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神》天语狂书

5、黑袍道人

　　　　曦和刚出食肆门去，愈旋便从后厨出来。
　　他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斗灰敲入绿松植盆中后，别到腰间。走到正堂中坐在周瞬礼的对面。他犹犹豫豫一直未能开口。
　　周瞬礼见状，便主动问他道：旋公，有何事，但说无妨。
　　愈旋有些吃惊，但又不确定这少年是否认出了自己。
　　愈旋问道：这几月我一直未见知行，他是外出还是何因？
　　周瞬礼闻言也是惊讶，他放了手中茶盏问他道：恕我冒昧，难道我这小师弟与愈公有何过节？
　　愈旋一直一副低眉恭眼的姿态，他脸上从来如此，喜怒不露。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他算是我故友之子，虽未得嘱托，但旧情义尚存，我算是关怀一二。
　　周瞬礼思考一番，还是选择告诉他：他去了师傅的云中书海，近日便会出来！
　　愈旋闻言，这才安下心来，他取下腰间烟斗，打开烟包，占上烟丝。他声音低沉：周公子，叫我愈守卫就是，旋公担待不得。
　　周瞬礼见他不愿承认，本想就此作罢，但又突然回想起他刚才的话，在他快起身离开时才说道：你腰间的捆龙鞭，天下共有两条，一雄一雌，一金黄一褐红。你虽用了葛蛇皮包裹，但这鞭把，我认得。
　　已经走出两步的愈旋，突然停住脚步，他闻言并为回应。
　　周瞬礼见他停留，又补充道：也巧，我家就有这雌鞭。
　　愈旋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周公子，叫我愈守卫便可。说完，他便挪步走出了门去。
　　周瞬礼给已空的茶盏续上水，望着杯中水，自己痴笑道：我也是傻，怎么就没想到尼！他心里推敲着，愈旋，旋愈。若真是，那他原本该是禹公的侍卫，大名鼎鼎的愈迟公。
　　正在将饭菜装入提梁盒的汤姬，从门缝中见自家男人与周瞬礼坐在一起言谈，心里的不适，舒坦了许多，她忍不住言语道：这哑巴今天是开窍了！待自家男人走出门后，她才拿着提梁盒出来：周公子，让你久等了。
　　周瞬礼回过神来，笑脸相迎：汤大娘，你叫我瞬礼就好了！
　　汤姬闻言更是喜笑颜开：公子就是公子，我也是在王京待过的人，规矩我知道的。
　　她双手奉上提梁盒。周瞬礼也只好伸手接过。他突然想起先生的一句：怕就怕人已活在规矩里，行有规，蹈有矩。规矩一旦成了，你就是叫他做，让他做，他都不敢做。这便是一种无形的教化。
　　王京如此，天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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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余晖，透过薄云，直入密林，光耀之下，万兽林中，生机不歇。
　　曦和提着剑走向西城门处，百米之远她就看到了站在城门下手拿铁剑的周瞬礼。城西门由巨石砌筑，高有十米，围合着整个暘谷城与兽林相接之处。设有拱形大门，未防止林中昆鼠虫蚁，大门在日落之后便会关闭。
　　夜间城墙之上，也会有愈旋看守。曦和向周瞬礼方向走来，看着他手里那把素未蒙面的铁剑，问他道：那里来的？
　　周瞬礼将手中之剑递与她：你看看，不比你的差。
　　曦和接过铁剑，拔剑出鞘，见那剑身之上刻着韩元师三个字。曦和扔回与他：那就一会比比。但愿你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周瞬礼接住剑，转回身就往城外走，嘴里嘀咕道：瞧不起谁！它今晚定要见血光。
　　曦和快步跟上他，笑着附和道：杀头萤火豹，让它开个好兆头，让它知道跟着你周公子可是不会吃素的。
　　周瞬礼懒得理她，只管信步往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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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上方，一个坐在墙沿边的黑瘦身影，见那对少男少女走入林中，他将放在嘴边的烟斗拿下，见这烟斗中的烟丝已经燃尽，便将它重重扣在城墙的岩石之上，那些烟灰即可便被一股薄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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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城门后，是一断崖，约有十仗高，放眼望去，眼前就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茂密深林，下断崖后，先是浅丛，丛中有一条成形的小路，从此处便可入林中，约走百米后，小路随林深而逐渐淡出，浅丛化作茫茫高草野栝，野栝约有一丈高，茂盛的野栝丛中，各种分支的小路，若不能辩方向，很容易在里面打转，有过一次经验的周瞬礼，已没有第一次入兽林时的茫然，并且这次他还带了司南。他手中拿着司南，辩着方向，走在曦和前方。
　　初来这兽林的修士猎户们基本都会带。可是它在这林中作用并不大。那些老猎户们辩方向的方法比这个更准。
　　曦和叫他：你这作用甚微，待我们再走一段，天黑之前，林中就会下大雾。它就彻底失灵了。
　　周瞬礼半信半疑，忍不住问她道：你说你第一次来这林中时才八岁，这我不反驳了，是谁领你来的？
　　曦和看着野栝叶的方向一直往前，这时和周瞬礼手中司南指着的方向还算一致，她回答他：跟着猎户，哦，不对。她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进是白天，是修士。
　　周瞬礼回头看她，见她一脸正经：他们愿意带上你？
　　周瞬礼的质疑不无道理，曦和爽快回他道：我偷偷跟上的，他们又不知道。
　　周瞬礼明显不信她的话，随意回复：你胆真大。
　　曦和认真回他：是啊，连我母上都说我胆比命大。
　　曦和突然回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道：你说你有宝贝，带上了吗？
　　周瞬礼回她：当然，势要斩它头颅。
　　曦和见他回答的咬牙切齿，看来上次萤火豹，把他吓的不轻！曦和已升入五镜，她在夜间，运修为便可视，五境之后就可练，也叫五镜瞳。虽不是黑夜如昼，但活物，小到昆蚁，大到象豹一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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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也无练手之地，自从升入五镜后，她常会夜间入林。上一次，周瞬礼执意跟来也是为了破镜。二师兄与曦和都是在这密林之中突破五镜。夜间的林中，夜兽种类多且凶猛，是个修炼的好去处。就说这萤火兽吧，若是没有入到五镜，有夜视之力，夜晚在林里见到它，只会看到它身上那些斑点中的萤光，若没有月色，简直如鬼火流窜，若是再多上几只，见着甚是诡异，它张口嘶吼之际，口中唾液分泌气体，喷射之后生出火球攻击。当然除它之外，还有那蝶形飞蟒，蛛蜌甲虫，五毒石龙子等等。都是狠物，但也值钱，不然怎会有猎户修士，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这兽林之中猎奇。
　　曦和突然想起周瞬礼上次说过，他再来林中要带样宝贝，于是好奇问他：你说过的宝贝是什么，拿出来我瞧瞧
　　周瞬礼丝毫不犹豫，直接从腰间的锦囊中拿了出来。曦和看着这金色的琉璃半遮面罩，有些诧异：这有何用处？
　　周瞬礼回她：夜冥目。虽比不上你的五镜瞳。但在夜间也能看个七七八八吧！
　　周瞬礼嘛！本事不够钱财来凑。
　　曦和疑惑问他：七七八八是多少？
　　周瞬礼收回面罩有些烦她：我又没试过，那里知道？”
　　恐怕有人觉得他人傻钱多，他又补充道：”不过，夜间我用它看过书，字迹清晰。
　　曦和更是疑惑：看书？这可是她五镜瞳都做不到的事，这玩意可以？。五镜瞳也只能辩活物。
　　曦和夺过他腰间的夜冥目，取下自己腰间的那本练气书，迫不及待的用周瞬礼的袖衫蒙头。半刻后她两眼一摸黑的摘下面具。问周瞬礼：难道是天还没黑的原故？
　　周瞬礼愔愔点头，他就知道他上了的当，她也好不到哪去。
　　那名游商给周瞬礼看的是一本用萤虫墨汁液书写而成的书，夜间不戴此罩也能看清。等周瞬礼有所发现，游商早已游走出城。
　　所以他叹道，这世间比小人和女人更难防的，恐是奸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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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野栝丛的尽头，前面已被茂林大树，遮天蔽日，林中的湿雾在渐渐升起。回望来时路，明明还有光亮，而此去前方，因为大树之上叶密而繁，加上雾气上升，看去已像入夜一般幽暗。这里有一片沼泽地，湿气过盛。
　　这时栝叶和司南所指已开始有了偏差。上过一次当的周瞬礼，收起了司南，跟着曦和顺着野栝叶所指的方向走去。曦和觉得他明明知道没用，但还是都带上，或是图个心安吧！
　　从走进这片湿林开始，身边的虫兽鸟麋就开始慢慢出现了。天黑之际，两人已经在湿林边缘，地面不再是湿地苔藓，而是大树旁绵延的藤蔓和茂密的野丛。草木间飞舞着两种光色的飞虫，水星虫和萤火虫。还有一种在夜间捕食的花萤鸟，夜色里都有微弱的光芒。
　　突然一击闪电一般黑影，从两人前方一掠而过。这是一头野骆，以草为食，奔跑起来却快如闪电。也是猎户心心念念，但又格外棘手的兽类，它肉质鲜甜，入口即化，是一道不可多的美食。汤娘的食肆中它与白笙可是并称为肉中之冠，菜中之魁。曦和曾沾周瞬礼的光，也品鉴过一二。曦和难得在林中见到野骆，她两眼放光，见势要追，周瞬礼一把拉住她：省点脚力好不好？
　　曦和见他明显是私心：我还没见过活的？
　　周瞬礼：这畜生只有咽气了，你才能见得到，捉的住。
　　曦和闻言想来也是。她也就此作罢：真是可惜了。
　　周瞬礼走在前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有何可惜，以己之乐取它生死就不可惜了。
　　曦和看他一副真小人假君子的模样嘲讽道：吃肉的时候，你怎么不言之凿凿。
　　平常嘴不饶人的周瞬礼，这时竟然并未理会她。曦和觉得怪哉，莫不是被什么吓着了！她走上前，拍了拍周瞬礼的肩膀。周瞬礼并未回头，他的注意力在视线四周，只是低声对曦和说道：小心你身后。
　　曦和以为有野兽，刚要转身之际，身后一股气旋袭来，她来不及转头，只能先行避让，躲避之时她顺势推开周瞬礼。旋息直掠二人袭上前方树干。气旋散开以后，曦和才见那树干之上，插着一片如拇指般大小的圆形树叶。
　　曦和急忙转身，看向后方湿地，视力所及之处，并无异常，她瞬间用开启修为，可除了虫兽以外，未见有人影。周瞬礼取下那树干上的叶片，嘱咐道：此人修为不低，这一路上你我都未曾发觉，
　　曦和闻言瞬间警惕起来，她右手握住剑柄，视线始终四下搜寻。感觉到身后有风吹的异动，回头瞬间，却已不见周瞬礼在原处，不容她多想，湿地内又袭来气旋，接连连三道，一次比一次快狠。
　　曦和只能放弃树干遮蔽，直接提修为，动身躲避，她的速度越快袭来的气旋越快。仿佛那人是有意在试探。
　　正在她跃身躲避时，忽然见周瞬礼就在身后百米之外，她来不及多想，抬脚借力，越过树干快速飞跃而去。距离他几米开外，就见他身前不远处，有一个脚踩阵法的女子，她高悬周瞬礼上方，面容精致，满头银发，结于尾肩，银发之下，耳腕之上，有一朵殷红的蔷薇，艳丽欲滴。她居高临下又面无表情看着少年，周瞬礼拿着铁剑与她对峙。法阵上的女子见曦和飞跃而来，脸露轻佻之笑。她又开始细细打量曦和，曦和落地后马上与周瞬礼相背而站：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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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瞬礼还有心思玩笑道：一个你我都堪忧，两个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话音刚落，那湿地中便走出来一佝偻人影，一身黑袍遮身，斗帽遮脸。
　　曦和看着他这一身装扮不像游道散修，更不像猎户。她问周瞬礼：你挑那个？
　　周瞬礼高低要回头看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高下立判？
　　曦和不明白他纠结这个有何用：那就不挑了！说完她右手拔出长剑，气运全身，脚垫地而起。势在出击之即，周瞬礼强行将她按下。眼见快拉不住她，小声说道：稍安勿躁。
　　声毕，只见那脚踩法阵的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直径略过他们，她步履轻盈，身姿摇曳，向着黑袍人影走了过去。女子走动之时，身上丝缕飘扬，隐隐间有花香，她轻轻扶了扶耳畔上的蔷薇，对着那当黑影说道：我最是讨厌黑乎乎的东西。她眼神浮滑，言不走心。
　　黑袍人见她是有意干涉，一声冷笑。女子闻言随意的将蔷薇取下，瞬间身法一动，蔷薇散开无数花瓣。女子看着眼前排列的花瓣，掌心轻轻触碰，随即那花环如脱弦之箭，向黑袍人袭去。
　　然而这一飞击，掠至半途，便被那黑影强大的气旋冲散。花瓣落地化风。
　　她在试探他的实力。女子见他修为不低，她面有娇态，声有嗲气，手有造作之势。说道：厉害啊，我就喜欢厉害的主儿。说完法阵之上的花瓣，瞬间着上红色火焰。在攻击之前，她又开口说：就不能让我看看你那黑袍下的真容！声色嗲气，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语未毕，那法阵之上的火焰，已如滚雷之势，猛然袭去。同时还伴随这一股强大的气流。黑袍人影，始终未动，仿佛那黑袍之下，空空无人一般。突然袭来的火焰却在那黑袍人身前一尺之处，瞬间被截住。女子施力，脚下法阵一闪。只见那些被截住的火焰中惊现一银色法阵，黑袍人影的法阵。法阵大而明亮，修为远在女子之上。一旁的周瞬礼忍不住嘀咕：七镜都不止？曦和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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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慢慢聚动到黑袍人身后方，同时一股强流，突然从法阵中爆发而出，那些被截住的火焰，如遇风之火，被瞬间转换了方向。黑袍之中，有一磁性声音说道：此处居然还有妖？不自量力的东西。话音刚落，火焰倒势而去，向那女子滚滚袭来。女子动妖力为全身护体，右手撑掌化盾，强势火焰被艰难逼停。顺她掌心蛮横而转，柔风接强劲，女子自然吃力。一道运转之后，最终火焰化为一束，在她掌心慢慢熄灭，又变回了那朵蔷薇，它轻轻飘浮起，悬于女子耳畔。
　　女子见自己法宝无用，想了想还是决定一走了之。她与黑袍人说道：是妖，可你别有偏见呐。她做了惹人的手势：小女子，这就回了！
　　她转身后，看向曦和，脸带笑意，不知善恶，仿佛比这少女还天真几分。曦和看着这位仿若天仙的女人，踩着法阵从自己身旁经过。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帮自己！那女子眼神轻轻扫过旁边的周瞬礼时，瞬间笑意全失去，她小声说道：我可不会为了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去送死，你自己看着办吧？话毕之后她化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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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和才顾不得那女子哪来哪里去了，眼前正站着个大麻烦，还没解决尼。曦和右手慢慢握在剑柄之上，修为运在臂腕之间，她提醒身旁少年：你我奋力一博，只有一试。
　　少年手握铁剑，叹了一口气，也实在没招了，他回应道：今日它必要见血。
　　他说大话，挺平常，这么有骨气的周瞬礼，往日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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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和率先发起攻势，想要巧取的周瞬礼，还在一旁排战术。只见曦和一个激射，提剑已飞跃而去。
　　黑袍人早有准备，法阵后方的气流，即可包裹人形，曦和被气流挡住，顺势向后方移动。
　　周瞬间眼见，曦和被挡，持剑从正面硬上。两人从前后两方袭来，那黑袍人的气旋，瞬间震慑，两人都被弹射出去。
　　曦和不甘示弱，一股作气，准备再进攻时，被及时跑来的周瞬礼一把拉住：是他想来截你我性命，走。
　　言毕，不等曦和反应，周瞬礼已拖着她向外围飞跃。黑袍人有所察觉，法阵瞬间横向放于脚下，气流刹成光圈扫荡而去。
　　顷刻间，十米之内，所有能见之物，均被拦腰截断。霎时，也惊起了林中鸟兽飞跃入天。
　　曦和拉着周瞬礼躲在被截断的树干之后。她对一脸茫然周瞬礼说道：如何逃？
　　周瞬礼看着这一片被截断的树干：那我们就堵一把。曦和看向他，周瞬礼格外认真道：堵他没到十二镜。
　　因为十二镜之后万物皆能洞穿。任何掩体便没有作用，周瞬礼语气放快：你向北，我向南，记住防为主，勿攻，趁机快逃。
　　说完两人瞬间散开。黑袍人看着那些被惊吓的飞兽，瞬间顿感不妙，他环顾四周之后，立即收起了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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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处的两人同时明白，他一定是怕惊扰了城中人？
　　法阵消失瞬间，黑影就已出现在了曦和身旁，她直觉后方异常，即可出剑阻挡，剑于半空被持，左脚又瞬间腾空起踢，左脚瞬间被截，她左手握力强出，只见那黑袍早有预料，他耻笑道：无知小儿。他接她左拳刹那，腹中竟然有重力直入，曦和右脚先拳而去，带着全身气力，直冲那黑袍腹部。
　　黑袍男子始料未及，见男子稍有松懈，曦和奋力挣脱而去。如此女子竟让他腹部有隐隐作痛。
　　两人几招甚快，远处的周瞬礼，还未反应，曦和就已逃出，他也马上有所行动。曦和躲于石墩后方，她不明白为何她的五瞳镜竟然一点也察觉不到那黑袍人。怕有半秒她瞬间惊觉，莫不是那黑袍的缘故。
　　她再度惊觉后方有异动，快速回头竟然是周瞬礼。她又疑惑：你又没到五镜，如何寻的我？
　　周瞬礼拉开锦囊：我在你身上涂了我特制的荧光粉，用这夜冥目就能看见。
　　曦和无暇对他怒眉相向，周瞬礼继续道：他那黑袍会挡住你五镜瞳的视线，用这个。他交与她一包纸，一面具。东西不言而喻。
　　曦和还未来得及接过，石墩瞬间被劈开。两人往不同的方向激射出去。逃到树干后方的周瞬礼恍然明白，这黑袍人好像有意奔着曦和去的。他立马给铁剑涂上荧粉，伺机而动。激射出去的曦和，明白自己在明，他在暗，若是躲，也无地可藏。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这把二师兄薄剑，早知要拼生死就该带上自己的那把铁剑，打他个鱼死网破。
　　这时黑袍人已出脚飞踢而来，曦和差点来不及闪躲。看来这黑袍人是想报刚刚那一脚之仇。两人五米开外，相对而站。丛林之中一把铁剑飞快而来，曦和伸手则接。周瞬礼站在曦和身后不远处。曦和看着那黑袍人影一边收剑入鞘一边说道：你敢不敢与我正面过几招？
　　黑袍人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嗤笑道：不自量力！
　　说罢曦和率先攻上。曦和改退为进，挥剑快而劲绝，黑袍男未开法阵，周身却有气流防御，三招下来曦和未破气流，难近他身，更别提伤他分毫。差一镜修为，便有云泥之别，何况他还在七镜之上。曦和被他气旋逼退。
　　黑袍男子笑道：你也算是个武道的天才，可惜狂在年少。说罢他从黑袍中取出长剑握于手中，向曦和袭来。一剑之下，曦和不躲反迎，铁剑直挺接住。
　　黑袍男子见她不知所谓，瞬间用力，曦和铁剑直直挡住袭击，周身气息在瞬间全开。
　　男子见她颇有几分毅力，咬牙切齿道：螳臂当车。说完，黑袍男子身后瞬间展开法阵，气流猛入剑身。他用力一压，曦和强接之下被他逼退数米之远，铁剑也在这时不抵强流瞬间被斩。
　　剑刃直冲曦和脑门而去。还有半尺之余，曦和用剩下的断剑又瞬间接刃。她双手死死顶住残破的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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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瞬礼霎时明白，这人是想要她性命，他空手撰拳，助跑之后，激射而上，黑袍男子无暇分神，他一拳袭来还差毫米，法阵中强流突然射出，他来不及收拳防御，就已被弹飞数十米远，弹飞瞬间他嘴角便有血丝渗出。
　　落地之后，见那刀刃离曦和只有半分之远，他迅速将手伸入腰间锦囊，抚住锦囊中那本百魍妖谱，刹时妖谱之中伸出无数妖爪鬼指缠绕他手腕，仿佛已经感知到一股破封之力般，它们争先恐后奋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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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薄烟飘来女子声音在周瞬礼耳畔响起：你可想好了，以你现在的修为，是要搭上性命的。
　　少年毫无迟疑之色。口中念道：我以我血誓……，突然抚在妖谱上的手臂，被后方之人握住，谱中妖鬼瞬间安息，他快速回头，只见是先生周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