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朋友？》穿越飓风

13、第 13 章

　　第一次见到怀恩，是在一个被夕阳浸染成琥珀色的黄昏。
　　他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姿态沉静得像一尊雕塑，仿佛周身流动的时间都为他静止。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自然地坐到了他身边。
　　他没有转头，没有问候，也没有驱逐。我们只是并肩坐着，凝视着天际那轮缓缓沉落的火球，直到最后一丝暖意从皮肤上消散。
　　他起身时，暮色已浓。“如果下次还能相遇，”他的声音平静如深潭，“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我说。
　　一个月后，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刻，我们果然重逢。
　　第一次见面后，我就查到了他是怀恩——那个曾经名震医学界的天才。
　　翻阅他二十年前的论文，那些突破性的构想至今仍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可近二十年来，他的声音渐渐沉寂。如今，他实验室的投资人正要撤资，他那未竟的研究即将被迫中止。
　　这次见面，他告诉我，他已变卖所有个人资产，全部投入实验室。平静的语气下，藏着不肯熄灭的火种。
　　然后讲述了一个关于太阳的故事——从初升，到中天辉煌，再到被漫长黑夜吞噬。我知道，他说的就是他自己。
　　“我也把我的全部资产投给你吧。”我说，“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杯水车薪。”
　　怀恩终于转过头来，第一次正视我。他并不惊讶我能听懂他的隐喻，只是借着暮色仔细端详我的脸。“那么，”他说，“让我为你介绍一下你的投资项目。”
　　路灯恰在此时亮起。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连我这个门外汉也能理解。我提出几个基于数学模型的建议，他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我们在渐凉的夜风里一直聊到东方既白。
　　当晨曦划破天际，我和怀恩已成知己。
　　半个月后的一个凌晨，电话铃声撕裂寂静。
　　“我成功了！王，你成功了！”电话那头是他喜极而泣的声音，“你是这世界上最有眼光的投资人！”
　　我握紧电话，深深吸了口气：“恭喜你，怀恩。”
　　向宋山介绍怀恩时，我这样说：“他正在申报伊诺奖。我想让你在他得奖前见见他。”
　　宋山难掩惊讶：“你怎么确定他能获奖？”
　　“基于我强大的逻辑运算能力，”我用手指点点头，“再加上一点直觉。”
　　我先以私人朋友的身份带宋山见了怀恩。之后便是宋山和他的团队开始忙碌——频繁的跨国飞行、艰难的谈判，最终敲定了独家许可模式和研发加盟的框架，更细致的条款仍在推敲中。
　　伊诺奖公布前，我和怀恩并肩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夕阳。
　　“王，”他注视着我，目光诚挚，“我历尽世态炎凉，尝遍人情冷暖。你这样的朋友，我倍加珍惜。”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怀恩。”我轻声回应。
　　“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素不相识。”
　　“因为在你身上，我看见了未来的自己。”我望着天边燃烧的晚霞，“现在的我被很多人守护着，所以我也想守护一下‘未来的我’。”
　　“你真幸运。”他感叹。
　　“你也很幸运。”我微笑。
　　我们对视一眼，在暮色中会心而笑。
　　诺奖名单公布后，蜂拥而至的投资者才发现自己晚了一步。
　　宋清为此偷偷开心了很久。后来他问我：“你怎么敢押上全部身家？不怕血本无归吗？”
　　“不怕，”我语气轻松，“钱没了可以再赚。”
　　我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一时语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笑道：“以后还是给你请个理财经理吧，免得你哪天没钱吃饭。”
　　他没有指责我的冲动，而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守护我的任性。这种被全然理解的感觉，真好。
　　在宋山和宋清的周密安排下，我终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机场出口处，看到来接机的宋清，我兴奋地张开手臂：“快，抱我转个圈！”
　　宋清宠溺地笑着，真的将我拦腰抱起，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我被他转得头晕目眩，却止不住咯咯直笑。
　　被放下后，我一手拉住宋山，一手拉着宋清，像个孩子般蹦跳着往前走。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慌忙松开手，脸颊发烫，下意识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刚回国，太兴奋了……”
　　但他们却无比自然地重新牵起我的手，异口同声：“小心摔倒。”
　　车上，当交握的手终于松开，我靠在椅背上，不期然想起了郑毅。他第一次见到宋清和宋山时，曾悄悄问我：“男朋友？”
　　我当时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是，是好友。”
　　可如今，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用“好友”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叩问：
　　“他们喜欢我吗？”
　　“我真的可以拥有两个男朋友吗？”
　　“他们……会愿意吗？”
　　或许，我该向一个人请教。
　　于是我把行李匆匆放在住处，等不及第二天，当天傍晚就踏上了回家的路。有些答案，只有那个曾用菜刀和草绳守护我的女人能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