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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第二十八回合 感恩节惊喜—当“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我家的

      我叫方糖——这名字听起来甜得发腻,和我本人严重不符。毕竟一个五十五岁、在动漫界闯荡了三十年,长年和哮喘沾边的中年妇女,实在和“甜”这个字沾不上边。

      我丈夫颜盐,市立医院呼吸科主任医师,现任三甲医院院长,最近有点烦。用医学术语说,他的烦恼等级大概是“持续性轻度至中度疼痛,对日常生活造成一定影响”。

      通俗点说:他的科室穷得叮当响。

      更具体点:呼吸科的病人越来越多,设备却还是那些爷爷辈的老古董,每次抢救都像用算盘计算航天轨道——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让人想撞墙。

      “三号呼吸机今天又罢工了。”昨晚颜盐回家时,整个人散发着比平时浓三倍的消毒水味和沮丧气息,“维修部说至少要一周,这一周我们得靠借设备过日子。”

      我接过他的公文包——那包已经用了十年,边角磨损得厉害,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外表朴实,内里装满了救死扶伤的雄心壮志和现实的无奈。

      “又去借?心内科李主任上次不是说再借就跟你绝交吗?”

      “他改口了。”颜盐瘫在沙发上,连摘眼镜的力气都没有,“说可以借,但必须写借条,按手印,还得押上我的院长保证书。(即以他的头衔担保,一定归还)

      我忍不住笑了,虽然这笑话带着苦味。颜盐和李主任是大学同学,二十多年的交情,如今被几台呼吸机搞得像地下交易。

      “钱的问题,真没办法?”

      “医院今年预算超支,每个科室都在抢那点剩余资金。”他闭着眼,声音疲惫,“呼吸科新增病人,比去年多了百分之四十,但设备购置预算只涨了百分之五。这数学,连我都能看出问题。”

      我坐到他身边,熟练地开始按摩他的太阳穴。这个动作我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熟练得像呼吸一样自然——哦,呼吸,这词对我们家有特殊意义。

      说到呼吸,就不得不提我的黑历史:年轻时我是个重度哮喘患者。严重到什么程度呢?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在医院病床上过的,旁边放着雾化器和氧气瓶,场面相当“隆重”。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和颜盐重逢了,当时他还是个住院医师,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查房,记录我的呼吸频率、血氧饱和度,认真得像在做国家级科研项目。

      “方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总是一本正经地问。

      “还喘。”我没好气。

      “喘的程度呢?从1到10打分。”

      “颜医生,喘就是喘,还能打分?”

      “能的。”他认真地在病历上写着什么,“主观感受也很重要。”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病历上写的是:“患者今日情绪:烦躁。可能原因:病情反复或生理期将至。建议:耐心沟通,必要时请心理科会诊。”

      这个一本正经到可爱的男人,后来成了我丈夫。而我的哮喘,在他的精心治疗下,现在已经基本痊愈——除了偶尔换季时还会有点小状况,提醒我曾是个呼吸都要靠努力的人。

      我们的女儿方幕颜,小名糖豆,今年二十八岁,方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如果你觉得“富三代”“财团继承人”这些标签已经很夸张,那我得告诉你——这些只是她最不起眼的身份。

      这丫头是个语言天才,精通中、法、英、韩四国语言。不是那种“会点日常对话”的精通,是真能用法语讨论哲学、用英语谈判合同、用韩语主持董事会的那种精通。

      她还是个商业奇才。接手公司一年,就把那些元老级高管,收拾得服服帖帖,公司利润增长百分之三十,股价涨了百分之五十。她外公——那位商业传奇方老先生——现在提起外孙女就眉开眼笑,仿佛捡到了稀世珍宝。

      相比之下,我和颜盐就显得……嗯,普通。一个医生,一个画家,过着朝九晚五(实际上颜盐经常朝六晚十)的生活,最大的成就是,把女儿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的终极版本。

      感恩节前三天,糖豆打来视频电话。背景是她在首尔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而她本人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在文件上签字, multitasking能力满分。

      “妈!感恩节我回来!”她宣布,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笔帅气地一扔。

      “真的?你们财团不过感恩节吗?”

      “过啊,但我把会议都提前了。”她凑近镜头,“爸最近怎么样?医院缺设备的问题解决了吗?”

      我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玛丽阿姨告诉我的。”她眨眨眼,“而且我还知道,上周因为设备不足,有个病人不得不转院。”

      玛丽,我在心里记了她一笔——我那个在大学时就认识,从二十几岁,就开始做我经纪人的大嘴巴闺蜜,果然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你爸正想办法呢。”我含糊地说。

      “想办法想了半年了。”糖豆一针见血,“妈,您把爸当年的哮喘病历找出来,拍给我。”

      “你要干嘛?”

      “有用。”她神秘兮兮,“先不说了,我要去开个跨国会议。周四见!”

      电话挂断,屏幕黑掉。我盯着手机,心里警铃大作——每次糖豆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被安排”了。上一次是她外公,上上次是她的竞争对手,这一次……

      该不会是她亲爹吧?

      感恩节当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大展厨艺。结果半小时后,厨房就像被轰炸过一样:面粉撒了一地,鸡蛋壳混在土豆皮里,南瓜被我切得奇形怪状——如果抽象艺术是一种罪,那我此刻的行为足以判无期徒刑。

      “需要帮忙吗?”颜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场灾难,语气谨慎。

      “不用!今天您休息!”我挥舞着菜刀——不小心把半根胡萝卜,甩到了天花板上。

      颜盐明智地退了出去。

      中午时分,手机响了。是玛丽背景音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方糖,出大事了!”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你中奖了?”我一手接电话,一手试图把火鸡塞进烤箱——那火鸡大得不像火鸡,像只小型鸵鸟。

      “比那刺激!三辆大货车开进医院!装的都是医疗设备!最新型号的无创呼吸机!肺功能测试仪!整整一车队!”
      (这几天我的经纪人闺蜜,请假在医院照顾她的老母亲,她妈生病住院了—颜医生所在医院。)

      我手一抖,火鸡“砰”地掉进了烤箱,震得整个厨房都在晃。

      “谁送的?”

      “你女儿啊!”玛丽压低声音,但压不住兴奋,“我看到捐赠文件了,‘方糖呼吸健康基金会’,用你的名字命名的!老颜当时那表情,啧啧,我拍了视频,等下传给你!”

      我扶着料理台,感觉有点晕——不是低血糖,是信息量过大,导致的暂时性脑缺氧。

      “还有呢!”玛丽继续现场直播,“基金会首批注资五百万!五百万啊方糖!你女儿这是要让你青史留名啊!”

      我深吸一口气:“玛丽,你先帮我看着点颜盐,别让他太激动,他最近血压有点高。”

      “放心,我盯着呢!不过说真的,你女儿这手笔,也太帅了吧!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能笑醒!”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烤箱里那只歪歪扭扭的火鸡,突然觉得它还挺顺眼的——就像我的人生,外表看起来一团糟,内里却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下午四点,颜盐回家了,比平时早了整整两小时。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包装纸上的蝴蝶结,打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直男手笔。

      “这么早?”我接过礼盒。

      “设备都安装调试好了,科室里那群孩子,兴奋得跟过年似的。”他脱下外套,“糖豆送的,放在我办公室。”

      我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配着一张卡片:“妈,感恩节快乐。谢谢您当年没有因为生病,就放弃精彩的人生。爱您的糖豆。”

      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丫头,总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精准击中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还设立了基金会,用你的名字。”颜盐轻声说,“‘方糖呼吸健康基金会’。”

      “我知道,玛丽打电话了。”我擦擦眼泪,“这丫头,搞这么大动静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长大了。”颜盐感慨,语气里有一种“我家小白菜不但长成了参天大树,还开始给别人遮阴了”的复杂骄傲。

      “她一直很懂事,只是我们没发现。”我纠正他,“来,帮我摆桌子,她六点就到。”

      六点,糖豆没来。六点半,还是没动静。七点,我已经打了五个电话,全部转到语音信箱。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开始焦虑。

      颜盐相对淡定:“她现在出门至少有三个保镖跟着,能出什么事。”

      七点十分,门铃终于响了。他冲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糖豆,而是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一个大纸箱。

      “颜先生吗?您的快递,到付。”

      颜盐疑惑地签收,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整套专业的研究设备:便携式肺功能仪、血氧监测器、数据记录仪……还有一张手写纸条:

      “爸,听说您的“哮喘患者生活质量管理研究”一直缺设备?基金会首批赞助项目之一就是您的研究,五十万经费已到账。设备先到,发票后补。感恩节快乐!——您永远的支持者,糖豆”

      他抱着纸箱,站在玄关,哭得像个孩子。

      我走过去,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笑了:“这下好了,咱们颜医生现在是“设备大亨”了!”

      “这丫头……这丫头……”他泣不成声,“她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做这个研究……”

      “因为她是你女儿。”我搂住颜医生的肩,“而且,你每年生日许愿时,都说‘希望我的研究有投资’,说了十年,傻子也该记住了。”

      他破涕为笑。

      七点半,主角终于姗姗来迟。糖豆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探进脑袋:“Surprise!”

      她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背着双肩包,看起来不像掌管万亿资产的财团掌门人,倒像个逃课回家的大学生。

      “方幕颜!”我放下纸箱,冲过去抱住她,“你这坏丫头!搞这么多事不提前说!”

      “提前说了还叫惊喜吗?”她笑着回抱我,然后看向颜盐,“爸,喜欢您的礼物吗?”

      颜盐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太贵重了。”

      “不贵重。”糖豆认真地说,“跟您这些年救的人命比起来,几台机器算什么。”

      晚餐桌上,火鸡烤得有点干,土豆泥太咸,青豆煮成了糊糊,蔓越莓酱甜得发齁——总而言之,是一顿非常“方糖风格”的感恩节大餐。但没人介意,因为重点本来就不是食物。

      糖豆讲了她在韩国的生活:如何用四国语言,轮番“轰炸”那些难缠的董事;如何在谈判桌上,把对手说得心服口服;如何在保持公司传统的同时推动创新。

      “最难的是文化差异。”她夹了块火鸡肉——勇敢地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咽下去,“韩国企业等级森严,我这种年轻女老板,在他们眼里就像外星人。”

      “那你怎么应对的?”颜盐问。

      “我用实力说话。”糖豆微笑,“第一个季度,我把公司最不赚钱的三个部门,扭亏为盈。第二个季度,我开拓了两个海外市场。现在,那些当初质疑我的人,见到我都鞠躬九十度。”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据理力争,多少回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时刻。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基金会的事,我跟外公报备过了。”

      我和颜盐同时抬头。

      “他怎么说?”

      “他说……”糖豆模仿外公的腔调,“‘做公益是好事,但别忘了你是商人,要讲究投资回报率。’”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外公,这就是投资啊。投资医疗健康,回报的是人命和口碑,这比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有价值多了。’”糖豆眨眨眼,“他沉默了三分钟,然后说‘随你吧’。”

      我和颜盐对视一眼,笑了。能让那位精明的方老先生说出“随你吧”,糖豆这丫头是真的长大了。

      饭后,我们移步到客厅。糖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个复杂的PPT。

      “这是基金会的详细规划。”她开始演示,“除了给医院捐设备、赞助爸爸的研究,我还计划开展三个项目。”

      第一,哮喘防治公众教育,特别针对学校和社区。糖豆计划制作多语种的宣传材料,甚至考虑开发一个健康管理APP。

      第二,贫困患者医疗援助计划。她设计了一个分级资助系统,确保最需要帮助的人能得到支持。

      第三,新药研发基金。这部分她特别咨询了颜盐的意见,计划支持一些有潜力的基础研究。

      每一页PPT都有详细的数据、预算、时间表。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已经不是“女儿给爸妈送礼物”的级别了,这是一整套完整的公益战略规划。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颜盐问。

      “团队协助,但思路和框架是我定的。”糖豆说,“爸,您看看这部分,关于儿童哮喘筛查的方案,我参考了欧美的最新指南,但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做了一些调整……”

      父女俩开始讨论医学专业问题,什么“筛查标准化流程”“假阳性率控制”“家长教育依从性”,听得我头昏脑涨。

      “停停停!”我举起手,“感恩节晚上,能不能聊点轻松的?比如……你谈恋爱了没?”

      空气突然安静。

      糖豆和颜盐同时看向我,表情像是被问了一个超纲题。

      “妈,”糖豆最终开口,“我现在每天工作十四小时,周末还要开跨国会议,你觉得我有时间谈恋爱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

      “我的海绵已经挤干了。”她一本正经,“而且,我觉得现阶段,管理公司和做公益,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颜盐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工作狂,果然只能生出另一个工作狂。

      “好吧好吧。”我投降,“不过糖豆,你做这些,真的只是因为你爸缺设备?”

      糖豆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妈,您知道我最佩服爸什么吗?”

      “什么?”

      “他救人的时候,从来不看对方是谁。”糖豆说,“有钱的,没钱的,老的,少的,在他眼里都是病人。这种纯粹,在现在的社会里太珍贵了。”

      她顿了顿:“我管理公司,每天面对的都是利益算计、权衡取舍。但爸不一样,他的世界很简单:有病,治病;没设备,想办法;想办法也想不出来的时候……”

      “就回家叹气。”我接话。

      我们都笑了。

      “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在他的世界里帮上一点忙,也许就能提醒自己:除了财务报表和股价,这个世界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糖豆看向窗外的夜色,“比如呼吸,比如健康,比如生命。”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我握住她的手,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颜盐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哑:“糖豆,爸爸为你骄傲。”

      “我知道。”糖豆笑了,眼里也有泪光,“所以爸,以后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您女儿现在,真的挺有钱的,而且很乐意‘以权谋私’。”

      我们三人都笑了。

      晚上十点,糖豆因为倒时差先去睡了。我和颜盐留在客厅,收拾残局——主要是把我制造的厨房灾难现场,恢复原状。

      “这丫头,真是……”我看着茶几上糖豆留下的平板电脑,摇头苦笑,“她外公要是知道她这么花钱,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外公早就默许了。”颜盐说,“不然你以为,动用这么一大笔资金,会没人告诉老方?”

      我愣了愣:“你是说,这是他们爷孙俩的默契?”

      “也许这就是传承。”颜盐轻声说,“不只是传承财富和事业,更是传承价值观。”

      我靠在颜盐肩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这个感恩节,我们没有豪华的宴会,没有昂贵的礼物,只有一顿做得不怎样的家常菜,和一份沉重又甜蜜的惊喜。

      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感恩节。

      “颜医生,”我轻声说,“我们养了个好女儿。”

      “是你教得好。”他亲了亲我的额头。

      “少来,明明是你基因好。”

      “是是是,我基因好。”他笑着应和。

      “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糖豆说基金会赞助我的研究,五十万?”

      “嗯,文件上写着。”

      “那……”他眼睛发亮,“我是不是可以买那台,我一直想要的便携式高分辨率CT了?”

      我哭笑不得:“颜院长,您研究哮喘患者生活质量,需要用到高分辨率CT吗?”

      “万一需要呢!”他理直气壮,“而且你不觉得,有了那台机器,我的研究会更有说服力吗?”

      “你只是想买新玩具吧。”

      “那当然!我是科研人员,科研人员对设备的执着,就像女人对包包的执着一样,是天性!”

      我笑着摇头:“你啊,跟糖豆一样,看到好东西就走不动路。”

      “那当然,我是她爸嘛。”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银色的光洒进客厅。楼上的客房里,我们的女儿正在熟睡,梦里或许有财务报表,有董事会会议,但也有医院的呼吸机,和哮喘孩子的笑脸。

      而楼下,两个中年人依偎在沙发上,为女儿的成长骄傲,也为她的善良感动。

      这就是家吧——有人在外面改变世界,有人在家里治愈病痛;有人用四国语言谈判,有人用专业术语写病历;但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回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唯一的港湾。

      明天,颜盐会戴着女儿送的新领带去上班(虽然他自己可能没发现礼盒底层还有一条领带),也会开始规划那五十万的研究经费,糖豆会飞回首尔继续她的商业帝国。

      但今晚,让我们就这样坐着,在感恩节的月光下,为拥有彼此而心存感激。

      毕竟,生活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礼物——一个会“滥用职权”给我们送医疗设备的女儿,和一个即使收到天价礼物,第一反应也是“太贵重了”的丈夫。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哦,除了那只烤得像木乃伊的火鸡。

      嗯,也许明年感恩节,我可以考虑订外卖。

      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需要一个厨艺精湛的母亲,但每个家庭都需要爱——而这份爱,我们家从来不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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