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梦江南》萩纪

4、挑衅

　　此次下山，林成其实还有个私心：想回一趟天玉山镇。他离开这么久，白机子师傅定然会担心，只是天玉山镇与阳曲州方向相反，若是绕道回去，时间上会有些仓促。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去阳曲州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之后再北上回天玉山镇，这样时间也充裕些。
　　确定了方向，林成便加快脚步，朝着阳曲州赶去。多亏楚雨出发前给他准备了一张地图，不然他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怕是连方向都找不到。
　　眼看天色渐暗，林成便想找家客栈住下。正巧前方不远处有一家 “江南客栈”，他便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店小二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容。
　　“住店，给我一间上房。” 林成说道。
　　“好嘞！客官您跟我来！” 店小二麻利地引着林成往楼上走。
　　这家客栈不算大，客房只分布在东、西、北三个方向 —— 南边是客栈大门，没有安排客房；一、二楼的南侧都是吃饭的大堂，北侧一楼是普通客房，二楼则是上等房，远离大堂，相对安静。
　　店小二把林成引到二楼北侧最靠边的一间房，笑着问道：“客官，您看这间房怎么样？安静得很，还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嗯，就这间吧。再给我送些饭菜到房间里来。” 林成点了点头。
　　“好嘞！您先歇着，饭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说完，便转身下楼了。
　　林成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脑海中突然闪过江百曲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 那是一种很平淡的笑，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或许，这就是开心吧。可转念一想，自己与江百曲不过是一面之缘，日后恐怕很难再见面，心中又隐隐生出一丝失落。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见过一次面，怎么会这么在意？” 林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缘由。
　　不多时，店小二送来了饭菜。林成匆匆吃过，便开始盘膝打坐，修炼赵胜在他出发前传授的《天罡正气》心法。赵胜特意叮嘱过他，切勿心急，只需先修炼前四层，后面三层务必等回到青骊山，在他指导下再修炼 —— 后三层心法威力极强，若是无人指导，修炼时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赵胜之所以敢提前传授心法，一是信任林成的心性，二是觉得以林成的资质，短期内能练完第一层就已是难得，若能练完四层，那便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林成打坐时格外专注，心无杂念，这也是他在武学上进步神速的原因。接下来的几天，他一边赶路，一边修炼《天罡正气》，竟真的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短短几日便已突破到第二层。照这个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练到第四层。
　　眼看离阳曲州越来越近，林成心中也有些期待 —— 等见到大师兄匡正一，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后，或许还能让大师兄带自己在阳曲州逛逛，见识一下江湖的繁华。
　　这日傍晚，林成正准备在一家客栈住下，打坐修炼心法，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越靠近阳曲州，江湖中人就越多 —— 毕竟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各路英雄豪杰都在往阳曲州赶。林成在江湖中本就没什么名气，自然没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其他人，一路上都只是默默赶路，从不与人搭讪。
　　起初，林成并未想多管闲事，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瞬间激动起来：“江百曲，你还不把白皙剑交出来！”
　　江百曲！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在林成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那个本已有些淡忘的身影，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 孤独、骄傲，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仿佛从小就缺少关爱，却有着一张格外迷人的脸庞。
　　林成轻轻推开窗户，探头向外望去 —— 果然，还是江南四秀！他们正围着江百曲，剑拔弩张，显然是又追上了江百曲。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江中百曲两岸声，搁剑水中沉低横。” 江百曲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缓缓吟出了那句诗。
　　“你还敢用这句诗耍我们！我们把和西湖底翻了个遍，连剑的影子都没看到！” 江南四秀中一人怒不可遏地吼道，显然之前在湖底找剑时，耗费了不少精力。
　　听到他们真的去湖底找过剑，江百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看来这四人还真是下了苦功夫，那么大的和西湖，竟然真的去打捞了。
　　“是谁告诉你们，剑在湖底的？” 江百曲挑了挑眉，眼底满是狡黠，那模样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调皮。
　　林成在窗边看着，心中越发好奇 —— 这个江百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孤独时的落寞，调皮时的灵动，面对危险时的镇定，他好像有很多面，每一面都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这一刻，江百曲对他的吸引力，竟又多了几分。
　　“你…… 你那句诗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江南四秀中，之前解读诗句的那人惊讶地问道，脸色有些难看 —— 若是自己解读错了，那之前在湖底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我可没说过是这个意思。是你们自己理解错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百曲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无辜，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他当初故意用诗句回答，就是为了误导江南四秀，若是直接说出来，哪还有这么多乐趣。
　　“你…… 你简直欺人太甚！” 那人被他说得语塞，手指着江百曲，气得浑身发抖。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我不过是说了句诗而已，是你们自己理解错了，总不能怪我吧？” 江百曲依旧不紧不慢，说得江南四秀哑口无言。
　　“好！你既然说我们理解错了，那你倒是说说，这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不服气地喊道，非要弄个明白。
　　江百曲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轻，带着几分甜蜜，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让人看了莫名地心疼。
　　“江中百曲两岸声，搁剑水中沉低横 —— 我说的是‘沉低横’，可不是你们听的‘沉底痕’啊，哈哈！” 江百曲笑着解释，语气里满是捉弄后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