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梦江南》萩纪

3、相遇

　　“青骊风光两岸边，池底龙河水相连。”
　　忽然，一阵吟诵声传入林成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和西湖畔，有一位身着华丽衣衫的少年正在观景。这 “青骊风光两岸边”，说的正是青骊山下和西湖畔的景致；而 “池底龙河水相连”，则是指和西湖底有暗流与不远处的龙河相通，龙河的水源，正是来自和西湖。
　　和西湖畔风景秀丽，历来是才子佳人汇聚之地。林成本就不善吟诗作对，只识得些常用文字，见那少年一身贵气，便不想上前打扰，正欲转身离开，却见一群人突然围了上来，挡住了少年的去路。
　　“江百曲，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为首一人厉声喝道，语气中满是怒意。
　　林成心中好奇，停下脚步暗中观察。只见那被称作 “江百曲” 的少年眉清目秀，年纪与自己相仿，不知怎的竟惹上了这伙人。
　　江百曲却丝毫不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
　　围上来的几人见状，竟有些迟疑，不敢贸然上前。林成心中暗道，看来这江百曲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这伙人如此忌惮。
　　“怎么？不敢上了？” 江百曲语气轻蔑，眼神中满是嘲讽。
　　为首一人被他激怒，对身旁几人说道：“师兄们，我们不必怕他！只要我们四人联手，他的暗器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四个方向！”
　　其余三人闻言，纷纷点头。这的确是个破解暗器的好办法。
　　江百曲听了，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笑了笑。可不等他多言，那四人已齐齐冲了上来。江百曲身形一晃，纵身跃起，从袖中飞出四把飞刀，分别射向四个方向 —— 竟真的是暗器高手！能同时向四个方向发射暗器，已是相当不易。
　　那四人见状，连忙闪身躲避。虽江百曲能同时攻击四个方向，可分散了力道与速度，暗器的威胁便大大降低，只能暂时逼退四人，却伤不到他们。
　　四人退到一旁，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这就没辙了？” 江百曲再次开口挑衅，语气越发嚣张，仿佛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围攻。
　　“你休要嚣张！我们江南四秀在江湖中也是前辈，岂容你这小辈放肆！” 为首一人怒声喝道。这江南四秀在江湖中也算有些名头，如今被一个少年如此嘲讽，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就你们，也配称‘前辈’？” 江百曲嗤笑一声，“早在扬州时，我便与你们说过，那把白皙剑我只是借来玩玩，你们偏要死死纠缠，真是无趣得很。”
　　原来，江百曲虽非邪道中人，却也算不上正道，在江湖中并无什么名声。他偶然得知江南四秀有一把名贵的白皙剑，便悄悄偷了出来，本以为能顺利脱身，谁知江南四秀竟一路追了过来，直到今日才终于追上。

　　“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晚辈，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江南四秀中一人按捺不住怒火，厉声喝道。
　　“哟，这可就奇了 —— 四位‘前辈’联手围攻一个晚辈，传出去倒成了江湖美谈，真是好大的‘前辈风范’啊！” 江百曲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语气里满是不屑。
　　江南四秀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确实有些理亏。他们四人皆是江湖中有些资历的人物，如今却为了一把剑，对一个少年穷追不舍，传出去确实有损颜面。可这白皙剑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 这把剑的来历，远比他们的名声更显赫。
　　白皙剑，乃是十年前武林奇女子 “白皙” 的佩剑。当年白皙凭此剑闯荡江湖，一战成名，其名声甚至盖过了当时已被誉为武林前辈的赤秋子、白良乐与肖天和。更令人称道的是，白皙曾立下誓言：“白皙剑下，十里无血。” 意思是只要白皙剑出鞘，十里之内绝不容许打杀之事发生。
　　自白皙十年前神秘消失后，这把剑便成了武林中的 “正义象征”。无论□□白道，见了白皙剑都会退让三分 —— 即便众人皆知白皙再难现身，可剑身上那股凛然正气，依旧让人心生敬畏。
　　“只要你乖乖交出白皙剑，我们便不为难你，此事就此作罢。” 江南四秀中一人放缓语气，试图协商解决。
　　“白皙剑？我从未听过这把剑，更不知道它在何处。” 江百曲故意装傻，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起初他只是觉得这把剑样式别致，想借来玩玩，可当手指触碰到剑鞘的那一刻，竟生出一种 “此剑本就该属于我” 的错觉，这才动了偷窃的念头。更何况，他早已查清，这白皙剑本就不是江南四秀的东西，就算自己拿了，也算不上亏心。
　　“休要装疯卖傻！白皙剑明明就是你偷的，快交出来！” 一人被他的态度激怒，话音未落便提剑冲了上来。
　　江百曲早有防备，身形一晃便飞身跃起。他的武功确实算不上高明，却有两大过人之处：一是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二是轻功颇为迅捷。可这一切都依赖内力支撑，江百曲年纪尚轻，又从未学过正统内功心法，内力本就薄弱，此刻连续奔逃，早已有些力不从心，就连发射暗器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看暗器！” 江百曲突然大喝一声。
　　江南四秀曾吃过他暗器的亏，闻言立刻下意识地闪退躲避。可等了片刻，却不见暗器袭来 —— 原来江百曲是故意虚张声势，趁他们躲避的间隙，施展开轻功，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四人察觉上当，顿时又气又急，立刻提气追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林成，看着江百曲这机灵狡黠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趣，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担忧，便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后续如何。
　　江百曲的内力本就有限，没跑多久便气喘吁吁，脚步也慢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是强弩之末。眼看江南四秀就要追上来，他只好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转过身 —— 看来今天，怕是难以脱身了。
　　江南四秀也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疲惫，显然刚才的追逐也消耗了他们不少体力。
　　“你们到底想怎样？” 江百曲咬着牙，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竟惹上了这么一群难缠的家伙。
　　“废话少说！只要你交出白皙剑，我们立刻放你走，绝不追究！” 为首一人沉声道。
　　“这…… 这白皙剑现在不在我身上，就算我想交，也拿不出来啊。” 江百曲眼珠一转，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自然不会把剑带在身上 —— 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护不住这把剑。
　　“你把剑藏在哪里了？” 一人急忙追问，眼中满是急切。
　　江百曲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江中百曲两岸声，搁剑水中沉低横。”
　　林成在暗处听了，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 这江百曲，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吟诗作对，偏偏这句诗晦涩难懂，让他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含义。
　　“‘江中百曲两岸声，搁剑水中沉底痕’……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南四秀中一人皱着眉，疑惑地问道，竟还把 “沉低横” 错听成了 “沉底痕”。
　　“你们不是自吹江南出才子吗？连这么简单的诗句都看不懂，还好意思称‘前辈’？” 江百曲依旧不忘嘲讽，语气里满是得意。
　　“师兄，不必跟他废话！依我看，剑定是沉在湖底了！” 江南四秀中一人自以为参透了诗句含义，高声说道。在他看来，“江中百曲” 指的就是江百曲本人，“两岸声” 是说他们追来的动静，“搁剑水中沉底痕”，自然就是把剑沉到湖底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竟错把 “沉低横” 听成了 “沉底痕”——“沉低横” 指的是将剑藏在水中堤坝的石缝里，而 “沉底痕” 却是沉到湖底，二者相差甚远。
　　“既然几位前辈要找剑，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江百曲说完，不等江南四秀反应，转身便施展开轻功，飞快地消失在树林中。
　　江南四秀这才回过神来，想要追赶，却又犹豫起来：若是现在去追江百曲，或许能追上，可回来后湖底的剑说不定会被泥沙掩埋，更难寻找；若是现在去湖底找剑，又怕江百曲跑远，再也抓不到他。一时间，四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暗处的林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暗自好笑 —— 这江百曲，还真是个机灵鬼。他悄悄离开了这里，心中却莫名地希望还能再见到那个眉清目秀、狡黠又带点孤傲的少年。他牢牢记住了那个名字 —— 江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