的意志力。
　　“我是谁？”赵砚辞B轻笑一声，一步步走下阶梯，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两人，“我是来完成‘清理’任务的。你，A-07，失控的残次品，该回归废料处理厂了。”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沈晞身上，“至于你，沈小姐……本来不在计划内，但既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只能一并处理了。”
　　沈晞浑身冰凉，下意识地挡在虚弱的赵砚辞A身前，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信息量太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A-07？残次品？清理任务？所以……她身边的这个赵砚辞，真的是……镜像体？而外面这个，是来杀她灭口的？！
　　“不……不可能……”赵砚辞A剧烈喘息着，眼神锐利地看向B，“你们的‘协议’……早就……背叛了……人性……”
　　“人性？”赵砚辞B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神却更加冰冷，“那只是进化路上需要剔除的冗余程序。而你，A-07，就是因为这些冗余程序太多了，才会变得如此……脆弱、低效。”她举起了枪，对准了赵砚辞A的额头，“再见，失败品。”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
　　“砰！”
　　一声枪响！但倒下的却不是赵砚辞A！
　　只见赵砚辞B持枪的手腕猛地爆出一团血花！手枪脱手飞出！她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入口处！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入口上方悄无声息地落下，动作快如闪电，在赵砚辞B中枪的同时，一记凌厉的手刀精准地劈在她的颈侧！赵砚辞B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黑影站定，收起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掀开了头上的夜视仪，露出一张沈晞从未见过的、棱角分明、带着几分沧桑和冷峻的男人的脸。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厉气息。
　　男人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首先落在昏倒的赵砚辞B身上，眼神复杂，随即看向靠在沈晞怀里、奄奄一息的赵砚辞A，眉头紧锁，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惊魂未定的沈晞脸上，沉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时间解释了。想活命，带上她，跟我走。”
　　他指了指沈晞怀里的赵砚辞A。
　　“你……你是谁？”沈晞紧紧护着赵砚辞A，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敌友不明的男人。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步走到赵砚辞A身边，蹲下检查她的伤势，动作熟练专业。他撕开她腹部的绷带，看到伤口时，脸色更加阴沉。
　　“我是能救她命的人。”他一边快速给赵砚辞A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和解毒剂，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沈晞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也是能告诉你‘镜像体’和‘暗棘’真相的人。如果你还想知道她是谁，”他指了指昏迷的赵砚辞A，又踢了踢地上昏倒的赵砚辞B，“以及她们是谁，就别废话，立刻行动！‘暗棘’的增援随时会到！”
　　沈晞看着男人熟练的急救动作，又看看怀里呼吸似乎顺畅了一点的赵砚辞A，再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和“镜像体”、“清理”这些骇人听闻的词语，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她扶起赵砚辞A，看向那个神秘男人：“怎么走？”
　　男人一把将昏迷的赵砚辞B扛在肩上，像扛一件货物，然后走到密室一角，在墙壁上某处按了几下，一扇隐藏的、更狭窄的通道口无声滑开，里面是向下的、深不见底的阶梯。
　　“下面有车。”男人言简意赅，率先钻了进去。
　　沈晞不再犹豫，搀扶着虚弱的赵砚辞A，紧跟其后。在进入通道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密室，以及地上那摊来自赵砚辞A的血迹，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谜团和劫后余生的恍惚。
　　两个赵砚辞？神秘的男人？暗棘？镜像体？
　　真相的漩涡，正以远超她想象的速度，将她卷入更深、更黑暗的核心。
　　通道在身后合拢，将一片狼藉的密室留在黑暗中。新的逃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