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朋友？》穿越飓风

14、第 14 章

　　从前，我对母亲、父亲和大爸三人之间的关系，始终奉行着“不看、不听、不想”的三不原则。像只埋首沙堆的鸵鸟，固执地守护着这个家的秘密。
　　但这次归家，我决定睁开眼睛。我仔细观察——观察爸爸自然地为母亲夹菜时，大爸眼中那份同样温厚的笑意；仔细倾听——倾听他们谈及往事时，那种浑然一体的亲密无间。越是深究，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越是让我心惊。
　　夜晚，我再次钻进母亲的被窝，像小时候寻求庇护那样挨着她。黑暗中，我鼓足勇气，声音因紧张而磕磕绊绊：“妈，我……我喜欢上了两个男人……我、我都想让他们……都做我的男朋友……”
　　身侧的母亲身体明显一僵。沉默在黑暗里蔓延，久到我以为她被我的惊世骇俗吓呆了。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有些飘忽：“是啊……我的佑佑都二十一了，肯定会遇到喜欢的人……”
　　“妈！关注点错了！”我急得撑起身子，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着她模糊的轮廓，“我说的是两个！两个男朋友！”
　　她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喃喃道：“错了，难道他们不喜欢你？不可能……我女儿这么优秀……”
　　看来，必须直击核心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妈，你和我大爸……偷情的事，我爸爸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生气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偷情”二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猛地转过身，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她瞬间的僵硬和震惊。
　　下一秒，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谁偷情了？！我们是合法夫妻！”她又气又急，声音都变了调。
　　我揉着发疼的背，不屈不挠地追问：“那……你是和我爸爸偷情？”
　　“闭嘴！你给我等着！”她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语气带着一种被亵渎的愤怒，“我这就去拿结婚证！让你看个明白！”
　　当三本鲜红的结婚证并排摆在我面前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世界观在那一刻寸寸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抓起手机，疯狂搜索婚姻法，继而查阅这个国家的历史沿革。
　　历史长卷在我眼前缓缓展开——这个国度历史上，女帝与男帝在位时间几乎平分秋色。女帝执政时期，社会风尚推崇一妻多夫；男帝当权时，则流行一夫多妻。几千年来的交替轮转，最终演变成今日法律所承认的多元婚姻制度：一妻多夫，一夫多妻，一夫一妻，并行不悖。
　　那我心底根深蒂固的、认为天经地义的一夫一妻制，究竟从何而来？我一整夜都在干瞪眼，思绪在记忆的迷宫中反复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第二天我直睡到日暮西沉，家人都以为我在倒时差。晚上，他们带我去逛夜市。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用心去观察周遭的世界。
　　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潮，空气里混合着各种小吃的诱人香气，耳畔是鼎沸的欢声笑语。我看到母亲走在中间，父亲和大爸自然地护在她两侧，言笑晏晏，眉眼间是经年累月积淀的默契与温情。我咬下一口热乎乎的糖油果子，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这一刻，我无比真实地感受到，我正脚踏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上。
　　那股执拗地想要追寻“我从哪里来”的焦灼，忽然间就释然了。不重要了。我此刻就生活在这个国度，被爱包围，也有想要倾尽一生去热爱的人和事业。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于二十九岁那年，荣获了数学界的最高奖项。
　　在万众瞩目的颁奖礼后，面对全球媒体的长枪短炮，一位记者热情地提问：“王佑教授，可以请您介绍一下您的爱人吗？想必他一定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我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反问道：
　　“你说的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