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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罗溪亭vs独孤湘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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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溪亭看着面前的河洛广场,扬声问站在上方小广场上的冷环汐:“你确定不用我赔是吗?”
“啊对对对,不用赔。”冷环汐已经想打人了,“这已经是你问的第六遍了,你要是还不开始,就给我滚回呼兰托托去!”
“嗤!”一旁的赵小严笑出声来,“怎么气性这么大?对了,我还没问你,不是五号晚上吗,怎么改时间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许吧,”冷环汐兴致缺缺,她心里还憋着气,被罗溪亭讯息吵醒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细看之下原来对方是要改时间,从五号晚上提前到三号晚上,“他只看了这一个地方就拍板了,其实我选了好几个呢,未必就没有比河洛广场更合适的。”
冷环汐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没有完全睡醒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看向了旁边的何跃云。
何跃云正从背包里掏出一物,冷环汐瞟了一眼,是一个网球大小的半透明水晶球,他抬手将水晶球一抛,那东西就浮在了半空中。
“这什么东西?”冷环汐仰头看着开始发光的水晶球,“灯吗?”
“观测眼。”何跃云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又从背包里掏出眼镜和耳麦分别戴上,他点了点眼镜腿,360°的全景视图立刻便在眼前铺展开来。
赵小严也多看了几眼:“我之前没见过这种形状的,不需要借助任何机翼就能悬浮在空中吗?靠的是什么?”
何跃云道:“我只负责测试,研发这块不归我管,所以别问我。而且这东西还在测试阶段没有面世,我只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测试一下抗压能力。”
“啊?”冷环汐失笑,“想不到阁下还是个高科技人才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敢问在哪里高就啊?”
“高就不敢当,不过是在极光壁摸鱼混日子罢了。毕竟我好歹会飞,这东西要是突然失灵我还能上去救一下,不至于直接掉下来摔了。”何跃云一边说一边四下走动,不时抬头看看上空的水晶球,应该是在调整镜头方位,“这算是一次技术层面的大革新,不过技术还不太成熟,全面上市估计还得再些日子,你们这也算是先睹为快了。”
“就这一个吗?”冷环汐问。
“我手里就这一个。”何跃云觉得调整得差不多了,问道,“百含,怎么样,那边的画面清楚吗?”
凌百含懒洋洋的声音从耳麦那头传来:“肯定清楚啊,现在的技术要是连这点画面清晰度都保障不了,那咱们就不用干了。”
“我这不是例行公事的问话吗,梁歌那边呢?”
“我这边也OK。”为了协助何跃云测试,梁歌留在了凤凰台,他看着面前一览无余的画面,这观赏效果也不比现场差多少了。
“同城OK,异地OK,好的,那我这边就开始了。”
何跃云朝下方大广场上的两人比了下手势,示意两人开始,大声说道:“你们打你们的就行,不用管这玩意儿,本来做测试就是要做好完全坏掉的准备的。”
“嗤,”冷环汐笑了一声,“要是坏掉的话,不是正好说明质量太差,更该打回去重做吗?”
“呃,”何跃云被噎了一下,“行吧,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极端环境也是要考虑到的。”
罗溪亭看了一眼天上的水晶球,一脸随意地说:“我是无所谓啊,只要别叫我赔就行。”
何跃云忍了忍想要打人的冲动,说道:“阁下放心吧,这点损失极光壁还是承担得起的。”
“那就好,”罗溪亭反手拔出武器,“开始吧,不管怎么说,总得让我打一架这事儿才能算完。”
“这好像是——”何跃云扶了扶眼镜,看清罗溪亭使用的武器后不禁叫出声来,“喂喂喂,不是吧,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你从我们朔千拿走的那件吗!你也太好意思了吧!”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罗溪亭反问道,“你们不是都说不需要了吗,既然已经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还管我怎么用啊?”
“无所谓,你愿意用哪个都行。”独孤湘晨道。
“好啊,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过这把剑我也是刚入手没多久,可能用着不太熟练,还请多担待。哦对了,昨天小风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罗溪亭偏头想了想,忽地打了个响指,“叫做孤星。”
“噫,你这名字可不怎么样啊,”冷环汐一脸嫌弃,“听着像是个短命的。”
“呵,那又怎么样,你就当我不信邪好了。”罗溪亭不以为意,说着将脖子上的铃铛吊坠取下抛至空中,铃铛在半空中瞬间膨胀成一尊高逾三米的大钟,他紧跟着跃起,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小锤子,对着大钟将锤子敲了下去。独孤湘晨急退几步,待站定后一看,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已然被震出一个大坑。
顾归鸿在看到罗溪亭扔铃铛的时候就连忙提醒身旁的几人注意,自己跟着迅速捂住了耳朵,剩余几人也连紧照做。但饶是如此,几人还是觉得脑袋都被震得大了一圈,险些站不住。
“啊啊啊!”何跃云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他关闭收音的动作晚了一步,只觉自己差点就成聋子了,险些连脑浆都被震出来,稍缓了缓便立刻跟凌百含商议增加智能识别音量大小并自动降低的功能。
罗溪亭直接踏着大钟落下,又是将地面狠狠地砸出一个坑,他将钟锤拿在手里,如音乐会指挥者一般向独孤湘晨躬身施了一礼,随手将手中的木锤一挥。只见无数三寸长的金色小剑从罗溪亭身后飞出,如箭雨一般袭向独孤湘晨。独孤湘晨只能急退 ,手中剑瞬间挥出三势,画出一个三角形的透明屏障挡在身前。金属击中屏障的当当声不绝于耳,借着这挡下攻势的短暂时间,独孤湘晨又画出了十几个屏障将自身围住,短时间内倒也不会落败。
何跃云将耳麦拿在手里贴着耳朵,他心有余悸是不敢再戴头上了,一边留神观测眼的工作情况,一边问顾归鸿道:“他这是不需要借助那把弓就能放出这么多的量吗?”
“一般情况是不需要的,但只靠个人灵力的话,数量达不到那么多。”顾归鸿说着指向场中,“这个数量就差不多了,不过我猜他马上就要改变策略了。”
正如顾归鸿所说,只见罗溪亭扔了小锤拔出孤星,直接举剑朝着独孤湘晨面前的数十道屏障劈了下去。剑气纵横之处屏障瞬间全部粉碎,地面也被劈开数道裂缝,独孤湘晨避开,罗溪亭追上,独孤湘晨手腕转了几下,又反手挥出数十道剑光,交织成一张大网向罗溪亭罩下。
罗溪亭仰头看着罩下的剑网,也不急着避开,只是伸直右臂,将孤星向上托起,接下了剑网,这剑网在接触到孤星的瞬间便被化解了所有攻势,竟然全部被吸纳进去了!
独孤湘晨一看攻势被破便立即换了方向,趁着罗溪亭正吸纳剑网快速绕到对方身后,手腕一抖剑身就瞬间伸长,像蛇一样向罗溪亭刺了过去。独孤湘晨动作太快,罗溪亭来不及收招,直接握着悬空的剑柄就地转身,避过了这一击。不料对方的软剑居然能变换方向,当真像蛇一样绕着孤星缠了上来,剑尖像蛇信子一般刺入了罗溪亭的手腕!
只是方一刺入皮肤,罗溪亭右手立即撒手放开剑柄,身体向右转了半圈,左手跟上握住剑柄,借着身体旋转的劲头顺势将剑身转了几圈刺入地面,独孤湘晨受此影响,剑柄险些脱手,缠绕着孤星的软剑也不得不松开了。罗溪亭顺势抽出孤星,立刻急退几步,跳上了大钟。
独孤湘晨再次一抖剑身,已经拉长数米的软剑立刻如软尺一般收回,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罗溪亭已经抬起腿,朝着大钟便是狠狠一跺脚。
旁观的几人有了上次的教训,都及时捂住了耳朵,但这次不只是声音,从脚下传来的简直震动堪比小型地震的冲击,地面铺设的砖石几乎全部碎裂,而浮空的广场更是被震得晃动起来,几乎有摇摇欲坠之危。这地面本就不平,几人皆被震得站立不稳,踉跄几下才站住,离震中最近的独孤湘晨更是被直接掀翻在地,身上也被震起的碎石砸了一身。
罗溪亭的右手腕上已被划出伤口,兀自有血渗出,他左手提着孤星却没有乘胜追击,只是跳下大钟,将木锤的手柄处正对钟身碰了一下,那大钟便又变回原本小铃铛的模样了。
盛璇终于找着了说话的机会,心道怪不得罗溪亭要反复确认是否赔偿,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便问身旁的顾归鸿道:“他怎么把那什么大钟收起来了,我看那玩意威力挺大的啊!”
“风神的遗物威力当然大了,”顾归鸿解释道,“不过那铃铛是神器,驱动起来对灵力的消耗太大,不能长时间使用。”
“原来如此。”盛璇若有所思,“那之前的昏倒,也是因为使用了铃铛,灵力消耗过大的所致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顾归鸿回答。
有这方面?那么意思就是还有别的原因了?盛璇心道。但顾归鸿似乎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再问,便又看向场中。
罗溪亭收了大钟,似是觉得无趣,又将流血的右手腕横在眼前看了一眼,只是叹了口气,仍旧将孤星换到右手,反手平平一挥便见八道剑影携着凌厉的剑气以笼罩之势向刚起身站稳的独孤湘晨飞了过去。
独孤湘晨面上也不急,手腕一翻将剑尖朝天,上身一仰顺势在空中画了个圆形,顿时水声大作,一道水幕如肥皂泡一般从头顶降下罩住自身。剑影刚刺入水幕就立刻失了速度,好像被粘连住一般再难前进一步。
罗溪亭左手猛打响指,引得剑影当场炸开,接二连三的爆炸直接粉碎了水幕,饶是独孤湘晨急退,还是被溅了一身的水。这几下炸裂耗掉了六个剑影,剩下的合二为一,仍旧蓄势向独孤湘晨追了过去。
这一下来势太急,无暇再行结阵,独孤湘晨举剑便挡,剑影恰好钉在剑尖,罗溪亭手腕一动,剑影迅速分成双股螺旋状缠绕上剑身,罗溪亭再一使力,整把剑生生被螺旋剑气绞碎!独孤湘晨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刚一察觉绞碎的剑气便立即放开手中剑柄,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剑气伤到了手,放开的瞬间右手的拇指食指已然骨折。
罗溪亭直接还剑入鞘,说道:“可以了,就这样吧。”
独孤湘晨看了眼已折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显然是无法再战斗了,便不再坚持,冲着何跃云招了下手。何跃云抬了下眼镜腿,问对面的凌百含道:“这边差不多要结束了,你那边的整体同步效果怎么样?”
“不算太差,虽说蝇眼镜头损毁了将近一半,不过这样的折损本来就在意料之中,视讯画面还算完整流畅,没有出现严重的掉帧。”
“那就行。”何跃云点了点耳麦和眼镜腿,一抬手便招回了观测眼,刚要装回包里眼前蓦地伸出一只手。
“吓我一跳,”何跃云抬眼看着冷环汐,“干什么?”
“借一下呗,我这两天会有个水下作业,正好帮你测试一下。”
在上方看得不太明显,几人下来才看清大广场的地面简直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裂痕,而以大钟的落地点为中心,方圆二百米范围内更是连一块完整的地砖都看不见。盛璇简单扫了一圈后压着火气说道:“我说,就算这河洛广场不要你赔,也用不着做到这种程度吧?你该不会是故意在撒气吧?”
“啊,那可真没有,”罗溪亭右手轻触颈间铃铛将孤星收回,说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新东西用着不太顺手,收不住力罢了。”
莫漪风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啊对,一时没注意,不过只伤到了皮肉,没什么事。”罗溪亭指了指独孤湘晨,“他应该伤得比较重,都骨折了麻烦你给看看。”
“嗯?”莫漪风倒是没什么表情,只冲着独孤湘晨伸出左手,“把手给我。”
独孤湘晨有点懵,但还是依言将骨折的右手递了过去。也没见莫漪风有什么别的动作,就只是简简单单将左手覆上,片刻便移开了手,说道:“好了。”
“啊?”独孤湘晨愣了一下,似是有些不信这么快就能治好,但手上消失的痛感却是真实的。他试着动了下手指,立刻发觉自己适才刚被粉碎性骨折的两根手指竟已经完好如初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险些让人以为之前的伤势只是错觉。
“好厉害啊!”盛璇感叹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莫漪风道,“那这地面?”
“不行。”莫漪风直接否定了她的想法,“就算能起死回生,那也是对有生命的活物,这种本就是死物的东西何来‘生’?”
“呃,好吧,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等之后有空再找人修缮吧。”
莫漪风又看向独孤湘晨:“我知道伊海川没见过我出手,虽有郁南浔担保,但也未必有多相信,所以你回去可以给他看这个,顺便告诉他也用不着再找别的医生了,如果连我都无能为力的话,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冷环汐一下来就问独孤湘晨道:“既然此间事了,那你们这便回朔千吗?”
“对,”独孤湘晨应道,又扭头冲何跃云喊了一声,“走了小何!”
“哎你等一下!”罗溪亭忙叫住独孤湘晨,反手拔出一剑掷给对方,“这个给你。”
“这是——”独孤湘晨看着手里的兵器,“大火那晚你用过的?”
“就是那把渊泉,此剑出自科园沁海,也受过东海之神的祝福,不比你那把水系武器差多少,既然被我打坏了,那这个就赔你了。我因誓约不能再用此剑,但放着终究可惜,给你用正好。”
罗溪亭都这么说了,独孤湘晨便不再推辞,因起火那晚匆忙慌乱,现下才有机会细看。此剑长三尺三,剑鞘和剑柄为淡蓝色,剑柄用白色丝线系着一枚同样雪白的海螺;剑身则为银白,刻着波浪状的花纹。独孤湘晨轻抚剑身,仿佛听到了海浪的涛声,竟有一种置身大海之中的感觉。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小何,走了!”
“这就走了啊,”罗溪亭以手作扇扇着风,看着一鸟载着一人飞走的身影,不无遗憾地说,“唉,真是没意思。”
“想有意思啊,这简单,”冷环汐瞟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莫漪风,“我记得你有去过寻之宫?”
莫漪风略想了想:“十几年前去过。”
“我就知道,”冷环汐定下心来,“那正好帮个忙,送我们一程呗?”
“你们?”
冷环汐指了下正在拍照统计广场受损情况的盛璇和云烟,说道:“我原本以为还要再等两天呢,这样时间就有些紧张了,现在正好,你们若是无事也可以一道过来,毕竟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罗溪亭不屑一顾:“嘁,寻之宫有什么难得一见的!”
“只是暂时中转一下,云烟领了大沙漠的职务,得先去寻之宫交接一下,再从那里出发去大沙漠。”
罗溪亭心神一动:“大沙漠?你说的是束环?”
“对,”冷环汐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当年迦南领裂土而去导致板块破裂,涌出了大量的地底岩浆,岩浆熄灭演变成沙漠后那块地方原本一直是由寻之宫负责管理的,年初的时候因管理人要去往别处就申请转交给八方环岛,但岛里一时半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且搁置了。所以此次也算是寻之宫、八方环岛还有参合院指派的管理者三方之间权力的交接。”
“啊,这么麻烦呢。”罗溪亭感慨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平日都很闲吗?”冷环汐说。
“这好办,现在就走吗?”莫漪风说着便要行动。
“稍等一下,”冷环汐抬手阻止,顺便招呼盛璇和云烟过来,“我联系一下那边,让他们准备好船,我们到了就能直接出发了。”
“还真是神乎其技的医术啊!”
都飞出好几十里地了独孤湘晨仍是难以置信,兀自活动着手指,看了半天后觉得有些累了,便将左手枕在脑后想躺下来歇会儿,忽地又起身,皱眉道:“你这羽毛里藏的什么东西,这么硌。”说着便探手进去翻找起来。
“哎你别弄我,痒!”何跃云大叫起来,抖了抖脖子。
独孤湘晨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拿在手里一看,是个巴掌大小的红葫芦,表面还刻着镂空的花纹,整体倒是小巧玲珑的,托在手上颇为别致。
“这什么东□□孤湘晨认得这是葫芦,却不知这镂空的葫芦有什么用。
“梁歌送我的蝈蝈笼。”
“啥?”独孤湘晨不明所以。
“就是装蝈蝈的笼子啊,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蝈蝈叫,感觉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独孤湘晨皱了皱眉:“朔千没有雪。”
何跃云气得要吐血,忍了忍说道:“朔千没有雪,极光壁有啊!再说了这年头天象异变,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伊海川家里都结冰了,你怎知来年冬天就不会下雪?”
何跃云说了半天,却不见独孤湘晨有任何反应,心道奇了怪了,便扭过头向后看,却见独孤湘晨正将渊泉剑柄上挂着的海螺附在耳边,侧耳倾听着什么。看他转过头,独孤湘晨将海螺拿开一点,慢悠悠地问:“你说啥?”
何跃云这次是真的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